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臉色變幻,二狗子再接再厲道——
“看見沒,袋子裏裝的那都是錢!我表哥聽到我說要給他介紹一個漂亮小媳婦,當即就興衝衝的趕來,要是談好的話,這錢都是我們的了,結果你們倒好!還急哄哄的趕人,這不是犯傻了嗎!”
“原來是這樣啊!”周圍的村民們頓時恍然大悟,然後原先對二狗子擅自對外人來的舉動十分不滿的臉色,全都變成了笑臉和讚賞,對於顧羽,也是恨不得端茶倒水殷勤的很!
隻有那個領頭的王叔,雖然驚訝於這比本村大戶多出一倍的價格,但還是皺起了眉頭。
“說是看媳婦,可為什麼隻有你一個人來?”
這話,顯然就是不相信了。
畢竟以往他們有客人上門來看人時,基本都會帶上一大家子上門看,然後七嘴八舌的討論一番,緊接著還還價,最終這事兒就成了。
可眼前的少年,卻隻有一個人。
還跟著一個滿嘴跑火車的二狗子!
“王叔,你是不知道,我這小表哥從小就沒爹沒娘,所以都這麼大的年紀了,也沒有娶上媳婦!”二狗子上前一步,然後湊近王叔耳邊小聲道:
“我這表哥腦子有點問題,但架不住,他有一個在城裏有錢的親大伯啊,所以錢呢,他是不缺的,在我的忽悠下,也從之前您開的五萬塊錢的價格,給直接翻了一個倍,您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傻子的錢咱們隨便敲詐,還磨磨唧唧啥呢!
人是不能跟錢過不去的。
這番話,是在來之前,顧羽和二狗子提前套好的。原先還以為二狗子發揮的一定不怎麼好,說不定還容易被領頭的人給發現端倪。
可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想到這二狗子說的比真金還金!硬是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所以對於二狗子的這一番話,王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朝顧羽打量看去——
麵前站著的這一個清清秀秀的少年,雖然穿得有幾分邋遢,衣服也洗的有點泛白發舊,可卻見不到一個補丁。
說明這是勤儉人家的孩子,但卻並不怎麼缺錢的那種。
尤其顧羽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隻時不時嗬嗬的傻笑一聲,這就讓王叔更加確信二狗子所說的話,對他的身份,也就不再有所懷疑了。
掏錢的就是上帝。
秉承著這個想法,王叔當下就換了一副嘴臉,上前一步對著顧羽爽朗的笑了兩聲,然後一邊做出請人進屋的手勢,一邊對剛剛的無禮解釋道:
“小兄弟不要見怪啊!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來考慮,畢竟...”
後麵的話拖了個長長的尾音,沒有說的太明白,但大家都心照不宣。
王叔說這個話的時候,顧羽麵上嗬嗬傻笑著,感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懂的愣頭青模樣。
可實際上,他的心裏卻在嗬嗬冷笑:
說的好聽,什麼為了大家的安全來考慮?
分明就是擔心自己,也擔心他是警察把他們一窩端,所以裝作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的好人模樣!
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要把他給一起牽扯進去,不然與這樣的一窩蛇鼠相提並論,真的很讓人覺得惡心!
王叔還在哈哈笑著,一邊帶著他往前走,一邊指著他手裏的袋子,裝作不明所以般試探著問道:“小兄弟,這袋子裏裝的,是什麼呀?”
據二狗子所說,這個年輕的傻愣子帶上了十萬塊錢來買媳婦兒,就是不知道,這裏麵的錢是真的還是假的?
顧羽當然明白他的想法,心中冷笑一聲:既然你要看,那就給你看好了!
於是他便傻嗬嗬的笑著,像是獻寶一般將那袋子口給打開,特意露出裏麵裝著的粉紅粉紅的鈔票後,便快速的給掩蓋上,就好像怕有人跟他搶一樣!
王叔沒忍住倒吸一口氣!
這麼多的錢!
袋子裏那厚厚的一遝又一遝,看得人又歡喜又激動的不得了!所以在鈔票的誘惑之下,王叔就連那最後的一點兒懷疑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越發笑容真切的看著顧羽,恨不得把他當成親侄子一般,和藹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一臉寬慰的模樣說道:“放心,叔一定給你找個漂亮媳婦!”
“嗬嗬謝謝叔。”顧羽對答如流,隻樂嗬嗬的將手裏的袋子抱得更緊了幾分。
活脫脫一個小家子氣的守財迷!
王叔點點頭,斂下的眼皮子底下,卻有精明的算計一閃而過:傻子,就算你捂得再緊,這錢早晚也得歸我!
如此一來,比起原先劍拔弩張的氣氛,現在倒是和和氣氣的很。
二狗子跟在顧羽身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然後寸步不離的跟著。
第一是因為他還要陪著顧羽將戲演完,第二則是,答應給他的十萬塊錢還沒有到手,所以他當然要跟著,好隨時可以討錢。
領頭的王叔將顧羽請進屋之後,立馬對著後麵的村民們安排道:“男人們去村子口守著,女人們留下。”
男人出去守村口,當然是為了防止有警察那些追過來,好隨時通風報信。
而女人們留下,則是在拿到這一筆買賣款後,可以當場就開始分錢。
對於這樣的模式,他們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沒有任何人說什麼,立馬各自開始各自的任務,該守村口的守村口,該留下的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待在一邊。
顧羽看得心驚。
這樣籠絡人的方式是有錢大家一起分,這樣全村的人都可以達到一個團結一致,共同為了彼此的利益而守口如瓶,甚至在需要幫忙的時候義不容辭。
畢竟...
隻有大家都是拴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時,彼此才會緊緊依靠,並且不會出現任何一個人舉報背叛的可能。
不得不說,這一招使出來,雖然大家分到手的錢少了,可是卻拿得穩穩妥妥,不用擔心背後有人捅刀子。
顧羽坐在屋子廳裏的板凳上,不忘抱著手裏的錢,然後怯怯的看了王叔一眼,問道:“媳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