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逐漸被黎明所替代,對於即將踏入完全陌生區域的方零起來說,是日月的輪回。腰間別著妖刀村正的他,望著近在眼前的古蘭德市搖搖頭,在生與死之間,他選擇繼續活下去,無論是以何種存在,也要繼續。
他也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作為人類的特征已經消失,無法感覺到體表的溫度,將手放在胸前,也察覺不到屬於他的心跳聲,就連鮮血,都泛著暗紅的色彩。有一點令他疑惑,他的能力並沒有因為自身的喪屍化而消失,可以繼續使用,倒是不錯。
進入古蘭德市的方零起,發現外圍的普通喪屍們,完全沒有理睬他這個多出來的家夥,依然在周圍遊蕩。他現在是這些家夥的同類,若是被他們攻擊,隻會說明他還是人類,而非這些家夥的同伴。
“向我這種生前還能保留著記憶的喪屍,應該沒有幾隻吧,我是不是可以稱之為突變體呢?”
自災難發生已經有半年左右的時間,也隻有喪屍占據的城市,才會有許多人類所需要的東西。方零起走入一家超市,裏麵倒是有一大堆不知過期沒過期的食物,這些東西並不是他現在所需要,而是在入口處拿起一張地圖,不忘帶走一個背包,無論怎樣,身上這套壞掉的衣服,也該換了,還要多準備兩身。
方零起倒是覺得與其他喪屍聚集在一起,是比較安全的,不過目標太大,萬一有什麼家夥帶著人們過來爭奪這裏,他估計自己會被一同幹掉的,還是偽裝成正常活人的打扮,比較安全。
站在服裝店內的方零起,望著自己現在的打扮,頭上頂著黑色的鴨嘴毛,臉上是一副漆黑的墨鏡,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灰黑風衣,長長的袖子將他的半隻手遮住,同色的褲子配上一雙深藍的休閑鞋。
方零起對於現在這幅樣子很滿意,背上咖啡色的旅行包,走出店鋪沒幾步,耳邊傳來喪屍“嗷嗷”地吼叫聲。
“發生什麼事?”
方零起發現,上百隻喪屍,從他眼前路過,朝某個方向移動,之前還打算離開的他,好奇地跟了過去。他現在可是一隻喪屍,在這個城市裏,還是很安全的。
然而,他還沒有走兩步,看到偌大的黑影出現在頭頂的位置,不等他做出反應,整個身體被一隻大鳥逮住,徑直的向前方飛去。
“變異鳥?這體積,究竟是這麼長的?”
方零起抬頭,看著這個比起四乃慧所轉變的銀貓要小些的大鳥,發出驚異地聲音。天空往下方望去,他看到超過十隻同樣大小的變異鳥,在天空飛行,每一隻的鳥爪裏,都有它們在城裏捕獲的喪屍。
“餓,我可不想變成這些家夥的晚餐,必須想辦法才行,誰知道他們會把我帶到那裏去?”
方零起低頭,已經看不到古蘭德市的影子,身處高空的他,想要從變異鳥的手裏脫困,在數百米的高空又猶豫起來,從這種地方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
一想到自己會被這些變異鳥吃掉,方零起覺得,脫離他的魔爪還有活命的機會。這般想著,他決定使用還存在的能力,將這隻變異鳥變為死鳥。
悲歎之焰,在方零起意誌的指引下,將他和變異鳥一同燃燒起來,被幽藍的火焰所覆蓋,在天空飛翔,如同火鳥一般。
“該死的家夥,怎麼還不放手?”
方零起發出無奈地聲音,等這家夥堅持不住,誰知道會是什麼時候,這樣的變異獸,抵抗力是異常強的。
“我……”
就在方零起接受這個事實時,等待時間的流逝,他發現變異鳥突然張開爪子,將他丟棄。此時的方零起,看著下方鋼鐵之林,滿滿的厭惡感,隨之看到那隻變異鳥也從天空朝下方墜落,內心才平衡一點。
“轟隆!”
變異鳥高大的身軀,比方零起先一步著落,在地上開出一個深坑,連帶附近的建築,一同破壞掉,周圍如同廢墟般的存在。
“砰!”
摔落在地的方零起,感覺全身好似散架般,身體深深地凹下去,估麼一時半會動不了,而坑洞外,傳來機械地響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靠近。
“我不會倒黴的掉進人類城市吧?沒想到作為喪屍隻有一天的時間,就結束了,像我這般保留著生前記憶的,恐怕是最短壽的一隻。”
就在方零起感歎時,他的身體被一條粗大的機械手臂拉出來,手臂的主人是一個十米左右高的看起來像是貨車改裝的機器人,不過在他肩膀的位置,坐著一個人類大小的身影,似乎真的來到人類的占據的城市。
“嗯,這家夥是什麼東西,感覺不到他生命的特征,是喪屍?”機器人的眼睛部位,從他的身上掃過,通過內部的電子終端,分析道。
“那個,我不是喪屍,我不是喪屍,是人類!”
