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求您為老奴做主啊！”
剛進榮盛堂，廖嬤嬤就哭著喊著跑進去，跪在沈老太太麵前。
“小姐，廖嬤嬤這不是惡人先告狀嗎？”
荔月憤憤不平，她家小姐又沒做錯事。
自從上次老太太中毒後，就免了幾房晨昏定省的請安，所以沈莫憂也有好幾天沒見過老太太了。
沈老太太端坐在高位上，沈憐兒則蹲站在她身側給她捏著肩，沈莫憂不卑不亢喊了句，“祖母。”
“跪下！”
沈老太太一聲大喝，聽著中氣十足，不複之前中毒時虛弱病殃殃的，年過五十，保養的也算得宜。
隻是指甲染上鮮紅的蔻丹，嘴唇也染得紅紅的，眼角的皺紋因為塗粉的緣故，有些許的裂開，看著不太美觀。
總的來說，比老妖婆還是好一點的。
沈莫憂身子未動，淡聲道，“孫女不知做了何事？引得祖母大這樣大的火。”
“大姐姐，祖母都知道了，你還是乖乖認錯，別惹祖母生氣了。”
沈憐兒柔柔弱弱的開口，像極了真心為她著想的模樣。
“三妹妹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沈莫憂一雙杏眸滿是茫然，想了好半天才道，“是不是因為我解了你的禁足沒有告訴祖母，所以祖母生氣了？”
“憐兒禁足的事，你確實不應該自作主張，隻是我今日讓你來，不是為了這件事，是為了百花宴的事，聽說你在百花宴得罪了七皇子和太子，還故意讓你妹妹求輸了比試，可有這回事？”
沈老太太語氣肅然，說罷，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廖嬤嬤，皺了皺眉像是想起什麼似的。
“廖嬤嬤，你方才要我為你做主，是因為什麼？”
廖嬤嬤回頭看了眼沈莫憂，眼裏多了一抹怨毒，隻是再去看沈老太太時，卻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老奴奉您的命令去請大小姐，可大小姐她竟然讓她院裏的婢女，將老奴和幾個婆子，打了一頓，還說……還說……”
“放肆！”
沈老太太滿臉怒容，看著廖嬤嬤嚴厲道，“還說什麼？你放心大膽的說。”
“大小姐還說，老奴不過是您身邊的一條狗，她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大姐姐，你真的做了這些事！？”
沈憐兒捂著嘴，一副吃驚的模樣，可她眼底的幸災樂禍，卻漏了個徹底。
“沈莫憂，你膽子太大了！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沈老太太將桌子拍的震天響，顯然是被沈莫憂的話氣極了。
“老夫人，我家小姐冤枉啊，方才明明是……”
盛夏跪在地上，急急的想要解釋，卻被撲過來的廖嬤嬤狠狠打了一巴掌，“賤婢，老夫人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
盛夏措不及防，堪堪受了一巴掌，廖嬤嬤是下狠手了的，盛夏白嫩的臉迅速腫了起來。
“廖嬤嬤，你想死嗎？”
沈莫憂眼裏染上戾氣，當著她的麵就敢動她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廖嬤嬤被沈莫憂的眼神嚇得瑟縮了一下，轉頭便跟沈老太太哭訴，“老夫人，您聽見了，方才大小姐就是這麼威脅老奴的。”
“沈莫憂，廖嬤嬤伺候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不是你能隨意訓斥的！”
沈老太太言語間明顯維護廖嬤嬤，卻故意不提廖嬤嬤方才打了盛夏一巴掌的事。
“祖母的意思是，廖嬤嬤不能隨意訓斥，我院裏的婢女，她卻可以隨意打罵？”
沈莫憂眼底戾氣加深，前世她沒有護住這幾個忠心的丫頭，今生絕不會由人隨意欺淩。
“奴婢不聽話，自然要教，廖嬤嬤作為相府的老人，教訓一下奴婢，無可厚非。”
沈老太太聲音輕飄飄的，絲毫不覺得廖嬤嬤做錯了。
“祖母可知，我院裏這些丫頭都是莫家送過來的一等婢女，並非賤奴出身，乃是平民。”
沈莫憂說話慢悠悠的，不慌不忙，隻是接下來的話，卻讓沈老太太無可反駁。
“而廖嬤嬤，我沒記錯的話，她的賣身契還在您那裏，論起來，一個出身賤奴的老女人，打了莫家平民出身的婢女，不知莫家人知道了，會不會覺得是祖母仗勢欺人呢？”
“入了沈家就是沈家人，她既然是你的婢女，就和廖嬤嬤沒有不同。”
沈老太太四兩撥千斤，還是繼續維護廖嬤嬤。
沈莫憂認同的點頭，隻是嘴角的笑意愈發冰冷，“祖母說的是，既然沒有不同，那方才廖嬤嬤打的那巴掌，孫女可要加倍奉還了！”
“沈莫憂，你敢！”
沈莫憂涼涼笑開，“是廖嬤嬤打人在先，孫女沒什麼不敢的！”
“孟冬，動手！”
“啪，啪，啪……”
孟冬不知扇了幾巴掌，扇到手都痛了才停下來，而此時廖嬤嬤的臉已然腫的跟豬頭沒有分別。
“來人，來人！傳家法！”
看著伺候自己多年的廖嬤嬤被打成這樣，沈老太太氣得渾身顫抖，大喊著傳家法。
而沈憐兒則站在老太太身後，笑得別提多得意，嘴上卻連連驚呼，“大姐姐，你怎麼能打廖嬤嬤，你這是連祖母都不放在眼裏啊！”
“閉嘴！”
沈莫憂冷聲嗬斥，“羅蘭。”
“屬下在。”
沈莫憂一叫，羅蘭便知道她要自己做什麼，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將沈憐兒從沈老太太身後薅出來。
“你要做什麼！？”
沈憐兒沒料到沈莫憂竟然敢在老太太麵前對她動手，嚇得大叫，“祖母救我，救救我！”
“反了！真是反了！沈莫憂，你還有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嗎！？”
沈老太太捂著胸口，一副馬上要昏過去的樣子，此時榮盛堂的劉管家也把家法棍拿了過來。
“祖母，孫女這也是迫不得已，還請祖母見諒。”
沈莫憂語氣淡淡的，根本沒把沈老太太的狠話當回事。
前世今生她的這位祖母，都不曾真正愛護過她，甚至可以因為一個假道士的話，磋磨她那麼多年。
後來她被打入冷宮，沈老太太更是派人來說，讓她盡快斷了與沈家的聯係，免得被她連累，這樣的老人，如何讓她尊敬？
後來莫家滿門被滅，沈家卻安然無恙全身而退，她隻要想到這些事，她就恨！
她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