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毀容

歐陽如柳在百花羮裏麵下了砒霜,儼然就是對歐陽情這個親姐姐動了殺心,歐陽情勾起嘴角粲然一笑,她本不想對歐陽如柳做些什麼,然而事到如今,歐陽情終於還是動了戒備的心。

一次兩次,她隻當是容忍便好了,若是能以德報怨則是最好,若是不能,那就休怪歐陽情無情無義了,歐陽情心裏麵十分清楚,這歐陽如柳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東西,當下便進了藥爐之中,既然歐陽如柳自己送上門來,她也不需要客氣了。

“小姐,您這是什麼啊。”巧兒正巧走進來,正瞧見歐陽情手邊擺著一盆嬌豔欲滴的鮮花,歐陽情小心翼翼的給花朵噴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甜的氣息,令人欲罷不能。

巧兒見那花朵實在是惹人憐愛,忍不住便想伸手去碰,誰知,歐陽情卻攔了下來,叫巧兒千萬不能碰這花朵上麵的水。旋即,有讓巧兒買通歐陽如柳身邊的一個丫頭,把這東西放進歐陽如柳的屋子去。

巧兒微微頷首,立刻就去辦這件事,幸好歐陽如柳的身邊素來就隻有兩個丫頭,其中一個和巧兒也還算是同鄉。巧兒點播了這人一番,又塞了不少銀子,自然是順風順水,不到半個時辰,那盆花朵就放進了歐陽如柳的屋子裏頭。

歐陽情又準備了一盆一模一樣的花朵,叫巧兒給送過去,一旦歐陽如柳出了什麼事情,就立刻將原來的那盆給替換出來。

巧兒不明所以,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可是如此一來,那其餘的人豈不是也跟著遭殃了麼。”

歐陽情聞言微微一笑,解釋道:“不是毒藥,隻是加了一味藥引罷了。”

前些日子,歐陽如柳算計了歐陽情,從那一刻起,歐陽情就趁著歐陽如柳不注意,將一種毒藥種在了歐陽如柳的身上。這毒藥平時不會觸發,對宿主也沒什麼影響,不過,一旦碰到了歐陽情的這味藥引,就會激發那毒藥的毒性。

所以歐陽情才有把握,不會傷及無辜,整個丞相府能對這藥引有反應的人,就隻有歐陽如柳了。

巧兒放心不下,幹脆就和小天守在青絲居的門口,隻要東苑傳來什麼動靜,青絲居門口這裏好歹也能聽見不是。豈料,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晚,也沒聽見什麼動靜,巧兒懸著一顆心,恨不得直接進去瞧瞧東苑的動靜。

小天並不知道這下毒的時候,瞧見巧兒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得狐疑道:“巧兒,你這是怎麼了,惹小姐生氣了,怎麼心不在焉的?”

巧兒欲言又止,不是她不相信小天,而是這種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天還算是老實,萬一到時候出什麼馬腳可就不好了,於是,最終巧兒還是沒有說出口,兩個人幹脆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巧兒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鬆懈下來。

就在巧兒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轉頭和小天說話,突然就聽見一聲十分淒厲的慘叫聲,聽聲音就是從東苑傳來的。小天回過神,厲聲說道:“好像是歐陽如柳的聲音,巧兒,你先進去知會小姐一聲。”

這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從上一次歐陽如柳悄無聲息的陷害了歐陽情,小天也是擔心不已,如今聽見是歐陽如柳的慘叫聲,自然第一時間就想讓小姐先有所準備,誰知道歐陽如柳這次又會鬧出什麼幺蛾子。

巧兒也覺得有道理,正準備去喊歐陽情,轉身就瞧見歐陽情正不緊不慢的走過來,巧兒見狀忙說道:“小姐,是東苑傳來的動靜。”

歐陽情微微頷首,帶著小天和巧兒,幹脆就站在門口,等到瞧見丞相府的奴才跑到東苑查看究竟,這才帶著兩人不緊不慢的去了東苑看熱鬧。

東苑內傳來歐陽如柳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尖利刺耳,就像是活見鬼了一般。臨近東苑的時候,歐陽情示意巧兒,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要覺得驚訝。巧兒點點頭,心中卻是無比的好奇,那毒藥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會讓歐陽如柳如此痛不欲生,不過這一切還不都是那個女子自作孽,誰叫她閑著沒事,對小姐下毒呢。

