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萊克瑟斯回黑木棺材中休息,唐玉斐卻已經睡足了,在這間房裏打著轉替自己尋找樂子。此時她換上了新的睡裙,赤著腳踩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走來走去,可找了半天沒能找出一本書,也沒有任何可以消遣時光的東西。
於是她打算出去轉轉,走至門邊一拉卻發現房門被人從外反鎖了,她根本出不去。
唐玉斐傻了眼,再拉了拉,門還是紋絲不動。
她這是被囚禁了?!
難道萊克瑟斯想為莉蓮報仇,所以把她關在這裏等待屠u0027殺?唐玉斐的腦子裏正閃過亂七八糟的想法,這時門鎖卻突然發出聲音,隨後被人推開了。
唐玉斐立即往後退了一步,眯起眼睛打量來人,借著燭光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居然是帶她去地下室的那個女仆。
萊克瑟斯不是說古堡內的仆人都被咬死了麼?
“小……小姐,我來給您送餐。”那女仆被唐玉斐直勾勾地瞧著,忍不住將頭埋低了些。
“你沒死?那其他人呢?”唐玉斐皺起眉毛,萊克瑟斯該不會在騙她吧?
“昨天我恰好回鄉下探望我的母親,所以才逃過一劫,如今古堡內隻有我一個仆人,霍華德先生命令我來照顧您。”她說這話時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可她更好奇唐玉斐的身份,忍不住悄悄抬頭打量她。
原來如此,唐玉斐內心稍安。
“進來吧。”瞟了一眼她身後的推車,唐玉斐讓開路說道,正好她也餓了。
“你叫什麼名字?”
“小姐,我叫艾米。”艾米一邊乖巧地回答一邊動作麻利地布菜,她將托盤一個個取出來擺在茶幾上,揭開蓋子露出底下的美食,竟比她之前吃的那頓還要豐盛許多。
美食在前,唐玉斐也顧不上其他,先動手讓自己飽餐一頓。隻是她的右手臂如今上著木板,行動不便,吃的十分艱難。
中途她餘光瞟到站在一旁的艾米滿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唐玉斐費勁地切了塊肉塞進嘴裏問道:“你想說什麼?”
“小姐,我再不去替莉蓮小姐換藥送餐她就該對我發火了,你可否讓我離開一會兒?”艾米的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接著她壓低了音量:“您也知道莉蓮小姐之前做的事,城裏的人都起了疑心哩,如今根本招不到新的女仆,我實在忙的團團轉。”
“她的傷勢如何?”唐玉斐放下刀叉問道。
艾米語氣有些憂愁和委屈地說道:“莉蓮小姐手臂上的傷口很嚴重,她今天已經對我發了好幾通脾氣,要我去找祛疤最好的藥。”
很嚴重?如果她沒看錯的話,莉蓮的手臂隻是被狼牙劃了幾條口子而已,看著恐怖,實際上很快就能恢複。分明是窮苦的出身,如今卻比普通貴族小姐還要嬌氣。看來萊克瑟斯沒能教會她貴族的優雅,反倒慣出她一身臭脾氣。
“你不用留在這裏,去忙吧。”唐玉斐揮揮手說道,而艾米也如蒙大赦,立即點頭表示感謝。
可誰知艾米一出去就順手把門鎖上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響起,唐玉斐反應過來後幾乎是立即撲到門邊砸門,語氣有些惱怒:“你鎖什麼門?”
“不好意思小姐,這是霍華德先生的意思。”艾米的聲音自外傳來,隨後腳步聲離開。
靠,萊克瑟斯到底想幹什麼,唐玉斐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再回頭看那些美食已經提不起任何興趣。
沒人能給唐玉斐答案,艾米一去不回,唐玉斐在沙發上幹坐了許久,沒能撐到天黑就無聊地打起了盹。
有冰涼的東西貼上她的脖子,凍得唐玉斐一個激靈,醒了。
窗簾不知何時被人拉開,燭火已經被熄滅,路燈和月光照進房間,唐玉斐看到萊克瑟斯站在她身前微微俯身,眸中血色翻滾,露出極為複雜極為忍耐的情緒,而貼在她脖子上的是他的手。
唐玉斐沒動,開口道:“霍華德先生,紳士不該做這樣無禮的舉動,你是將我當成了食物嗎?”
“抱歉。”萊克瑟斯回過神,眸中的血色漸漸褪去,站起身輕聲說道。
他想將手抽回去,卻被唐玉斐反握住,她有些挑釁地挑眉:“那麼現在我對你來說是什麼?”
萊克瑟斯不語。
“我的血對你誘’惑很大?”
萊克瑟斯喉間微動,這一次給了她正麵答複:“非常大。”
他的眼神充滿認真,壓抑著極深的渴望,唐玉斐有些意外,下一刻鬆開他的手質問道:“為什麼鎖著我?”
