“這個鏡子你要是不喜歡現在就可以取出去,到時候我會讓人來收走,你再看著添置新的。”聽到魏子羲的話,房東倒是沒多介意,很痛快地說道。
而唐玉斐則微皺著眉,很有些不解:“什麼不增高不顯瘦,其實我覺得放著也......”
話未說完就被魏子羲打斷了,他擺擺手:“現在就拆了吧。”
唐玉斐不動聲色地瞄了他一眼,心裏似乎是隱隱有幾分明白了,除去魏子羲奇葩的腦回路,或許是這個鏡子它......有問題?
於是她也改了口:“取走吧,換新的。”
房東點點頭,招呼魏子羲搭把手,兩人直接把這個半身梳妝鏡給拆了下來,同時也能看到,牆壁上已經被留出了一個淺淺的印子。
“這鏡子還挺沉的。”把鏡子抬到房間外、走廊上後,房東出了口氣,嘀咕一句,隨後又對唐玉斐說道:“就先放這吧,我到時候讓人來收,房間鑰匙也給你了,之後有什麼問題聯係我就行。”
交接完所有事項,房東帶著大串鑰匙回去了,剩下唐玉斐和魏子羲還留在房間裏。
“魏道長,那個鏡子有問題?”
“有啊,不是說了,不增高不顯瘦,建議你換個帶美顏帶修身的。”
唐玉斐又一次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無語到了:“......這特麼還是鏡子嗎?說正經的。”
“我看它不太舒服,總覺得怪怪的,放著應該也不太好。”魏子羲找了把椅子坐下,沒骨頭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不過你身上有這麼多三角符,光砸都能把死鬼砸活了,想來還是很安全的,不必擔心。”
“也是。”唐玉斐拍了拍塞的鼓鼓囊囊的包,臉上難得露出滿意之色,這兩天一直催一直催,魏子羲總算湊足了兩百個。
魏子羲看到她的動作就覺得手疼,皺了張臉嘶聲,然後問道:“今晚就住這了?”
“當然,東西都搬過來了,不住這住哪裏?”
“也是哦。”魏子羲摸了摸鼻子,又心有不甘,試探著問:“有空的話每周都去我家坐坐吧唐老師。”
唐玉斐斜睨他,毫不留情地說道:“每周都去你家坐坐?坐什麼?做保潔嗎?”
魏子羲總是會把客廳弄得亂七八糟的,偏偏他還能毫不介意地就這麼把自己塞在雜物堆裏,唐玉斐好幾次都看不下去,動手收拾,結果這廝從此越來越懶,都是給她慣的。
“做不做保潔不重要,主要你不在怪不習慣的,雖然咱們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也已經是生死之交了,革命友誼深厚的很。”魏子羲當即肅了臉色,說的跟真的似的。
唐玉斐的回應是,對他翻了個老大的白眼。
魏子羲閑著沒事幹,磨磨蹭蹭老久才起身離開,唐玉斐覺得要不是廚房沒有食材他可能還會選擇蹭頓飯。
之後,唐玉斐做了個全麵的清潔和收整,總算把房間布置的有了些生活氣息。
隻不過,梳妝鏡拿掉後的印子仔細看還是會看到,唐玉斐總覺得有些礙眼,打算盡快買個什麼擋一擋,全身鏡也不錯。
晚上,唐玉斐做了下周備課後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躺著看了會兒書才熄燈睡覺。
這層樓的隔音不算太好,之前隱隱能聽到隔壁租客的動靜,不過現在夜深了,很安靜。
搬家有些累,唐玉斐很快就睡著了,然而她迷迷糊糊間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具體那裏不舒服卻又說不出來。於是睡眠越來越淺,最後模模糊糊的又有了些現實的意識。
然後,她冷不丁聽見外麵有“叩叩叩”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敲擊,一下又一下。
她沒去多在意,翻了個身繼續閉著眼。
可這個古怪的“叩叩叩”聲沒有停,反而越來越響,而且能聽得出來離她越來越近了。
唐玉斐忍不住睜眼,皺眉。
這麼大的動靜算擾民了吧?其他房客都沒意見麼?
等了一會兒,聲音還在繼續,而且好像隻在她的房門口徘徊一般。唐玉斐忍不了了,開燈起床,打算開門去看看究竟。
可當她走到門口、就在手指要觸上門把的那一刻,她的動作卻倏然頓住了。
唐玉斐低頭看著下方,有些懵。
她愣了半晌,隨後轉身悄然把房裏的燈關掉了,而門縫外,沒有一絲光透進來。
房東說過,她門外不遠安著的是個聲控燈。
外麵這麼響的動靜,聲控燈居然沒有亮,是恰好壞掉了,還是......
這下唐玉斐徹底清醒了,她站在原地,隔著一扇門聽到外麵持續的“叩叩叩”聲,心底隱隱有些發毛,下意識地連呼吸聲都輕了幾分。
她極輕極慢地往後退,不想驚動外麵的“東西”,可就在這時,聲音倏然停了!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唐玉斐的動作僵住,一動不動。
不知站了多久,久到她的兩條腿都有些麻了,外麵還是沒有再發出聲音,唐玉斐微吐出一口氣,神經持續緊繃,同時試著繼續後退。
下一刻,毫無預兆的,房門被敲響了。
叩叩叩!
草!什麼鬼東西!
正是高度緊張的時候,突然的敲門聲成功把唐玉斐嚇到了。她心底暗罵一聲,有些惱火,幹脆邁步上前也狠狠的反敲了敲門,然後啪的一聲把房間的燈打開。
拿出魏子羲讚助的三角符,唐玉斐也不睡了,直接搬了張椅子坐著,看外麵的鬼東西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反正魏子羲說的沒錯,整整兩百個,死鬼都能砸活了。
可仿佛是故意跟她唱反調的,這之後外麵又熄聲了,重新陷入寂靜。
唐玉斐一直等著那古怪的聲音再響起來,可是沒有,她就這麼一直幹坐著,坐到昏昏欲睡、眼皮子打架、困得不行,最後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是被房門外的說話聲吵醒的,空調溫度開的有些低,她坐著吹了一晚上,醒來後手足冰涼,還有些麻。
想到昨晚的事情,唐玉斐立即起身打開門,看到的卻是兩個維修工人,他們搬了張梯子,正在修自己門口不遠的那個聲控燈。
“師傅,聲控燈壞了嗎?”唐玉斐愕然。
“是啊,燈絲燒毀了,今早有人報修。”師傅一邊重新裝燈泡,一邊隨口對唐玉斐說道。
聲控燈居然壞了?所以昨晚才一直不亮?一時間,唐玉斐有些傻眼。
她有些茫然地轉身,打算回房間裏去,同時餘光瞟到昨天搬出去的梳妝鏡居然還擱置一旁,還沒有被處理掉。
唐玉斐也沒有多想,收了目光跨步進房。
可這時,她卻突然看到了某些令人背後發涼的東西——她的房門上有個手印!位於在房門的最底下!
怎麼會在這麼底部的地方印上手印,難道昨天晚上,有人趴在門縫處往裏偷看麼?
一想到這個畫麵,唐玉斐有些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