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小姐!”
沙雲巴瘋了似的往前跑,完全忘了腳上還栓著鎖鏈,登時被拉了個狗吃屎,門牙都磕掉了一顆。
“二小姐她怎麼了!”
那種痛楚,似乎對於沙雲巴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他現在隻想知道,他家那個曾經活蹦亂跳的穆子玥,那個古靈精怪的二小姐到底怎麼了。
兩個獄卒宛如拉著一條將死的狗,惡狠狠的瞥了一眼沙雲巴,冷漠的應道:“還能怎麼著?接種基因之後,沒有那個福氣,自然是隻能夠等死了。”
而就在這時,一直處在半昏迷狀態的穆子玥,驀地開合著染滿鮮血的嘴,囈語著:“寶、寶哥,我,我錯了,我~”
任元浩緊咬牙關,體內的真氣如火山一般躥騰著,可就在此時,係統冰冷的音調驀地傳來。
「任元浩!你要前功盡棄的話,隻管憑蠻力解決,盡管爆發!要是你還想救人,立馬給我壓下火氣,聽到了沒?」
與此同時,兩個獄卒似乎感應到了一股極其恐懼的力量,正有所疑問,不料,這股力量瞬間土崩瓦解。
兩人正納悶,身後一人已經開始催促道,“別磨蹭,這種垃圾早點扔進垃圾堆,這些天也不知道那些老家夥在幹什麼,研究進度越來越慢,都人滿為患了,這些失敗品也不知道留著幹嘛。”
他們當然不知道,因為,這些他們口中所說的垃圾,可是他們的‘皇’的養料!
兩人悻悻的拉著穆子玥幾乎快要壞掉的身體,走向所謂的垃圾場。
三人走遠後,趙亦姝才試探性的問道:“寶哥,還在麼?”
“嗯,這些東西你們都拿著,千萬別被發現了,時機一到,你們就服下這些,就能夠像我一樣隱去身形,到時候,我便可以帶你們出去。”
任元浩將四粒匿身丸交到蕭月手中,又道:“記得,隻要牢獄裏開始混亂,就是我行動開始的時間,切記,一切小心,這些丹藥隻能騙過S級以下的家夥,隻有十分鍾的效果,遇到那些特別強大的家夥,一定要繞道。”
“寶哥,我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真不是人話,不過,我還是要求您,救救我們的二小姐~”
沙雲巴伏地叩拜,可是,趙亦姝卻依舊以冰冷的語氣說道:“那種女人,咎由自取,你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幅血流成河的畫麵,你無法理解那是怎樣的地獄,怎樣的罪惡!”
“亦姝,別說了,我任元浩就是拚死也要保護你們周全,包括穆子玥,即使是死,她也不該死在這裏。”
任元浩此話一出,沙雲巴的腦袋幾乎就沒沒有離開過地麵,最後還是任元浩將他扶了起來,“蕭月,這些家夥我可都交給你了,你我是老交情,我也知道你做事穩重,如果這次能逃出去,你可欠我一張電影票。”
任元浩這話完全就是在為他們豎立信心,同時也相當於在為自己驅散悲痛,蕭月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好,我現在必須要走了,穆子玥那邊我會去看看,你們各自穩定情緒,一定要等我。”
說完這句話後,任元浩便出了牢門,朝著另一條道飛快掠去。
陰暗的小道裏充斥著刺鼻的血腥氣,隨著道路的延伸,血色盡頭昏暗無邊,恍若地獄的入口。
任元浩越往裏走,胃部便猶如痙攣般抽痛,更難受的是,他的腦子裏驀地出現朝陽宗水潭裏的浮屍、還有兩具高掛在大殿外的屍體。
而就在這時,剛才的兩個獄卒似乎並沒有離去,正在盡頭處竊竊私語著什麼。
“喂,你看,這妞的模樣多標致,恐怕隻有20歲的樣子吧?”
“搞不好還是個大學生?”
“可惜了,曼達拉基因一旦沒有激活身體內的潛能,就會像病毒一樣潛伏在身體裏,身體素質差的,恐怕立時暴斃,像她這種瘦弱的身體,很難想象是憑借著什麼活下來的。”
“想那麼多幹嘛?反正都是垃圾,誒誒誒,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是說,她是垃圾的麼,所以,嘿嘿~”
兩人正說話間,任元浩已然靠近了他們口中所謂的垃圾場,裏麵的人類如同圈/養的豬,一個個由著肮髒的遮羞布裹著身體,蛆蟲滿布,遊弋在觸目驚心的傷口上,大多數人的臉上已經沒了表情,有些甚至連臉皮也沒了。
他們大多數都如同雕像一般怔在原地,頂部掛著噴水的道具,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噴出水來,算是替他們清潔身體,他們的身後則是類似豬槽的設備,殘羹冷炙飄出令人作嘔的餿味,裏麵甚至伴隨著這些人的嘔吐物~
如果說,獅心大廈裏看到的是地獄的話,那麼,這裏就是地獄的十殿,煉獄中的煉獄。
可是,當任元浩驀地轉向另外一側的時候,立時發現,那裏還有更恐怖的存在。
距離‘垃圾場’十數米的地方,是一個由黑色玄鐵鑄造而成的黑牢,裏麵和‘垃圾場’完全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況。
一邊如果是沉寂如死水般的地獄,另一邊,便是流淌著屍山血海的‘活動’地獄。
那些黑牢裏,關押著密密麻麻的曼達拉基因活體,他們不是失敗者,而是好不容易將體內的異能激活了之後,腦袋卻無法自控的人。
這些人的腦子裏像是住著惡鬼,除了掠奪、虐待、嗜血、好戰之外,別無其他的嗜好。
在任元浩的麵前,這些男男女女,就像野獸般殺紅了眼,發著光的異能核隨處可見,有時,一些負責撿拾異能核的A級工作人員在運氣不佳的時候,也會被這些凶獸奪去性命。
一邊是沉寂,一邊是飄飛的血液,還有瘋狂的異能對飆,有些瘋子的戰鬥能力甚至不低於A級,可是,這樣的人就像是沒有保險栓的槍支,一旦現世,隻會以惡鬼的名義,剝奪、殺戮,直至自己被人轟殺喪失意識之後,才會徹底湮滅。
這種人自有存在的意義,隻要被冠以殺戮機器亦或是死士的名頭,這些人就能夠被派上用場,任元浩看得心驚肉跳,如此震撼的原始殺戮場麵,就仿佛一隻隻擂動的戰鼓,瘋狂敲擊著任元浩的腦髓,彌漫的血腥氣無時不在挑撥著他那身體裏潛藏的瘋狂殺意。
而就在此時,那兩個獄卒,已經開始對血肉模糊的穆子玥,上下其手~
“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