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仙很清楚,現在不開異能,就隻有被突然出現的那個男人製住,再無半點逃生希望,一念及此,一咬牙,他頓時伸手搭在其他人肩膀,白霧一閃,隻在一瞬之間,所有人竟是活生生的在所有黑袍人眼前消失!
這是齊大仙的瞬身異能,也是空間異能的一種,隻不過,這個異能雖然強大,但坐標隨機,運氣不好的話,甚至會被直接傳送到懸崖峭壁之上,上天無門,下地無路。
當然,這一次他的運氣也不怎麼好,落點之處完全被火光充斥,地麵是冰冷而平整的石塊,下方是上百人的修真弟子,身側,則是柳鈺見過的,穿著白袍,輕紗掩麵的柳芙蕖!
台下弟子一片驚呼。
“我去,齊大仙,這下都不用他們甕中捉鱉,我們就已經成了半熟的老鱉了!”
土行孫摳了摳耳朵,沒了先前的聲浪,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
柳鈺拔出黑刀,二話沒說便架在了柳芙蕖脖頸之上。
“你們這些人聽著,我要帶走這個女人,你們但凡有一點意見,我保證我的刀刃會瞬間切開她的喉嚨!”
“你們是誰!竟敢擾亂聖女繼任儀式!”
站在祭壇火焰前方的老者,拄著青銅拐杖,撫著花白的長須,正要向左右執劍的黑袍人示意,卻被蕭衝的擒拿手製止。
“別動,老家夥,除非你嫌命長了!”
老者完全能夠從蕭衝眼裏感受到一股冷冽殺意,隻得悻悻的放下手。
“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裏?都不怕死麼?”柳芙蕖的聲音如寒山素雪。
“怕,但有人更怕你出事,所以,柳芙蕖小姐,即使這裏是地獄,我們也會攪他個天翻地覆,然後帶你走。”
“別做夢了,你們根本不是掌教真人的對手,要想活命的話,我可以當人質!”
柳芙蕖身子驀地一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柳鈺口中‘有人’這兩個字,如止水般的心也在瞬間泛起漣漪。
“你說的掌教真人該不會就是那個沒事喜歡吼兩嗓子的家夥吧?”土行孫一腳踢翻了火盆,而就在這時,那個震人心魄的嗓音如穿空而過的震雷,疊暴而來!
“流螢之火,也敢與日月爭輝!”
聲浪如同淒厲的刀子,瞬間將數人震翻在地,其中隻有柳鈺一人尚且能夠憑借內息抵禦,所有修真弟子聞此聲音,立時單膝跪地,大聲呼喝‘恭迎掌教真人’,隨即把手靠在胸前,滿目崇拜的看向祭壇上方。
柳鈺抬眼看去,隻見祭壇上方赫然出現一個戴著修羅麵具的男人,從身形上完全看不出年齡。
“都說修真中人個個是白衣飄飄、不染凡塵的家夥,可你這副模樣偏偏讓我聯想到那些個歪門邪道,哦不,有點像是川劇裏的變臉演員。”
柳鈺雖然頗為難受,但嘴上並不打算饒人,而且他的黑刀架在柳芙蕖脖子上,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底氣。
“哼,牙尖嘴利,看來你們這些家夥,就是亞聖在凡俗之地的朋友了?”麵具男傲然獨立,也不急著動手。
“朋友倒是談不上,不過我們受了恩惠,就有義務把她帶出這裏!”
“哦?那你們有沒有征求過本人的意見?亞聖,不妨由你來告訴他們,你願不願意跟他們走?”麵具男閃身掠下,僅僅一個罩麵便將蕭衝擊飛,順手拍了拍老者身上的灰塵,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六人的目光此時完全落在柳芙蕖身上,而柳芙蕖的答案,完全出乎了柳鈺等人的意料。
“我不願。”
柳鈺知曉其中多半的秘密,立時沉聲道:“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
“我是瘋了,無論我逃到哪裏,也都會被宗門抓回來,而且,你們有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想必在那臨仙樓裏也不會顯得那麼寂寞。”
正說話間,雲錦市的方向驀地傳來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炸響,煙花一整個衝天而起,整個天幕頓時映照在五光十色之中,亮若白晝,美輪美奐,令人目不暇接!
很明顯,這是煙花祭的序幕,更加盛大華美的煙花會接二連三的衝上雲霄,給所有心意相投的男女留下生命中最為璀璨的記憶。
而此時的任元浩正一個人靠著窗台,借著昏暝的燈光讀著紀芙留下的信。
信的內容很簡單,大概意思是說,母命難違,以後不能陪他去泡溫泉吃生魚片,不能左一句老公,右一句男朋友的撩他了,文筆素雅輕快,可任元浩分明看到一些字體發虛,就像是被某種液滴濡潮後產生了毛邊,想來是紀芙在寫這一段文字的時候,心緒大動,淚沾輕衣。
煙花不斷升空,絢麗得仿佛不是人間的景象,可越是熱鬧,越是盛大,任元浩心頭就越發顯得落寞而孤寂。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這場煙花祭下,在西南麵的山頂,一場血腥屠殺已然接近尾聲。
麵具男趁著燃放的煙花,疾步掠出,一把奪過柳鈺的黑刀,並毫不猶豫的捅進了柳鈺的腹部,copy男蕭衝見此情形,瞬間複製了麵具男的聲波功,可是內勁不足,尚未造成真實傷害,卻被麵具男一刀切在了腿上,鮮血狂噴。
齊大仙搖了搖頭,正要發動異能,準備孤注一擲將所有人帶走,不料那麵具男早有準備,一把將黑刀擲出,直接穿胸而過,釘死在祭壇頂部的原木之上,死狀淒慘,雨女和冰晶女早在先前就已經透支了異能,那麵具男正要下狠手,不料柳芙蕖以亞聖的身份跪倒在地。
“哼,你馬上就是聖女了,隻能跪拜天地,這樣不妥吧?”麵具男兩手扣在兩女的顱頂,一點一點開始發力,血液緩緩從兩人額間汨/汨流出。
“掌教,我們赤霄宗的宗旨是什麼?”柳芙蕖橫眉冷對,語調恍若冰窖溢出的寒氣。
“亞聖,你這算是質問?還是對我不滿呢?”麵具男並未鬆手,力道越來越大!
而就在這時,土行孫瞥了一眼被釘死在圓木上的老友,突然暴起發難,整個人驀地鑽入祭壇底部,正要以鑽地之法將麵具男拉入他的領域,不料麵具男早已料到似的,他的頭剛剛露出地麵,麵具男便是貼著他的麵部發出一記震雷般的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