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那個和尚頓時滿臉震怒。
震怒得卻不像是佛門至寶被別人褻瀆的種樣子,而像是怕有什麼秘密被人揭穿的時候,那種驚恐而用憤怒掩蓋真實情緒的表情。
圍觀的人也是微微蹙眉,他們可不像那個和尚是震怒。
相反,他們是在等待雲落的講解,大多都是出於好奇。
雲落隻是笑笑,聲音平和,實際上是在裝比。
隻見她有模有樣的說道:“這座寶塔,外形看起來像是演慈法師的‘七級玲瓏金佛塔’,佛塔六麵七層,塔底鑄有金錢,金錢寓意吉祥,鎮邪化煞。塔頂的八寶葫蘆圓潤工整,葫蘆多子,寓意百子千孫福澤延綿。而佛塔每個簷角均掛有風鈴,風吹鈴動,猶如天外妙韻。而七級玲瓏金佛塔,確實是曠世奇珍。”
聽雲落這麼一解說,圍觀的眾人,皆是滿臉唏噓,又帶著點疑惑。
唯有簡言一人,矗立呆愣在當地,臉上由青紅,變成一陣陣紅白交替。
原本以為,有一個能識貨的人出來講解這座寶塔的來曆,誰知道卻隻是個打了眼的‘行家’。
尖嘴和尚的嘴角劃過一抹陰狠的弧度,隻是一閃而逝的時間,神情又轉變回正常。
隻是眾人的眼神,全部鎖定在寶塔的身上,除了雲落和墨子珩,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和尚’這個一閃而逝的表情。
雲落卻是似笑非笑,繼續開口道:“七級玲瓏金佛塔雖是曠世奇珍,隻可惜,我們麵前的這一座,是不折不扣的贗品,也就是個稍微有點價值的‘古代工藝品’。”
她的話聲剛落,眾人又是一陣唏噓,簡言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此刻的簡言,覺得就算這個小哥之後說出的話不能服眾,那也算是有一個人能看出這座金塔是個贗品來了。
帶著塔來這裏的那個男人和和尚,頓時大怒,怒得兩個人的身體都是微微震抖。
好死不死的,墨子珩這時候用腦電波說道:“老婆,這兩個坑貨,現在表現出來的憤怒,其實是他們心虛,是害怕才震抖著身體的!”
“……”雲落差點沒憋住,直接笑出來。
隻是,好戲才剛開始,她怎麼也不能笑出來,硬生生的把自己身體裏的發笑因子,壓製了下來。
和尚陰著臉,強行辯解道:“可笑,誰都看得出來,我這座寶塔上麵的舊跡,你卻說是贗品?這裏站著的古玩行家們都知道,歲月留下來的痕跡,是做不出來的,是真是假,都是可以驗證的。”
雲落微微一笑,語氣平淡道:“所以,我說了這座寶塔隻能算是個古董,但卻不是真品。”
男人這回也是按奈不住了,開口道:“這位小哥,你說我的寶塔是古董,又說我的寶塔是贗品。你怎麼知道我的寶塔不是真品,可有憑證?難不成你還是古代穿越來的,看見別人造假了?”
雲落收起笑臉,大聲說道:“演慈法師的‘七級玲瓏金佛塔’是真金,而不是鎏金。現在我們眼前這座寶塔,是鎏金而並非真金,這還不能說明一切麼?”
男人笑得陰險,道:“笑話,這又不能用試金石或者拋光技術來驗證,你怎麼知道是鎏金而不是真金?瞎子都看得出來,我這座寶塔是用真金打造的。”
其實,簡言也看出了這座寶塔有問題,隻是不能驗證金子的純度,也不能證明整座塔身是不是都是真金做成的。
而這座塔的鎏金技術,跟主流鎏金不一樣,準確的說是一層包金。
包金有一定的厚度,那是用眼睛看和用手摸,都鑒定不出來的。
唯一能鑒別的,就是上手的重量。
這個需要很內行,或者說是很厲害的人才可以察覺這一點點的重量差距。
所以他才會說自己看不準這件珍寶。
雲落麵色一寒,道:“真金偏軟,如果是真金,掛在簷角上的風鈴隨著絲線會隨風擺動,但這座鎏金寶塔是以銅為實體,銅比金硬,需要更大的風才能吹動風鈴,這種細微的眼觀,是個行家都心裏有數。這座寶塔塔身包金,但鈴鐺卻隻是主流鎏金!真金做的風鈴,鈴聲清脆空靈……”
雲落說到這裏,還戲謔的撥動了一下寶塔上的風鈴,道:“你們聽聽,這鈴聲,能叫做空靈麼?作假也不下點功夫,怎麼不把鈴鐺和金絲線都用純金製作呢?這樣就怕是連我,也會打眼了的。”
眾人聽後,一陣嘩然。
那個男人和和尚臉上暗沉,卻是再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駁雲落。
畢竟,他們隻是萬利雇傭的‘打手’,過來砸場子的。
‘打手’麼,隻會在搞事情之前,大致上去普及一下這次任務的知識。
在真正的行家麵前,根本就是上不得台麵的。
他們主要的任務是搞事情,又不是和目標人物比賽鑒定寶貝的。
本來,萬利按照簡言的能力,配套設計好的這個陷阱,足可讓簡言出一次糗。
簡言出醜了,萬利便可以到處散播消息,從而達到打擊‘珍寶閣’的信譽度和變相否定簡言的技術水平問題。
這樣,既能打擊‘珍寶閣’的生意,又能把那些客源陸續的聚攏到自己的手裏。
說到底,今天這一出,就是低劣的商業競爭手段。
本以為,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進行,但卻不想雲落的出現,硬生生的破壞了萬利的計劃。
簡言剛露出笑臉,以為事情已經完結了的時候,一道聲音穿斥進了整個古玩店的店內。
“嗬,簡老板,今天你們店裏可是真熱鬧啊!”
一道肥胖的身影,後麵跟著個妖嬈女人,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萬利和他的兒媳婦!
‘萬榮典當行’就在‘珍寶閣’的正對麵,這對爛人正是在對麵看到了這邊發展的‘劇情’不對頭,才急急跑過來接棒搞事情的。
雲落心裏‘咯噔’了一下,覺得今天這事還真的沒完了,然後她戲謔的看著這對哮天犬。
看來,真的是好言難勸該死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