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雲落和張嬤嬤二人,都沒有揭穿,隻是記在了心裏麵。
畢竟,現在正事要緊。
隻有下聘完成了,雲落才可以真正算是寧王府的人。
本來還滿心期待的南宮問天,拿著禮單的手從激動的顫抖到氣急的在顫抖。
這寧王怎麼說也曾經是皇帝最寵愛的弟弟啊,怎麼聘禮的禮單就這麼點破玩意兒?
別說沒有什麼油水可以撈了,就算是普通百姓的聘禮,怕是也要比這單子上的東西多吧?
這特麼都叫個什麼事啊?
喜餅都隻有一擔?
什麼海味、公雞母雞,反正全部都是聘禮最低消費的標準。
沒有東西落下,也沒有東西是多出來的,全是聘禮規格上的最低標準,直接是把南宮問天氣得臉都綠了。
本想這把廢物南宮雲落嫁給這個廢王,怎麼著也可以撈點好處,沒想到這廢王竟是這樣小氣。
張嬤嬤很明顯看出了南宮問天的暗‘憤’。
她們這些伺候在妃子王子身邊的人,都很難觀察人的表情,猜度人心。
張嬤嬤嘴角似笑非笑,雲落怎麼看都覺得她的表情裏帶著一抹戲謔。
很明顯,張嬤嬤就是故意來搞事情讓南宮問天吃一壺的。
見南宮問天拿著禮單的手久久都還在輕微顫抖,張嬤嬤挑眉看著他,道:“怎麼?莫不是丞相大人覺得我們寧王府這份聘禮的禮單出現了什麼問題?”
南宮問天一臉的尷尬,都不知道要怎麼去回話。
張嬤嬤嘴角勾起那抹戲謔的弧度,更為明顯了,她說道:“禮單裏的物件,給少了?”
南宮問天想要暴走,但礙於人家張嬤嬤怎麼說也是個誥命夫人,也就隻能強行壓製自己身體裏的暴走因子,磕磕巴巴道:“沒有,沒有少。”
人家單子上的東西,確實是按照大魏王朝婚嫁最低標準來算的。
沒有賺頭,但是也是附和規矩的,他難不成要說寧王太小氣了?
那是找死才會敢這麼說出來,他暗自慶幸沒讓李氏看懂禮單的內容。
不然李氏嚷嚷起來,那寧王準不住會把他們全部變成骷髏。
誰都知道,寧王暴戾成性,時不時會把別人變成骷髏,還要丟在寧王府門口看門。
故意把骷髏丟去守門,正是寧王用來警告那些個不知好歹的人,一個狠厲有效的手段。
一想到寧王府門口的那些看門骷髏,南宮問天就瑟瑟發抖。
張嬤嬤看見南宮問天這幅樣子,也懶得再和他囉嗦,直接牽著雲落往門外走。
她拉著雲落往外走,南宮問天自然也要帶著李氏和南宮閉月跟上。
隻見張嬤嬤走到相府外院,大聲說道:“那麼,不知道丞相對寧王府的聘禮可曾有異議?”
南宮問天:……
他能說反對麼?
這和強搶強賣有什麼區別?
強行下聘什麼的,最討厭了。
偏生他還不能反駁。
他還能怎麼樣?
隻能強迫自己像機械人一樣,木訥的點了點頭。
張嬤嬤看見南宮問天點頭,立即說道:“那麼,我們寧王府和相府的這門親事,就定下了。三年之後,等未來寧王妃及笄,寧王府立刻來迎娶。”
南宮問天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張嬤嬤為什麼一定要走到外院,還要講得這麼大聲。
外院和龍都城大街隻有一牆之間,若是相府打開著大門,那麼外麵的百姓隻要是從大門口看進來,那可是能看見這相府外院裏的所有景象。
張嬤嬤看著南宮問天又木訥的點了兩下頭,便雙手擊掌,還大聲傳令道:“管家,把寧王給未來寧王妃的私人聘禮抬進來!”
隻見本來就大開著的相府大門,立即有一隊抬著禮品的隊伍魚貫而入。
南宮問天心頭一震,不解的看向張嬤嬤,道:“張夫人,這……給雲落的私人聘禮?”
張嬤嬤此時對南宮問天的鄙夷和不屑,又刷新了一個新高度,語氣冷漠道:“我們王爺說了,未來王妃隻是及笄年齡沒到,才被迫留在相府。以後我們寧王府會把王妃的用度和開銷全部定期送過來……”
南宮問天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的往臉上抽了幾巴掌,不不,應該是被人狠狠的,不斷的一直在抽著耳光。
張嬤嬤又是鄙夷道:“我們王爺說了,王妃養在這邊,連個像樣的床鋪座椅都沒有,所以才把王妃日常所需的家需置辦好慫過來。免得未到王妃及笄,怕就會被餓死凍死了。”
南宮問天氣得想要跳腳,偏生又不敢發作,看著大街上往相府裏看的百姓們,他此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張嬤嬤這一吆喝,全城百姓都知道他南宮問天虐待自己下堂妻和下堂妻的一對子女了。
本來還想著,既然都難堪了,那邊早點讓這些人把東西抬進來,趕緊讓他們走了就完事了。
可寧王府的管家,可不是這麼認為的,手裏還拿著那張寧王給南宮雲落的‘私人聘禮’大聲唱喏了起來。
王府的管家,一般都是太監什麼的。
丫鬟,很多也是宮女。
當然也會有外麵買來的丫鬟。
這寧王府的管家,就是以前月妃宮裏的大太監。
要是一般的管家下人什麼的,南宮問天還敢製止他,不讓他在這瞎鬧騰。
但人家原來是月妃宮裏的大太監,被月妃指派到自家兒子王府裏做管家的。
他南宮問天哪裏敢嗶嗶?
隻好硬著頭皮看著管家用他那張唇紅齒白的臉,念出公鴨嗓風格的‘報幕’……
“老坑玻璃種帝王玉擺件一對。”
“羊脂白玉花瓶一對。”
“西域葡萄美酒一百壇,配備波斯夜光杯一套。”
“深海夜明珠八件,僅限於用來照明寧王妃住處使用。”
“宮廷首飾配件共八套……供給王妃日常替換搭配……”
……
……
管家扯著公鴨嗓用了二十分鍾才把禮單給‘唱’完。
雲落趕緊給下人使了個眼色,給寧王府的管家遞上去一杯茶水。
南宮問天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這該死的公鴨嗓灌耳,終於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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