三人進了東苑,隻見歐陽如柳從屋子裏麵衝出來,整個人捂著臉頰慘叫連連。巧兒掃了一眼,差點沒直接把晚上吃的東西給吐出去。

歐陽如柳生的乖巧可人,然而現在卻像是一個女鬼一般,原本光滑白皙的臉蛋早就不見蹤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透露出深紫色的臉蛋,臉頰上長出一塊塊類似於膿包的東西,時不時還有一些黃色的濃水從裏麵冒出來,更可怕的是,這些濃水流過的地方,很快就又會長出新的膿包來,源源不斷。

才一會的功夫,歐陽如柳的脖子也都跟著變了顏色,膿包已經蔓延到了歐陽如柳的脖子,看這架勢,還有繼續蔓延下去的意思。

“哎呀,這是怎麼了,呀,這是誰啊,什麼味道臭烘烘的。”聞訊趕來的歐陽夢兒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瞧著歐陽如柳毀容的臉,頓時一陣差異,同時也有些心驚肉跳。

這前幾天歐陽如柳才得罪了歐陽情,今天就變成了這幅德行,歐陽夢兒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遠離了前方的歐陽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恐懼一些什麼。

“你是,歐陽如柳,怎得變成了這幅德行!”三姨娘也是有些回不過神來,瞧著歐陽如柳,好像看到了一個怪物一般。那些隨之而來的奴才們也都不敢靠近,生怕那東西會傳染到自己的身上來。

歐陽情推開身前的幾個奴才,走到歐陽如柳身邊去,此刻歐陽如柳半跪在地上,捂著臉慘叫連連,一見到歐陽情過來便猛地竄起來,伸出手去抓歐陽情,一邊抓還一邊怒吼道:“歐陽情,你竟然如此對我,你不得好死。”

小天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歐陽如柳,巧兒也是連忙擋在歐陽情的麵前,一臉戒備的看著歐陽如柳。想不到,小姐的毒藥竟然這般厲害,不動聲色的就毀掉了歐陽如柳的一張臉。

歐陽如柳不依不饒,一副活鬼的模樣,推開身邊阻攔的人,直奔歐陽情而來,巧兒嚇得慘叫連連,卻還是硬著頭皮護著歐陽情。誰知,正在這時候,祖母趕到,見此光景立刻叫人將歐陽如柳押進了屋子裏頭,隨即反問道:“情兒,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真的連親妹妹都下得去手。”

歐陽情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祖奶奶,如柳是不是中了毒還不得而知,況且,我一直都在青絲居,哪裏有機會下毒。看如柳的樣子,似乎是得了什麼怪病,不像是中了毒。”

祖母思慮片刻,抓不到歐陽情的把柄也隻能作罷,便叫人請來了郎中,這皇都之中的郎中來了數十位,卻沒有一個看出什麼端倪,最後隻能說歐陽如柳是得了什麼怪病。給開了一些止血的方子,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祖母特地問過,可是有什麼毒藥會讓人這樣,郎中們卻都是一口咬定,脈象平穩不像是中毒的模樣。這一切,歐陽情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冷笑起來,別說是這些郎中了,就是宮裏麵的禦醫,怕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除非,是自己的外公,太醫院首親自親來,才能知曉,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毒。不過,這毒卻是沒有解藥的。

歐陽如柳被毀了容,整個人渾渾噩噩,東苑時不時就傳出歐陽如柳的慘叫聲,她的臉一天一天變著顏色,有時候是紫色的有時候是紅色的,最恐怖的一次,清早起來就見銅鏡裏麵的臉,竟然是微微泛著藍色的光澤,簡直像是什麼鬼怪一般。

歐陽情樂得清閑,說到底,她並沒有真的將歐陽如柳毀容,這次隻不過是給她一個教訓罷了。此毒名喚千人麵,半個月後便可痊愈,痊愈之後隻要那些傷口不沾染什麼水,連疤痕都不會留下一點,反倒是,皮膚肌理比從前更加細膩。

千人麵,不過是歐陽情給歐陽如柳的一個教訓,也是歐陽情給歐陽如柳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歐陽如柳經過這一次之後還是死不悔改,下一次,歐陽情動手就沒這麼客套了。

“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我就說,小姐心地善良,怎麼會真的毀掉她的臉呢。可是,她都給小姐下了砒霜,以後小姐可得更加小心才行啊。”

歐陽情微微頷首,卻並未曾放在心上,丞相府裏麵的女人再怎麼鬧騰,也終究都是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此時此刻,歐陽情真正的擔心的是兩國開戰的事情,青龍國和白虎國的關係越來越緊張。楚夜這位青龍國的王爺還有膽子呆在白虎國,真不知道是他藝高人膽大,還是沒長腦子。

歐陽情歎了一口氣,如今,這丞相府裏麵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歐陽情的對手了,可她懸著的一顆心,卻未曾落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