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就是,白冰兒父女的情分很淡。
雖然她隻有一個父親,但是她父親並不是隻有她一個子女。
國外可沒有計劃生育,所以她父親,和那位年輕的後媽,又生了四女一男。
不過情分淡歸淡,畢竟還是有些情分的。
因此,白冰兒寫了封長長的郵件發給他的父親,說了血霧和怪物的一些事,甚至說了地靈果,並且告誡他父親多儲備一些槍支彈藥。
至於他父親信不信,會不會照做,她也掌控不了。
她,已經做了該做的事。
照顧白冰兒至成人的是她的爺爺,也就是說她和爺爺的感情很深,這趟回老家,也是希望將爺爺接過來。
可是老人家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就是不願意回到N市,說是死也要死在祖地,要和她奶奶葬在一起,並且把白冰兒給趕走了。
至於手機聯係不上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用得是三星N7。
我爺爺當過兵,他說要是真有怪物他一定拉兩個墊背的,到時候去了下麵讓被他殺死的怪物做牛做馬的伺候著。
白冰兒努力笑著說這些話,可是眼中的淚水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王毅將白冰兒攬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背,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毅,我沒自己建基地,我,沒有家了。”
白冰兒突然輕聲說道。
王毅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腳下說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
“嗯。”
白冰兒用力抱緊了王毅,心裏有一點點失望,因為她並沒有聽到最想聽的話,可是她懂,所以她已經知足了。
而知足者,方能常樂。
一個星期之後。
無論是製冰廠附近還是N市都已經安靜了許多。
顯然,在任何時候破壞都比建設容易,僅僅過去一個星期,N市就已經變得如同鬼域,破損倒塌的建築物隨處可見,殘破的報紙或者衣物碎片隨風到處飄蕩,幹涸的血液和骨頭殘骸遍布大地,爆炸後的痕跡和仍在燃燒的火焰經久不息……
江北,距離製冰廠幾公裏遠的地方,兩個身影貓著腰小心的探索著一處住宅小區。
這個小區裏的小高層都是這兩年新建的樓房,入住率並不高,再加上偏僻的環境導致小區內在末世降臨時隻有兩三百人左右,而能夠活到現在的最多隻有一半。
人少也就意味著怪物少,所以小區裏看起來隻有十幾隻遊蕩著的牛頭人。
牛頭人扛著巨斧有的慵懶的躺在地上,有的來回走動發泄著多餘的精力,有的則對著高樓咆哮在宣泄著不滿,還有的則將巨斧背在身後,努力嚐試著攀爬高樓外牆。
它們能夠感覺到這裏還有許多令牛陶醉的美味獵物,可是這些獵物都躲在一個又一個山洞裏,這些山洞相對於將近四米高的牛頭人來說是那麼的狹窄,因為樓梯道口和窗戶它們都進不去。
碰——
試圖攀爬高樓的牛頭人隻爬到五六層樓的高度便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這足以摔死人的高度對於牛頭人來說卻根本算不了什麼,它晃晃身體站了起來,對著樓上開始大聲咆哮。
“他們進不去嗎?”
躲在一旁的一個人悄悄的問道。這是個女人,頭發已經剪短,臉上雖然抹著一些黑灰但是仍舊可以看出標致的輪廓,想必擦掉灰後一定是個美人。她的嘴唇在動,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而她的同伴卻顯然看懂了她的意思,同樣不發出聲音的回答。
“再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果然,過了十幾分鍾後小區外突然響起一陣狗叫聲,隻見幾隻牛頭人抓著四條狗從遠處走進小區。
看到這些貌似尋常的狗,女人臉上的疑惑之色更重,顯然她不知道牛頭人抓這些狗幹什麼?
“這不是咱們地球上的狗,這是裂頭狗。”
聽到這陣狗叫,四周四散的牛頭人似乎興奮了起來,不管是躺在地上的還是砸著牆壁怒吼的都圍了過來,它們一起走到一幢高樓底下,接著停在了入口外。
牛頭人鬆開了其中兩隻裂頭狗的脖子,這兩條狗落地後迅速跳到一旁,它們嘴裏發出威脅性的咆哮,腦袋突然像是盛開的花朵般四分五裂,一根四五米長的舌頭猛地射出接著抽中一隻牛頭人的肩膀。
啪,一聲清脆如同鞭子抽打的響聲中,被抽打的牛頭人一腳將膽敢攻擊自己的裂頭狗踢飛,並且對著它發出了更為大聲的咆哮。
裂頭狗撞到牆上發出一聲哀鳴,落地後舌頭縮了回去,腦袋也重新合攏變得跟普通狼狗差不多的模樣。
哞——哞——哞——
另外兩頭還抓著裂頭狗的牛頭人突然大叫了起來,一邊叫一邊指著高樓的入口。
地上的兩隻裂頭狗互相對視了一眼,它們飛快的鑽進樓房。
被抓著的是母狗,成年裂頭狗一般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並且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如果一隻死亡,那麼另外一隻也活不了多久。
女人的同伴沒有說話而是快速舞動著手指,他當然不是無意義的亂擺手勢,否則的話女人也沒有辦法解讀出有序的意思。
他用的是手語。
讀懂唇語和會手語是末世中每個幸存下來的人都需要掌握的技能,因為相對於發音語言,使用唇語和手語交流更加隱蔽和安全。
這個時候能夠懂得這麼多的當然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王毅,而另外一個自然是白冰兒。
王毅仍然在用手語說著話:“牛頭人抓著母狗是在威脅公狗,它們必須用食物來換取母狗的自由。”
“你是說那兩隻公狗會從高樓裏把人抓出來交給牛頭人?”白冰兒雖然勉強看得懂手語但是她自己使用的時候仍舊不標準,所以她依舊是在用唇語表達意思。
“是的。”
“可是裂頭狗能夠打開防盜門嗎?”
“它們打不開,不過它們也不需要打開,看下去你就知道了。”
兩條公狗衝進樓梯沒多久就又衝了出來,它們一陣亂叫,但是同為獸族的牛頭人卻聽懂了它們的意思。
“走吧,我們到前麵去,這裏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