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衝的腹部早已染滿鮮血,咬字變得極為哆嗦。
“被、被碧光照到,會、會在你的瞳孔裏、出、出現類似閃、閃光的重影……”
蕭衝正要補充,不料那祝清風竟是直接將短匕擲出,直取對方腹部!
“靠!”
任元浩挺身上前,揮刀斬開了對方的攻擊,但並沒有急著進攻,顯然是對祝清風的異能有些忌憚。
“媽的,現在不上,你還等什麼!”
蕭衝幾乎是咆哮著吼出這幾個字,他和祝清風纏鬥過,知道對方現在大概率沒有能力再度發動異能,而且據他兩次觀察,已然發現祝清風在發動異能之後會變得極為虛弱!
任元浩抓起地上被擋開的短匕,將內息催動到極致,雙刃如龍般急掠而出,又如冰冷蛇牙,直取祝清風要害。
距離如此之近,加上任元浩本就以速度力量見長,隻一息之間,便如魔獸世界裏的雙持盜賊,雙刃已然掠至他的腹部處,隻要任元浩下得了狠手,說不定那祝清風立時便會落得個肚破腸流的下場。
可在這關鍵時刻,任元浩卻心軟了!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和他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這種隨意掠奪他人性命的做法,任元浩絕對無法做到。
他的雙牙急刺,變作了狂暴的雙拳,拳勁之大,竟直接將祝清風擊飛了三四米,當即嘔出一口鮮血。
“我去,你當真是聖母啊、這種人,你留著它一條命,準備殺他過年不成?”
蕭衝咬牙切齒,如果有力氣垂足頓首的話,他絕對會去做,可是他沒有力氣,隻能將任元浩狠狠罵了一通!
話音剛落,卻見那祝清風突然抬起委頓下去的頭顱,如蛇瞳般暴射而出的兩道碧光直接逼至任元浩麵門!
“小心!”
任元浩暗道不妙,想要閃躲卻也遲了,心念電轉之間,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頓時掠過腦海。
雖然光的速度極快,但任元浩卻有足夠的時間將手中兩柄如鏡子般敞亮的刀刃擋住自己的眼,而就在他做出這一動作的瞬間,隻覺眼前的一切開始撕裂拉扯,漸漸擴散成兩個一模一樣的東西!
不僅任元浩是如此,那祝清風更是沒想到短短時間內,那任元浩竟是想到以刀刃反光的奇招來破解自己的異能!
現在,三人都陷入了祝清風的瞳術之中,沒有哪一方能占得好處。
這一狀況使得離門口最近的祝清風有了退意,可是,一向是別人中了他的瞳術而痛不欲生,現在竟然倒轉了過來,倒是讓他頗為惱火,單手死命抓向門把手,卻反複摸著了頂燈開關。
他索性關掉開關,水晶燈熄滅的瞬間,外界的光線驀地傾軋而下,整個屋子裏流轉著淡如星辰的微光,迷離似幻,加上瞳術造成的幻覺,一時間竟給人一種飄渺於太空之上的錯覺。
“喂,別、別讓那家夥跑了!”蕭衝似乎掙紮著想要起身,卻一手按翻了桌上的咖啡。
可是,黑燈瞎火,隻是憑借投射進來的光,根本誰也搞不清楚誰在哪裏。
這時,手忙腳亂的祝清風像是終於摸到了門把手,金屬咬合的聲音立時傳入任元浩的耳朵裏。
他的聽覺何等敏銳,聽聲辨位更不在話下,手中刀匕立時急出如電,在空中扯開出如同勁弓推箭的‘嘶嘶’聲!
“唔!”
那祝清風何曾想到任元浩的聽力如此變態,正興奮間,卻驀地感覺到手背涼颼颼的,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瞬間襲上心頭!
“漂亮!”
蕭衝聽那祝清風悶哼了一聲,心下大快,可這一笑,又立時牽動了腹部處的傷勢,疼得他呲牙咧嘴,越疼,他偏偏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就在此時,任元浩腦子裏響起了係統蠱惑的聲音。
「滴滴,異能·瞳術,還有異能·複製,這兩樣至寶擺在你麵前,你還是不動心?」
“我本來就沒有這個打算,動什麼心,如果它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哪兒還能活到現在?”
任元浩是個認死理兒的人,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改變。
作為他肚子裏的蛔蟲,係統自然是清楚得很。
「好,隻要你以後不後悔,我不會多說。」
係統音帶著無盡的遺憾,如太空中遊離的電波,漸行漸遠。
“任元浩,你贏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靠,說得我就像是劊子手一樣,我對你的命不感興趣,隻不過,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一場大災難或許就要在不久的將來席卷全球,作為異能者,我不希望看到大家互相殘殺,到時候兵敗如山倒。”
——任元浩啊任元浩,你變了,這些狗屁大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何德何能?連個交配這種事都沒有嚐試過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妄論天下大事?
任元浩一邊說,心頭一邊嘲諷著自己,而在多年以後,當他再度回想起今夜之事,感觸良多,可以說,今日之事,奠定了未來任元浩所要走的方向。
正沉吟間,那祝清風卻是笑道:“任元浩,你是傻子,還是白癡?異能者從降生以來,就注定了要彼此吞噬,最後成為王的,必定是那個開啟‘上帝禁區’最多的那個人,這一點,我想你應該很清楚,還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你以為你是誰?”
“我不是誰,也沒有指望你們能聽我的,不過,我希望你們好自為之,如果有一天,你們當真把我惹急了,不好意思,任你們是天王老子,我任元浩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們抹掉。”
任元浩這句話並沒有說得多大聲,就像平時談話時的音調,卻反倒是起到平地驚雷般的效果。
“哼,任元浩,別說這些沒用的,要是你真這麼大度,那就趕快把我放了,敢不敢?”祝清風戲謔著說道,左手本欲拔掉手上的刀匕,卻疼得呲牙咧嘴,冷汗涔涔。
“放了你?我的這筆賬怎麼算!”
蕭衝背心裏早已大汗淋漓,如果換了常人,隻怕早已流血過多,渾身僵冷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