“莉蓮現在不會想見到你。”
“怕你珍視的孩子會感到生氣或是恐懼?”唐玉斐似笑非笑。
“不,是怕她會傷到你。”萊克瑟斯沉默了一瞬,指著她上著木板的手臂輕聲說道。
傷到她?就算隻能用左手她也不會輸給那位嬌小姐好吧,唐玉斐一時間啼笑皆非。
“那你接下來打算拿我怎麼辦?要替她這段時間遭受的折磨懲罰我嗎?”
“你是因我受的傷,我該對它負責。”
原來是因為這傷才讓她繼續留下,唐玉斐撇了撇嘴,卻轉而指了指之前還未吃完的東西說道:“既然如此,霍華德先生願意喂我吃飯嗎,我的手很不方便。”
萊克瑟斯點頭,低聲說道:“非常樂意。”
說罷他姿勢優雅地單膝跪在唐玉斐身前,慢條斯理地切了塊牛肉送到唐玉斐唇邊,動作從容。無論在什麼時候,他深紫色的眼瞳永遠禮貌地、深切地注視著對方,仿佛眼前是他心愛之人。
不得不說,萊克瑟斯的貴族修養格外迷人,總能在不經意間令人臉紅心跳。
這哪裏是紳士,分明是芳心縱火犯。
於是唐玉斐吃完之後不甘示弱地往前湊了湊微笑著說道:“萊克瑟斯,你需要進食嗎?作為你照顧我的報答,我可以貢獻一點我的血。”
萊克瑟斯放置餐具的動作一頓,隨後克製著搖頭打算起身。可唐玉斐不打算放過他,左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後兩腿順勢環住他的腰,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吊在他身上。
“你......”萊克瑟斯的“紳士手”下意識托住她,免得唐玉斐摔下來,他臉上有一瞬間的驚愕,似乎從未見過這麼大膽的舉動。
“你知道我不是莉蓮,我之前說的話可是認真的,約束打破之後會一發不可收拾。”唐玉斐對他露出狡黠的笑容,仰頭吻了吻他的側臉:“有位淑女對您著迷了,霍華德先生。”
她的眼神像是意圖搗亂的貓咪,萊克瑟斯知道她是在故意引誘他,他應該第一時間放下她才對。可她細嫩白皙的脖子就近在眼前,他能清晰地聞見她身上的甜香,她血管中血液流動的聲音在他耳畔無限放大。
獠牙幾乎是無法控製的伸長,萊克瑟斯忍耐不住,埋頭在唐玉斐的頸側。
她的引誘很成功,他迫切的渴望她血液的味道。
冰冷的唇貼上皮膚,唐玉斐覺得脖子一疼,隨後電流感再度湧遍全身。身體的力量仿佛隨著血液一同被抽走,她無力地貼在萊克瑟斯懷裏。
“萊克瑟斯,夠了。”等了一會兒,唐玉斐出聲提醒他。
萊克瑟斯也順從地停下,輕吻被他咬出的傷口,將殘留的血一點點舔幹淨。
這個舉動讓唐玉斐覺得格外難熬,她一個沒忍住,也一口咬在萊克瑟斯的脖子上。
於是萊克瑟斯動作驟停,抬頭看她,血色眼瞳在暗處閃著迷人又危險的光澤。唐玉斐也不服輸地回盯著他,兩人就以這樣的姿勢抱著瞪了半天。
門外突然遠遠響起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步履急促,在寂靜空曠的走廊內響著回音,格外刺耳。
“萊克瑟斯!萊克瑟斯你在哪兒!快出來見我!”
莉蓮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不過她沒有停頓,隻是一路跑了過去。
房裏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出聲,唐玉斐有種偷‘情的刺激感。
“你的小公主在找你,要出去麼?”等外麵的聲音消失,唐玉斐同他咬耳朵。
“有沒有想法替她找個惡毒的後媽?”
萊克瑟斯抱著唐玉斐,將她放回床上後凝視著她認真說道:“女士,我不是普通人類,無法陪你在陽光下行走,你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可事實上已經來不及了,不僅是我在迷戀你,你同樣也在迷戀我。”唐玉斐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壓低聲音:“萊克瑟斯,你無法拒絕我的血,更離不開我,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得逞。”
果然一發不可收拾了,唐玉斐有種變態的驕傲感。
她抬手摸萊克瑟斯的嘴唇,裝出一副可憐又委屈的模樣,仿佛慘遭拋棄的小情人:“除了我以外就再沒有能為你抵擋三隻狼人的人了,你忍心將我推給別人麼?”
萊克瑟斯拉住她不安分的手,她身上有著令他難以抗拒的甜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再靠近。
吸血鬼對血液的味道很敏感,可他因為出生特殊,並不會如其他吸血鬼一般無法抵製誘‘惑,成為鮮血的奴隸。
唯有她……
她說的沒錯,他無力抵抗。萊克瑟斯眸中紅光閃爍,他突然低下頭去,同她額頭相抵,緩緩地吐出一句:“或許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莉蓮。”
唐玉斐的表情凝固在嘴角。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