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證據,此番算計正是歐陽情的主意。”
喧鬧的丞相府猶如投下一顆驚雷,刹那間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誰,是誰,竟然還要指認丞相府嫡女,當真是不要命了,南宮徒黑著一張臉四處尋找說話的人,一抬眼,就見到歐陽如柳蒼白著臉。
看清楚指認之人,南宮徒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人竟然會是歐陽如柳,歐陽情的親妹妹,本是一奶同胞,南宮徒卻從來不將歐陽如柳當成自己的外甥女,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個歐陽如柳和他的妹妹一點都不像。
如今親眼瞧見歐陽如柳的狠絕,南宮徒自然是萬分感慨,妹妹那般善良之人,怎會生出歐陽如柳這種蛇蠍心腸的孩子,雖然南宮徒平時不在丞相府,多少還是能猜到幾分,歐陽如柳沒少為難歐陽情。
南宮徒登時大怒,指著歐陽如柳的鼻子訓斥道:“好你個歐陽如柳,歐陽情怎麼說也是你親姐姐,旁人都說不出什麼來,你卻還要指認她,也罷也罷,你今日若是說不出證據,本將軍便替妹子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心腸歹毒的丫頭。”
歐陽如柳俏臉微寒,心中無比悲涼,為什麼同樣是娘親生的女兒,南宮徒的對待會有這麼大的差別,歐陽如柳恨得牙根直癢癢,這般看來她今天必定要說個清楚明白,讓大家都知道,歐陽情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當即,歐陽如柳就將昨夜的情況說了一遍,說道:“傍晚時分,我找姐姐喝茶,姐姐那時還尚在青絲居,我離開之時瞧見一個男子鬼鬼祟祟,這才通稟了二姨娘。如今姐姐百般抵賴倒讓我想起一件事,喝茶之時,姐姐焚香,自那之後我的記憶便模模糊糊,那香必定是有問題。”
歐陽情聞言,一陣冷笑。歐陽如柳不愧是她的親妹妹,雖然兩姐妹不是一路人,這心思倒是還有幾分相似的,唯獨不同的是,歐陽如柳是來害人,歐陽情隻是保護自己的同時,順便教訓了一下丞相府這群不爭氣的丫頭。
“可笑,當真是可笑,品茶焚香是自古文人雅士最愛之事,你這般說,豈是連聖賢都給你說成了卑鄙小人。”歐陽情冷著臉,反唇相譏。
歐陽如柳鐵青著臉,指著青絲居怒道:“是或不是,一查便知!”
南宮徒微微一愣,昨夜之事歐陽情隻說了一小部分,所以他以為那香爐還在屋子裏麵,畢竟歐陽情和巧兒一早就離開了丞相府,後麵發生的事情,也不好控製了。
想到這裏,南宮徒便出言阻止道:“放肆,青絲居乃是嫡女宅院,你們將軍府還懂不懂規矩。弄髒了青絲居的地方還不知道悔悟,還想擅闖青絲居麼。”
此言一出,歐陽震坐不住了,他知道南宮徒素來寵愛歐陽情,如今眼見著南宮徒出麵阻止,歐陽震不由得思索起來,難不成昨晚的事情真是歐陽情做的,不過這其中卻是南宮徒在穿針引線。
歐陽夢兒和歐陽馨兒一向對歐陽情不好,百般奚落,要說南宮徒這個當舅舅的用點什麼手段,還真是有可能,況且昨夜歐陽情偏偏就是去了將軍府。
“好,是或不是,一查便知。若是查到了,本小姐悉聽尊便,若是沒查到,歐陽如柳和所有闖進青絲居的人,要給我一個交代!”歐陽情麵無表情,看不出絲毫的清晰,一番話卻是刺目驚心。
這些人,竟然還不死心,那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才行,尤其是歐陽如柳,放她一馬竟然還蹬鼻子上臉了。
二夫人見狀,也不等歐陽震應許,立刻帶著護院們衝進了青絲居,很快,青絲居便傳來雜亂的聲音,就連書房的書都被丟了出來。
南宮徒見狀,大手一揮,命身後的將士們看著那些護院,若是有人故意破壞青絲居的一草一木,殺無赦!
“大將軍,丞相府的事情,就不勞大將軍操心了。”歐陽震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帶著將士來丞相府,將他這個丞相大人置於何地。
誰知,南宮徒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斥責道:“丞相大人?論起輩分,我是你的兄長,論起官職,本朝以武為尊,不要說我是來保護外甥女的宅子,就算老朽蕩平了你丞相府,你又能如何!”
