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熙雙肩微顫,根本不敢看裴慶的臉,兩手極不情願的顫抖著,正要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卻見裴慶翻手把杯子往她的臉上一潑!
酒水從她的麵頰、頭發上往下淌,她閉著眼睛,小傑找來數張麵巾紙正要往她臉上擦拭,不料裴慶抓起杯子就往小傑的腦袋砸去。
砰!
玻璃杯倒也結實,不但沒有碎裂,還把小傑的後腦砸出一個裂口,鮮紅的液滴不斷外溢,而裴慶見了血之後,顯得更加凶厲乖張,提起空酒瓶就要往小傑身上砸!
“艸!做錯了事不該受罰?你特麼以為你是誰?”
酒瓶再度落在小傑的頭部,接連遭受兩次重擊的小傑就這麼在眾人身前委頓了下去。
“小傑!”
裴慶一腳踹開蹲下/身去的馬瑞熙,大頭皮鞋死死往小傑腰腹踹了兩腳,“草泥馬,裝死是不是?”
裴慶不但沒有打急救電話的準備,反倒是反手就將身側的桌子掀翻,順勢從後腰取出一把手槍,瞄準了死生不知的小傑!
“裴總,息怒,息怒!”他的男秘書站在他身後,唯唯諾諾的道。
誰知裴慶反手就是一巴掌,隨後扯住秘書的頭發,把槍指著他腦袋,冷笑道:“你特麼也敢說話,長本事了?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
眾人哪裏還敢說話,隻覺裴慶已然化作凶暴殺神,再有人敢吱聲,隻怕會真的挨槍子兒!
越發凶戾的裴慶一把推開秘書,有舉著槍,一一掃過自己的下屬、後宮妹子,個個臉色煞白,女的花容失色,又偏偏不敢嚎叫出聲,裴慶一時暢快無比,最後終於把槍口對準了小傑。
“裝死是不是?我特麼數到三,你要不起來的話,我可就真開槍了啊!”
眾人很清楚這個裴慶的為人,說到做到,絕不含糊,越是刺激的東西,他越是感興趣。
“一!”
小傑毫無動靜,馬瑞熙已經像是折了雙翼的鳥,半蹲在小傑身側微微顫抖,眾人調整著呼吸,壓低了心跳,擰著眉頭注視著他們的裴總。
“二!”
裴慶揚起了嘴角,瞳孔幾近被鮮血染紅,就像變態殺人狂虐待死者後達到了生理高/潮!
眾人咽了口口水,細汗已然從背心口透出衣衫,及時開著中央空調,眾人隻覺身處火焰山上,口幹舌燥、心跳如雷,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句話。
“三!”
當這一聲音響起之時,那小傑還是無甚動靜,眾人頭頂高懸的陰雲突然響起一陣暴雷,裴慶扣動扳機……
吱~
一道閃著冷光的水柱飄到了小傑的身上。
“哈哈哈哈,看看你們的表情,真是好玩兒極了,怎麼樣,這花了一萬的仿真槍可就是牛逼吧!”裴慶一通狂笑,像是要笑岔氣。
“水、水槍?”秘書的表情終於變得稍稍好看了一些,氣喘如牛,訕笑聲裏透著一股筋疲力竭。
眾人也跟著一起陪笑,裴慶左右開弓,水柱不斷射向兩側眾人,又一把拉過馬瑞熙,手掌不斷拍打在她的麵部,“現在知道做錯了事的後果了吧,滾吧,老子沒興趣玩一張死了爹媽的臉的女人。”
……
馬瑞熙吹了半小時的冷風,亦步亦趨的走回小區,尚未長大的香樟樹蔫巴著腦袋,樹葉因為悶熱天氣,卷曲得像是一條毛毛蟲。
雖然已過半夜,暑氣依舊熾烈。
可馬瑞熙覺得冷。
夜色迷離,光斑透過樹縫斑駁成一地碎銀,她宛如一具行屍走肉,拖拽著身子爬回了自家屋裏。
室內溫度顯示32攝氏度,可她很冷,摔上門後,便躲回了自己那張溫暖的大床,裹上厚厚的被子。
可身子依舊冷得顫抖不已。
其實她不是身子冷,冷入骨髓的,是那顆恐懼至極的心髒。
身上的酒味令她極不舒服,醞釀了好一會兒,竟然有了嘔吐的衝動。
她緩緩起身,捂著冰冷的胃部,快步衝到廁所裏,一頓狂嘔。
窒息感伴隨著森冷的苦澀如死神般幾欲奪走她的性命,偏偏晚上加班後又沒吃飯,這一頓狂嘔,感覺連整個胃都要吐出來了。
她洗淨了臉後,朝空蕩蕩的屋子裏看了看,晴天娃娃耷拉著腦袋,恍若吊死鬼般隨著熾風搖曳,冰箱閃著幽藍色的光,就像一道關押著惡鬼的門,隻要一打開,邪祟魔物將會蜂擁而出,飯桌上的番茄已經因為溫度過高而自然開裂,醜陋的裂紋恍若心口撕裂後的傷。
一種難以名狀的孤獨感氤氳成死氣,朝著馬瑞熙席卷而來。
“要是真有一個男朋友疼我護我,今天,也不至於如此吧?”
馬瑞熙不是倔強,而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不然,以她的姿色,豈會孤身至今。
就在她的執念達到鼎盛之際,手機突然嗡嗡震動,嚇得她險些癱軟在地。
“誰這麼晚了還來短信?”
馬瑞熙估摸著是她擔心的小傑發來的,取出手機一看,卻是一條帶有鏈接的短信。
「您需要一個男友嗎?可定製!無論是如何苛刻的條件都可以滿足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出得門庭,入得廂房,滴滴脫單竭誠為您服務,您隻需點擊鏈接,然後輸入您所需要的男友條件,約會日期,點擊發送,便可收獲愛情,還等什麼,十裏紅妝已經為您鋪就,趕快點我吧。退訂,請回複TD.」
“滴滴脫單?怎麼聽起來這麼不靠譜~”
馬瑞熙越是這麼想,越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成功點擊了那個鏈接,並篤定的將完美男友輸入複選框,並發送了出去。
“哪怕是一場幻夢也好啊,要不然,明天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公司裏那隻惡魔。”
……
清晨,毒辣的太陽已經開始展現驚人的威勢,可任元浩還在熟睡中,滿屋子的酒氣橫斜。
「滴滴,第三次警告無果,直接施行電療!」
任元浩恍若變作一隻鳥雀,在幻夢中展翅翱翔。
吱~
鳥雀瞬間變作一隻炸了毛、冒著黑煙的熏雞!
“我、我艸,什、什麼情況~”
任元浩一根木樁似的從床榻上彈射而起。身體過電的感覺讓他倍感‘舒適’,猶如一隻林中的小鳥。
哦,不,是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