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廢棄的快捷酒店。
廢棄這兩個字,在如今,並不是特質,而是一般性描述。
因為在這個城市,在這個世界,沒有多少酒店,甚至銀行,飯店之類的,是不廢棄的。
布滿灰塵的地麵,肮髒的牆壁,開裂的天花板,翻卷的白色膩子,發黑的排泄物,刺鼻的惡臭,破碎的玻璃等等。
這樣的地方如果在文明時代,想必嬌滴滴的文明人類,絕對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更不用說居住了。
可是,在末世,這樣的環境根本不值得挑剔,因為沒資格。
畢竟,末世中判斷一處地方能否居住的標準,不是幹淨與否,而是安不安全。
如果說糞坑裏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相信很多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甚至可以呼呼大睡。
當然,這一切沒經曆過末世的人,絕對不會相信,也不會理解。
或許很多人會覺得,就算是死,也不會睡在糞坑裏。
這個想法不能說錯,隻是,有這樣想法的人,如果末世降臨後仍在堅持,他的確不會睡糞坑,而是變成了糞坑中同樣的物質。
活著,是一種選擇。
選擇有尊嚴的死亡,那麼已經死了。
否則,就得拋棄舊有的固執。
因為一切,都為了活著。
這所快捷酒店是這一片保存比較好的建築,安全性雖然不能絕對保障,但也還算不錯。
在一間比較幹淨的房間裏,一張鋪著席夢思床墊的床上,一個女人,呈大字形躺在上麵,正麵朝上。
如果隻有這一點描述,也許會覺得這女人很幸運,竟然在末世中,還能睡在柔軟的床上。
但事實上,這並非她的本意。
雙手雙腳都被皮圈固定在床沿,甚至連脖子也套著一個項圈。
最關鍵的是,這個房間裏有床,床上還鋪著竹席,但是沒有其他人。
女人有著非常不錯的身材,皮膚雖然不是雪白,但是很光滑,就像是綢緞一般。
她的容貌,也可以稱作無可挑剔。
她的臉很幹淨,身上也很幹淨,每天都有人清理,不過肯定不是她自己。
美麗女人的表情空洞,眼角曾經有淚,但是已經淌幹了,剩下的隻有麻木。
對現實的麻木,對現在的麻木。
她沒有什麼絕望的表情,並不是因為心裏還有希望,而是因為絕望到極致,就隻剩下麻木。
因為,她已經承認了現實,接受了現實。
這個房間門的外麵,掛了一個牌子。
牌子上有四個字,快樂小屋。
咣當。
門忽然被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撞開,他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奔向床邊。
美麗女人聽到撞門聲時,身體抖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恢複到那麻木不仁的樣子。
“嘿嘿嘿,老子今天拚死幹掉一頭一階鐵背蠻熊,老大獎勵我跟你過一整晚。”
“哈哈哈,來,先給爺笑一個。”
男人身上散發著臭味,手臂上還有一道爪傷。
傷口處流著膿,應該是好幾天前留下的,卻一直沒有好轉,散發出一種像是腐爛豬肉般的惡臭。
傷口應該很疼,但是在酒精的麻木下,暫時被忽略了。
他叫瘋狗,一個十分常見的綽號。
而這個綽號本身,也說明了他的性格,以及他做事的風格。
在文明時代,瘋狗是個罵人的詞。
但是在末世,擁有這個綽號的人,肯定不會令人尊敬,卻絕對讓人畏懼。
可是女人的心已經死了,她對於瘋狗的話,沒有任何回應,依舊擺著一張死魚般的臉。
瘋狗露出不爽之色。
女人嘛,要是像鹹魚似的躺在這,不論對她做什麼,都沒有反應,既不叫,也不喊,哪怕是痛呼也沒有,那還有什麼意思?
難道拚死拚活換了這一晚上,就為了上一個充氣娃娃?
或者說得更難聽一點,跟一具屍體有什麼區別?
第一次玩充氣玩具或許還有點意思,畢竟像這樣的極品漂亮女人,在文明時代,死都不可能變成瘋狗這種垃圾碗裏的菜。
可是現在,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不過,已經不是第一次玩的瘋狗,現在有了更高的需求,他要征服,他要折磨,他要稱讚,他要奉承……
總之,他現在想要上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死氣沉沉的玩具。
“賤人,你他媽給老子裝死是不是,嘿嘿嘿嘿,沒關係,老子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