方零起後怕地辯解道。如果被這種東西當成喪屍,估計會直接炸成碎片,也不管他是否存在智慧,能否聽懂自己話裏的意思。
已經成為喪屍的方零起,對於活物異常的敏感,心裏卻有些疑惑,似乎這裏並沒有活人的氣息,那個坐在機器人肩膀的身影,也有些奇怪。
“你的確還存在作為人類的某種生命特征,將你直接規劃為喪屍一類,並不是特別的妥當。”坐在機器人肩部的身影,站立在半空中,緩緩落下,抬起一隻手臂,抓在他的臉上,不肯定地說道。
方零起望著眼前這個背後有著奇怪裝置,頭上頂著兩個尖尖飾品,脖子上係著一條黑色圍巾的銀灰長發女孩,如果不是那觸手的溫度,感覺不到她屬於人類的氣息,差一點將這個家夥也當成機器人。
“就讓我將你的身體切開,觀察下內部構造好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什麼東西從她背後掉落在地,方零起抬頭望去,是一個與之背後裝置相連的電鋸,此時正發出“嘶啦嘶啦”地響聲。
“那個,不是應該借助儀器來觀察的嗎?直接這麼多,是會出人命的。”
方零起將雙手舉起,放在身前搖晃著,害怕地說道。
“安心好了,就算你隻剩下腦袋,如果還存在著靈魂意識,我也可以讓你再度活過去,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她淡然地說道。
“那個,那個……在危機我性命的時候,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的!”
方零起還想說什麼,若眼前的家夥想使用暴力,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他的雙手頓時被幽藍之焰所覆蓋,凝視著眼前的兩個家夥,他可不想被不明身份的家夥進行活體實驗。
“人類,你不懂開玩笑嗎?在我剛剛伸手觸碰你身體的時候,對於你的情況,已經掌握了,你還保留著作為人類的特征,並不是徹底的喪屍化,它還是你靈魂的容器。”
少女將落在地上的電鋸收回,看著他說道。
“你稱呼我為人類?人類,你究竟是誰?”
方零起聽到她兩次這般稱呼自己,滿眼疑惑地詢問道。畢竟沒有人類稱同類為人類的道理。
“人類,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她可是最高等的人工智能生命體——菲琳特,就算你在朝上爬幾個階級,也打不過她的。”
一旁高大的機器人,發出鄙夷地聲音,眼前這個人類真與之動手,連這麼死的都不知道。
“最高等人工智能生命體?是她?她也是機器人?”
方零起不敢相信他所說,怎麼看這個高大的機器人,比眼前這個少女,更具有威脅性才對。這個時候,不禁想到過去所遇到的機器人,似乎與她的樣子差不多。
“用機器人來稱呼,是異常不禮貌的吧人類?還是趕緊把你手上的火焰熄滅掉,我不希望你對我抱有敵意,隻會讓我覺得你是我的敵人。”
十幾條猶如黑色電纜般的繩狀物從她身後的裝置裏延伸出,加上她冷淡地語氣,令方零起感到不安與恐懼,隻能將悲歎之焰收回。
“菲琳特,我的名字是方零起,你之前所說的,是真的嗎?”方零起向其通報自己的名字,詢問起她說過的話。
“當然,因為你的靈魂依然寄居在這具異變的身體裏,隻要換一具嶄新的身體,就可以擺脫肉體上的病毒,簡單來說就是克隆另外一個你的身體。”
菲琳特回答道。她將自己延伸出出的黑色繩狀物收回與她身體相連的機械雙翼,她不想將有趣的實驗物就這樣除掉,非後天恢複記憶地喪屍體,可是十分稀有而珍貴的。
“那麼,你可以幫我嗎?我想作為一個人類,繼續活下去,而不是以喪屍的身體。”噗通一聲,方零起雙腿跪在地上,向眼前的銀灰發少女乞求道。
“人類,你是一個很好的素材,卻不值得我幫你做任何事情,我們彼此沒有任何的關係,我的同類隻有機械生命,除非你願意舍棄死去的身體,成為我的同類,我是不會幫助機械生命外的任何家夥。”
菲琳特將她的想法告訴眼前的人類,她不可能無條件的幫助外人,眼前還是介於人類與喪屍之間的家夥。
“不過,我還是感謝你告訴我,存在脫離喪屍,變回人類的方法,現在我要離開這裏,那麼就再見了!”方零起稍微一想,覺得她說的很對,自己與之非親非故,人家會無條件幫忙,才有問題。
“人類,我們說你可以走了嗎?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從來都不存在從這裏活著離開的家夥,而且你還見到菲琳特,知道很多東西,就更加不能放任你離開!”
高大的機器人,發出氣憤地聲音,望著朝外走出數步的人類,站在他身前,攔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