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此類節目,一天一個花樣,一天一個玩法,創意多點子多從來都不帶重複的。
也正是因為這般集吃喝玩樂於一體,對酒吟詩人生幾何的古典氣息濃鬱的特色古鎮,吸引了許許多多的年輕人慕名而來。
慕涼從前也隻是聽說過,並沒有真正的來過,卻沒想到第一次來,是因為唐岩叫她來聽戲。
可就算是聽戲,那也應該在晚上吧?這麼日頭大的大白天跑來,是來做什麼?
慕涼雖然疑惑,可也知道唐岩並非那種閑來無事的人,所以這一趟,必當是有他的用意。
慕涼按照手機導航的地址,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子,可好像怎麼走都不對,怎麼走都偏,不得已,她才打了個電話給唐岩,讓他過來接她。
不然這個古鎮最大的特色就是大大小小的巷子彎彎繞繞特別多,沒有人帶路,她還真沒辦法找到手機上的那家名叫“段家戲”的戲園。
說了手邊的店鋪和標誌性的東西後,接到電話的唐岩很快就找到了慕涼。
“這裏!”隔著十幾米遠,唐岩朝慕涼招招手喊著。
而慕涼回過頭去的那一瞬間,差點沒認出來,眼前這個戴著長長的假發,穿著黑色長戲服,臉上還畫了一層厚厚白油的男人就是唐岩!?
若不是那雙眼睛暴露在外,慕涼簡直都不認識了。
這家夥都經曆了些什麼?
感受到慕涼驚詫的目光,唐岩幾步走近,然後嘿嘿笑了兩聲,“親愛的娘娘殿下,怎麼樣,我這身打扮是不是很好看?”
“......”慕涼唇角一抽,卻無比配合的違心道,“是的是的。”
“不過還沒完全畫好呢,要是畫好之後就更好看了!”唐岩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給慕涼指路,帶著她又鑽進了一個小巷子,然後七拐八拐的繞了幾圈後,眼前的場景瞬間豁然開朗——
隻見麵前,用籬笆圍成的大院子裏,放置了接近百張木椅子,而在座位前方,最中央的位置裏,有一個搭建得非常簡單但卻紮實的戲台。
戲台上,正有一個花旦和一個青衣開嗓唱著京劇。
花旦身上穿著華麗而漂亮的戲服,化著濃濃的戲曲妝,一顰一笑,極為動人。
而青衣則弱柳扶風,顯得溫婉又動人。尤其是那略帶悲戚哀傷的目光朝台下看來時,慕涼被那一雙飽含情緒的眼睛給深深的吸引住,忘記了腳下的動作,隻怔怔的站在了入園口的最後一排凳子處——
這才是戲曲,這才是功底,唱念做打,隨著鑼鼓擊打和各類樂器的鏗鏗鏘鏘的京劇伴奏聲響起,那一聲一聲好似敲打在人的心上。
讓聽到的人,不由自主就跟著入了聽曲兒的這個勁兒,跟著台上的青衣開嗓唱出的第一句,以及她風情萬種的姿態,給深深吸引。
慕涼在那一瞬間,有種被震撼到的感覺。
不愧是國粹,不愧是經典。不僅僅是唱腔功底了得,台上的人更是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就讓人深陷其中,隻剩下連連驚歎。
隨著接下來的戲曲劇情的推進,伴奏更是忽高忽低,台上的人不但要說唱,除了手勢的變化,進行到曲目高潮時,還有瀟灑而剛柔並濟的舞劍!
慕涼是站著看完這一場戲的,就連唐岩拉著她的胳膊想要她坐在凳子上看時,她都沒動。
一是不想要錯過任何一幕,任何一個場景。其二是覺得台上的人唱功功底絕對是大師級別的,在大師麵前,她隻有站著,還是對對方演出的最大尊重。
慕涼終於明白,為什麼唐岩要帶她來聽戲了。光這一場還不是正式開演的戲曲,就已經讓她對於表演功底和舞台的張力有了新的一個學習和感悟,更別說如果她多跟著學習一段時間,還會有怎樣的收獲和成長?
一曲完畢。
台上的人停了下來,伴奏聲也隨之減弱到逐漸消失。唐岩拉著慕涼上前的時候,台上的二人也剛剛走到戲台下方。
“段老,我帶的人來了!”唐岩笑眯眯的朝著那個青衣打招呼。說完之後,還將慕涼往前帶了一步,好讓他稱之為段老的人將她瞧見個清楚。
慕涼知道唐岩這是想要為自己引薦,順帶讓她進這戲園子裏學習,於是她微微一笑,禮貌的朝斷老鞠了一躬。
禮多人不怪。
對於慕涼表現出來的大禮,被稱為段老的人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慕涼一眼,然後說道,“長得標致,眼睛也有靈氣,還不錯。”
這一句還不錯,就是評價了。
可慕涼卻被嚇了一跳,不是因為對方說的這一句話。而是因為被唐岩稱之為段老的青衣女扮相,實際他的聲音竟然是個男的!
而且聽年紀,大約也就是五十多一點點的樣子。
慕涼原本還以為這個段老隻是段老師的簡稱,一直都以為對方是女人。
畢竟青衣大多數都是女性扮演的,哪知這一位段老卻打破了常規,親自上陣演女性角色的青衣不說,甚至台上說唱的聲音綿綿柔柔,除了略粗一點,除此外一點都聽不出來是男人!
段老卻看到了慕涼眼裏的驚訝,雖然隻是一瞬間,可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隨之便笑了笑,解答,“我演青衣演了三十年,想當初追捧我的粉絲們,也都以為我是女人呢哈哈哈...”
“......”慕涼跟著笑了笑,沒敢答話。
可不就是麼,剛剛一眼之下,連她都被騙過去了。
“你們先進去坐著吧,我去卸妝。”段老十分滿意的走了,身邊那個演花旦的演員也看了慕涼一眼,然後掩著唇笑了一聲,跟在段老身邊一起卸妝去了。
有了前麵的誤解,慕涼不由地好奇的問唐岩,“岩哥啊,那扮相是花旦的那人,又是男人女人啊?”
“哈哈,那個倒是個女人!應該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大,是段老的得意徒弟,今天就是在手把手的教她呢。”唐岩爽朗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