歐陽震沒想到,南宮徒竟然這般直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南宮徒就沒打算叫他說清楚。
白虎國素來以武為尊,朝中文武大臣雖然官階差不多,這權利可就差的太多了,即便是文官之首丞相大人,也不過是能參政議政罷了。
至於南宮徒這個大將軍,隻要不是謀朝篡位,在這白虎國便當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豈是他一個文官,能夠撼動的,況且近些日子邊疆多戰亂,正是用人之際,皇上巴結南宮徒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為了這件事,降罪與戰功赫赫的大將軍。
這時候,青絲居傳來驚呼聲,二姨娘手中拿著一個香爐,忙不迭的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道:“老爺,大將軍,你們看,可不正是歐陽情害了夢兒和馨兒,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歐陽情見狀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二夫人是不是腦子被狗啃了,單是一個香爐,就能定她的罪,若是放在從前她們顛倒黑白倒還是有可能,如今她也不是傻子,南宮徒就在這裏,丞相府的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歐陽情望著隨後跟出來的歐陽如柳,遍體生寒。
前一世,歐陽如柳巧笑嫣然,借著品茶的名頭到院子裏找她,不過當時卻是東苑的破院子,並不是這偌大的青絲居。
她雖然癡傻,可心中總還是信任這個親妹妹的,卻不料,歐陽如柳在茶裏麵下了媚藥,又聯合歐陽夢兒和歐陽馨兒,帶了個男人進來,隻等著明日一早捉奸。
不料,這件事情中途被巧兒察覺,巧兒一己之力自然不能對抗這些小姐們,萬般無奈之下,巧兒哄騙癡癡傻傻的歐陽情,要她離開院子,明早再回來,而巧兒則是裝成了歐陽情呆在屋子裏。
第二日一大早,二夫人帶著人來捉奸,捉到的就是巧兒和那陌生男子,歐陽震盛怒之下,將巧兒活活打死,那男子也在劫難逃。
不久之後,歐陽情成了太子妃,這件事情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卻害了巧兒一條性命,還促成了她成為司馬逸的太子妃。
回憶往昔,曆曆在目,歐陽情攥緊了拳頭,一雙秋水眼眸暗藏殺機,巧兒可謂是她的逆鱗,這些人一個個害的巧兒活活給人打死,這份恨,她怎麼可能忘記呢。
“小姐,您無礙吧。”巧兒見歐陽情渾身直哆嗦,隻當小姐是給嚇壞了,忙出言問道。歐陽情側身搖搖頭,卻見身邊的巧兒眉眼彎彎,心中的恨意更加濃烈了,今日,她和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不死不休!
南宮徒一見到香爐,便想法子攔下來,隻當是歐陽情遺落下來的,誰知,歐陽情卻搶先一步,擋在了二夫人的眼前。
就是這個女人,害的她生不如死,就是這個女人的歐陽夢兒,害得她一屍兩命,往事曆曆在目,這筆賬,她今兒個必須討回來。
歐陽情巧笑嫣然,一抬手將香爐拿在手中,隨即取出裏麵的香灰喃喃說道:“本小姐略懂藥理,舅舅卻是出身於禦醫世家,敢問舅舅,若是這焚香有問題,這香灰可有什麼不妥。”
南宮徒聞言,開口說道:“若是焚香有毒,香灰也會有毒,隻是這毒少了些,不過要是迷藥之類的東西,香灰也是可以將人迷暈的,需要大量的香灰才行得通。”
“二姨娘,既然你認定了這焚香有毒,不如來試試吧。來人,伺候二姨娘試藥!”歐陽情眉宇間平添一抹殺意,平日裏低眉順眼的那個癡傻之人,搖身一變,舉手投足霸氣側漏。
二夫人尚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南宮徒的將士就衝到麵前,將這女人直接架起來了,另一名將士恭恭敬敬接過歐陽情手中的香爐,捏著二夫人的嘴巴,將一香爐的香灰全都灌下去。
二夫人哪裏受過這樣的苦,頓時嗆得直咳嗽,軍令如山,將士哪裏會管這女人的死活,最終,二夫人被生生灌下了一爐香灰。
將士放開手,二夫人悶哼一聲,咣當一下倒在地上。
歐陽如柳見狀立刻大喊道:“果然是你,姐姐,當真是狠毒啊,竟然連我這個親妹妹也不放過!”
歐陽情麵不改色,暗中觀察二夫人的情況,這香灰她早就已經掉包了,二夫人不可能暈倒,她是裝的。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把歐陽情抓起來。”歐陽如柳對著丞相府的護院喊道,眼見此情況,哪裏還有人敢動,南宮徒的將士門手中刀劍架在護院的脖子上,隻要誰敢動,必定是人頭落地。
歐陽情眯著眼睛,心中一陣暗笑,裝暈,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