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談判

第228章 談判

我小心翼翼的朝著警車的方向走過去,因為我是被秘密帶走,所以他們並不知道之前在樓上發生的事情。不過我並不打算和他們溝通,而是選擇硬闖過去,我很慶幸這次身上穿了警服,至少不會被他們誤會我為犯罪分子。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我,我將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銀晃晃的手銬。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在還有十米的時候,我深吸一口氣,直接從警車之間的夾縫中衝了進去。

我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大樓,身後傳出了拉動槍栓的聲音,我這時才發現,現場不隻是有刑警,還有特警。

“該死!”如果遇到危機情況,特警有權利先開槍後彙報,不過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也沒有辦法。

汗水順著我的臉頰留下,時間如同蝸牛一般緩慢,按照我距離大樓之間的距離,足夠他們開十幾槍打死我了。

我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了樓下那個昏暗的樓棟,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停下。鄭欣吳猛還都在樓上,身處危險之中,每耽擱一秒,他們的危險就要大上一分。

“別開槍,別開槍,這是我們陳隊!”

身後傳來了小劉的聲音,隨著他這句話的喊出,特警們終於放下了槍口。凝滯的空氣如同泡沫般破碎,我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短短一瞬間,我的衣服就已經被汗水浸濕。

一直跑到了大樓內,身後也沒有傳來槍聲,我也由此而鬆了口氣。電梯停在了十七樓,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裏,隻能順著樓梯往上跑。

爬樓梯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情,剛剛衝刺的身後我就已經浪費了大半體力,此時更是雙腿發軟,每走一步都好似要跪在樓梯上。

樓道內寂靜的可怕,隻剩下我的腳步聲和厚重的呼吸聲,爬到十層樓的時候我已經手腳並用,連大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強忍著身體的虛脫感,終於爬到了十六樓,我蹲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汗水滴落在地麵上,彙聚成了一灘。我現在的這個狀態就算上去也無濟於事,隻能暫時先休息一會兒,這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任何人,我判斷他們應該就在樓頂。

然而就在我剛剛停下沒多久,樓頂忽然傳來了一聲槍響,我暗道一聲不好,再也不顧即將到達極限的身體,朝著頂樓狂奔上去。

剛剛推開頂樓的鐵門,就見到鄭欣被吊在樓邊,隻依靠著一根繩子。在繩子的旁邊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拿著匕首的是一名體型壯碩的雇傭兵,他此時正抬著槍口,吳猛就處在槍口的對麵。

在吳猛的旁邊躺著兩具屍體,正是跟著他上樓的兩名刑警,二人的死因都是頸部動脈切斷,鮮血彙聚成河。

吳猛的手中拿著一把軍用匕首,匕首上沾染著血跡,一道手指粗細的傷口由他的右肩開始,一直延伸到他的左腰處,差點將他切為兩半。

他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支撐著身體,半跪在地上。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出,與兩名刑警的血液彙聚在一起,濺出一圈圈波紋。

我的出現吸引了樓邊的那名雇傭兵的注意力,他衝著我咧嘴一笑,說廢物就是廢物,連我一個被拷住雙手的人都對付不了。

他的笑容讓我頭皮發麻,脊背一寒,我想也不想就朝著旁邊跳起,在地上翻了個跟頭。

就在我剛剛移動的時候,那名雇傭兵扣動了扳機,槍口迸發出火焰,撞擊在地麵上濺出星星火花。

我落地後直接朝著吳猛跑了過去,他很默契的從口袋裏掏出手銬的鑰匙朝著我扔了過來,接到鑰匙後,一邊躲避著槍口,一邊將手銬解開。

然而那名雇傭兵在開了一槍後就將手槍扔到了一邊兒,他再度衝著我笑了笑:“那裏麵隻有一發子彈。”

沒有了手槍的威脅,我停在了吳猛的身邊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從肩膀到腰部的刀口很深,他的皮肉全都被切開,有的地方甚至能夠看到森白色的肋骨。不過好在沒有切到血管,性命暫時沒有大礙。

