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元浩淚如雨下,腦袋不斷的向下輕點。
“別、別哭了,我的蓋世英雄~最後、還能見你一麵,足夠了~”
任元浩的左手捧著歐陽蕊的臉,將她擁入懷中,悔恨、遺憾、以及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像是一把把世上最為尖銳的刀子,瘋狂的捅著自己的心髒。
“不要死,不要死好嗎,我初到雲錦市,你還可以罩著我,你可是歐陽家大小姐~”
“別、別哭啦,你這樣、我、我好難受的~”
任元浩漸漸感覺被自己緊緊抱著的身軀逐漸失去力量,可他不甘心,瘋狂的將自己的內息灌入歐陽蕊的身體。
可是,即使修為再高,也回天乏術,任元浩隻覺腦子裏嗡嗡炸響,眼淚不斷垂落在她的手上。
“答應我、不要參加我的葬禮~我、我不想讓你看到我變成一個小小的骨灰壇~”
話音剛落,歐陽蕊的手從臉上自然滑落,就像離開枝幹翩然墜地的枯葉。
咚咚~
咚咚~
整個空間仿佛響徹著任元浩異樣的心跳,恍若上空鳴響了戰鼓。
「滴滴,雇主腎上腺素暴增,已經達到臨界值,七宗罪——暴怒buff開啟,全屬性再度增益百分之五十!」
任元浩低垂著頭顱,抱著失去所有力量的歐陽蕊緩緩起身,根本沒有理會站在不遠處的薑離和薑雁橫,而是緩緩走向大廳角落,將歐陽蕊的屍身平放好。
“小王八蛋,還不快起來抱著你的妹妹走!”
薑雁橫如臨大敵的警惕著氣質陡變的任元浩。
如果說,先前的任元浩隻是一個暴怒的普通人,而現在,他就是那個掙脫九幽桎梏,敲響戰鼓,將地獄的怒火灑向凡間的惡鬼!
“放棄吧,從今以後,雲錦市,再無你們薑氏一族。”
任元浩轉身抬頭的一瞬間,兩人從他的雙眸裏,隻看到了死亡二字。
……
一場極度血腥的屠殺在整個大廳裏上演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歐陽朔拖著疲累的身子趕到此地的時候,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飄蕩在大廳頂部的番旗上掛著三具被虐待致死的屍體,屍體血跡未幹,還在瘋狂往下淌血,最後彙聚於地麵之上,恍若西方某種惡魔的召喚儀式圖騰。
而當他看清楚了三具屍體的本來麵目之後,心下大駭。
薑離近乎被某種鋒銳之物攔腰斬斷,薑雁橫更加誇張,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就像是體內發生了大爆炸,稍微輕點的就是薑靈兒,隻是被番旗勒死。
然而,震驚尚未結束,當他把視線轉移到台階最上方的時候,看到了無頭的兒媳婦,右側暗光裏,歐陽蕊的屍身正靜靜躺在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懷裏。
而那個人,腦袋耷拉著,不知死活,正是任元浩。
“兄弟,到底發生了什麼?”
歐陽朔心下無比悲戚,可作為歐陽家主,他必須控製自己的情緒,即使是看到至親之人慘死,他也隻能把眼淚給憋回去。
任元浩沒有答話,看上去宛如一具死屍。
“小兄~”
‘弟’字還沒出口,任元浩忽的抬頭。
一雙爬滿紅色血線的瞳孔宛如惡鬼臨世,看得歐陽朔心頭發怵,心頭更是閃過數個念頭,比如是誰殺了強大的薑氏家主,又是誰跟自己的家人過不去,實力幾何,又是以什麼手段?
而當任元浩好不容易從喉嚨裏擠出數個字之後,歐陽朔老臉發青,渾身止不住顫抖,也如任元浩一樣跌坐在地。
“沒想到啊,薑氏一族曆來和我們歐陽家交好,今日竟然幹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話音剛落,便見那任元浩像是失掉所有力氣,慢慢暈厥過去。
……
在任元浩陷入暈厥的時間裏,雲錦市暗湧跌宕。
首先,薑氏一族的家主死亡,實力大損,即使有著家族底蘊撐著,也隻是杯水車薪,獨木難支,再加上其他三族的幹預譴責,經濟迅速解體,以往的雲錦四族,現在變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麵。
而任元浩保護過的夏家地位隱隱有上升趨勢,加上夏小沫比家姐家兄更擅長商道,加上人脈的支持,隱隱有取代薑氏,成為第四大家族之一的可能。
至於任元浩憑一己之力,獨鬥薑氏家主,並將其斬殺的事件,雖然普通人不知曉,但在大族名門之間傳得極快,一時間風頭正勁,已然高居‘獵殺名單’榜第二。
此時,天微雨,紀氏古樓之中,紀芙憑欄而望,眼中混無焦點,身後的女仆為她取來了一件衣物。
“小姐,穿上吧,這樣的天氣最容易著涼。”
紀芙接過衣物,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小翠,你說要想得到一個人的心,最好的手段是什麼?”
這個叫小翠的估摸著也就20歲左右,曾經也算是經曆過兩段戀愛,她稍稍凝神細想了片刻,便說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胃?”
紀芙癟了癟嘴,輕輕敲了小翠的腦瓜,嘀咕道:“你是故意氣我的吧,明知道我的做菜天賦極差。”
“哪有?小姐隻是不想學而已,不過,小姐突然提到男人~應該是那個最近風頭極勁的任元浩吧?”小翠倒也機靈,一猜便中。
“是啊,爭不了第一,總得爭個第二吧?”
紀芙回答得斬釘截鐵,隻是,在小翠看來,這一戀愛方式太過生硬,以至於紀芙甚至沒有太大的波瀾,更沒有小女兒戀愛時的那種被衝昏頭腦的心動。
至少,這讓小翠覺得很奇怪。
“小姐,您不要怪小翠多嘴,小姐當真沒有想過能夠找一個自己喜歡的~”
小翠話沒說完,便被紀芙打斷。
“別說了,小翠,你這句話要是被其它人聽見了,隻怕是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是,小姐,我,我不該這麼問的。”
紀芙捏了捏小翠的鼻頭,緩緩道:“不,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隻不過,是我們家的禁忌罷了。”她稍稍猶豫了片刻,又道:“但凡是個女人,都希望得到屬於自己的真命天子,我們家也不例外,隻是規矩所迫,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