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看著小醜，眼中忽然露出了失望之色。
人類隻是玩具嗎？
異界之門的降臨，隻是神靈之間展開的一場殺戮遊戲？
地靈果，能力者的出現，隻不過是因為人類太弱了，神為了讓人類更強大一點，從而讓遊戲變得更有意思。
這樣的論調，對於王毅來說，並不陌生。
因為在前世，也有許多陷入絕望的人，將這種自暴自棄的言論成天掛在口頭。
除了遊戲論外，還有神罰論。
說人類破壞自然環境，彼此戰爭不斷，罪孽深重，因此神靈降下怪物，懲罰世間。
像這樣的說法，就算王毅沒有重生，也完全的嗤之以鼻。
如果對於這個宇宙有一定了解的人，一定會知道，地球的質量，隻有太陽的三十三萬分之一。
而像太陽這樣的恒星，在銀河係中，就有數千億顆。
這還沒有結束，因為宇宙中的星係，保守估計，也有數千億個。
也就是說，相對於整個宇宙而言，地球，隻不過如同灰塵一般。
就算人類將地球毀滅，也隻是將宇宙中的一顆塵埃擦掉罷了。
那麼，那些無所不能的神靈，真的會在意一顆灰塵的興亡嗎？
地球的確是渺小的，而人類，更是渺小中的渺小，也許有人會對虐待一隻螞蟻感興趣，但是沒有誰會無聊到去折磨一顆微生物。
人都不會做的事情，神，又怎麼會這麼無聊。
所以，小醜的話，不能說他在撒謊，隻能說他的眼界和認知，也不過如此。
甚至，他口中的黃金蜘蛛，究竟是不是神，也讓王毅深深的懷疑。
在文明時代，一些荒謬的騙子，都敢給自己掛上神之代理人，神使，甚至神的頭銜。
那麼末世中的怪物，妄自稱神，又有何不可？
似乎看出了王毅的失望，小醜忽然惱羞成怒。
“怎麼，難道你在懷疑我說的話？神啊，求您懲罰這個狂妄的低等生命吧。”
“嘻嘻嘻，用不了多久，等神玩膩了，你們人類，甚至整個地球上的原生命，都會被徹底清理。”
“所以，顫抖吧，人類，你們所有的反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希望，都毫無意義，都隻是取悅神明的掙紮罷了。”
王毅打斷了小醜的嚎叫，換了一個問題：“你們的基地在哪？”
小醜的聲音一窒，沉默了片刻，抬起頭慢慢說道：“在北方，嘿嘿嘿，你想去我們的基地？”
“那就去吧，我還可以給你一份詳細的地圖，保證你不會走錯路。”
用顫抖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的金屬圓盤。
摁下中間的一個按鈕，金屬盤射出了一道光幕，在半空中凝成一個全息地圖。
這種地圖竟然可以通過手勢來控製縮放，旋轉等等，所應用的科技，毫無疑問比原本的地球高出一個時代。
接過金屬圓盤，王毅塞進懷裏。
接著，他舉起了手中的巨魔。
小醜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張開雙臂仰天狂呼：“黃金蜘蛛萬歲，神啊，將我帶回您的懷抱吧。”
呼。
刀風如虹，斬斷了小醜的脖頸，將那一顆猶自咆哮的頭顱，砍了下來。
隨手抓住腦袋，將其收進空間戒指，王毅轉身離開了大樓。
當他走後沒多久，留在地上的小醜屍體，忽然散發出一縷縷青煙。
青煙在他的胸膛上凝聚，慢慢變成一隻五彩斑斕的蜘蛛。
桀桀桀。
房間中，蕩漾起隱約的怪笑。
充滿了一種自得，嘲笑，劫後餘生的味道。
花蜘蛛張牙舞爪一番，輕輕一躍，落到地上，正準備離開。
突然，一個人影驟然出現。
一道黑光，猛地砍在花蜘蛛背上，將其砸得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圈斑斕色彩。
不……
虛空中，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叫聲充滿了不能置信，以及永墜深淵的絕望。
王毅將巨魔長刀抵在地上，麵色忽然一白。
噗嗤嗤嗤。
全身上下，噴出數百道細密的血流。
這些血流隻有頭發絲細，裏麵夾雜著大量極為微小的白色晶狀體顆粒。
剛剛，紮入體內的大量蛛絲，菱形尖端爆裂，將大量微晶體送進血液。
如果放任這些微晶體不管，時間長了會在體內聚集，釀成大禍。
為了清理這些微晶體，王毅耗費了不少精血，腦中隱隱有眩暈的感覺。
不過，隻要晶體清理幹淨，那就沒什麼大問題，皮膚上的細小血洞不用多久就會痊愈。
廢棄銀行金庫附近，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伊芙將青狐扶在一旁坐著，腳邊則放著她的斷臂。
身上披著伊芙的衣服，臉也用麵紗重新遮擋。
加爾也醒了過來，並且恢複了行動能力。
他胸口的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是並沒有大礙。
“嘿，大黑個子，我叫伊芙。”
“加爾。”
加爾有些警惕的看著伊芙，他並不知道對方的來路。
雖然伊芙是個十分漂亮的女孩，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這年頭漂亮並不代表善良。
看看偽青狐，無論身材，樣貌都不比伊芙差，可是其心靈，已經被浸染得漆黑如墨，如同怪物。
此時，偽青狐跪坐在地上，麵色凝重的看向遠方。
她是三階能力者，也是留在這裏的最強者，再加上原本就有敏銳的直覺，所以她可以感受到遠處激烈戰鬥的波動。
究竟誰會贏？
是小醜？
還是那個神秘的人類強者？
“當然是小醜大人，黃金蜘蛛是不可能被戰勝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偽青狐見到小醜的時間，還不到十二個小時。
可是，黃金蜘蛛的強大，卻已經深深印入她的腦海。
因為小醜在給她後腦，安裝上抗精神攻擊的附魔裝備時，喚起了她一點隱藏極深的記憶。
那是在遙遠北方基地中，在幾個月前，剛剛從孕育產房中成型時，她和一部分實驗體，曾經被喚醒過，進行一係列超前實驗。
這些記憶並不連續，而是呈片段式，有些甚至隻有一個畫麵。
但是在那個實驗場，她見到過許多猙獰凶悍的怪物，在黃金蜘蛛的戰士麵前，如同被虐待的可憐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