打在他胸口的一槍也被防彈衣擋住,隻不過強勁的動能還是打破了他的皮膚,將他的撞斷。

確定了吳猛短時間內不會有事後,我才慢慢的站了起來,看向站在樓邊的那名雇傭兵。之所以確定他是雇傭兵,是因為他的樣貌,是一名外國人。

他身高一米八左右,濃眉大眼,留著絡腮胡,頭發很短,穿著一身淺色的迷彩服。從他手臂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麵的紋身可以看出,他並不屬於狼群組織,那麼他的身份就顯而易見了,國際雇傭兵。

我不知道他怎麼混進境內的,不過中國一直都是槍支管控最嚴格的國家,因此他的手中隻有一把手槍而已。這也是為什麼吳猛能夠活到現在的原因,有槍的雇傭兵和沒有槍的雇傭兵,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即便他的手中沒有槍械,我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們的格鬥同樣厲害,至少不是我們這些國內的刑警能夠比得了的。

我還記得野狼,在和他對打的時候,我完全被他壓製。他們無時無刻不處在生死線上,每一招都是殺招,簡練而實用,和他們想比,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是花架子。

他的中文說的還不錯,對著我豎了個大拇指:“你很不錯。”

我站直了身子,盡管警惕,卻不懼怕,衝著他喝道:“放開她!”

他搖了搖頭,說他雖然是笨了點,但是還沒有那麼傻,想要他放人,除非我們放了他。說著,他將匕首再度靠近了繩子一些,仿佛隻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說道:“我需要一輛車,一些事物,你們最好在兩個小時內送過來,否則這個女孩可就活不成了。”

我是又驚又怒,一邊讓他冷靜,一邊和吳猛研究對策。吳猛此時痛的連說話都費勁,他說讓我決定,無論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持我。

這個難題又被推了回來,如果放他走,不知道接下來又要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再想抓住他就難了。可是不放他走,鄭欣怎麼辦,至始至終她都隻是一個無辜的女孩。

在和雇傭兵的交談中,我得知他的代號叫毒蠍,十幾個國家的通緝犯,受到王文安,也就是盛安建築投資公司現任老總的邀請,幫忙除掉我和吳猛二人。

他說王文安給他開出了五百萬的價格買我和吳猛的腦袋,隻不過中國槍支的管控太過嚴格,他來了後如同沒了爪牙的老虎,看著凶猛,但真的和警察衝突起來,並討不到好處。

我一直再拖延時間,可還是被他發現了,他再度用鄭欣的性命來威脅我,並且承諾,隻要放他離開,鄭欣絕對不會有事。

我看了吳猛一眼,吳猛衝著我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我拿出電話打給了鄭局長,和他說明了樓頂的情況,他讓我把手機給鄭欣,他想和鄭欣說幾句話。

我把鄭局長的意思轉告給了毒蠍,他笑了笑撕開粘在鄭欣嘴上的膠帶,我也按下了免提。

鄭局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小欣,這些年是爸爸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不配作為一名父親。但是你要記住,我們是人民的警察!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這個城市的安全,小欣,別怪爸爸,爸爸不能讓這座城市陷入危險之中。”

“爸!”鄭欣的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她輕聲啜泣,露出了堅定的目光:“爸,我知道了。”

我沒想到鄭局長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隨後鄭局長和我說,不用管鄭欣的安危,現在立刻將毒蠍擊斃。

他說完後,我發現對麵的樓上的狙擊手已經就位,我心中一驚,難道鄭局長真的要大義滅親?

這裏可是十七樓,鄭欣要掉下去必死無疑,我承認鄭局長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並不同意他的觀點。國是大家,我們確實需要去保護,但是並不代表我們要犧牲一個無辜的人去換來大家的安全,我們沒有權利剝奪任何一個人的生命。

一個連小家都保護不了的人,又怎麼能夠給保護大家?我承認作為一名人民警察,鄭局長已經做的無可挑剔,但是作為一名父親,他太過不稱職。

毒蠍沒有絲毫躲避的動作,仍然站在樓層的邊緣,對於他這樣的亡命徒來說,被人拿槍指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一個不知道是對還是錯的決定,說道:“我答應你,你先放了她。”

毒蠍笑了笑,這才往左邊移動了一下,恰好利用鄭欣的身體擋住了狙擊手的槍口。我隻是一名刑警隊的隊長,並沒有命令特警隊的能力,他們想要開槍,我無法阻止。

好在毒蠍也並不想死,他將匕首放在鄭欣的脖子上,眼中閃著精光:“陳警官,麻煩你快一點兒,他們好像已經不耐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