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不是獸醫

第190章 我不是獸醫

再度坐在審訊室中,李昌明還是沒有任何緊張感,這讓我打心理戰的想法撲了個空,隻能單刀直入。

我問他為什麼要自己回來,他很淡定的回答說手機和錢包還被我們扣著,快走到學校了才想起來。

我有些鬱悶,從警局到學校開車都要近半個小時,他就這麼走回去。而且回去後才發現手機和錢包沒拿,我不知道他是心大,還是平時就這樣馬虎。

難怪我帶隊去學校抓他會撲空,他那個時候估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我們完美錯開。

不過仔細想一想,他能被從王春雷教授的口中說出來,肯定不是什麼庸輩才對,或許他平時就對這些身外之物不太看重,這才會忘記。

不知不覺中,我對他的懷疑再度減輕,這樣一個人真的會是這起屍體解剖案的殺人犯嗎,怎麼看也不像啊。

尤其是他主動會警局,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我迄今為止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犯罪份子會主動來警局。他們對警察有一種天然的恐懼,即便他們表現的很不在意,實際我怕詢問了每一個被我抓住的罪犯,在他們的心底,警局就是一個禁地。

可是李昌明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僅上次例行詢問要到警局,現在又主動回來。當然不排除這是他排除嫌疑的障眼法,可是我更感覺他是有恃無恐。

“莫非凶手真的不是他?”

我有些動搖了,但抓都抓了,總不能審都不審就把他放了。並且這次我抓他本就不是因為屍體解剖案,而是為了吳世明的事情,我想從他的口中得知一個完整的吳世明。

根據他針對吳世明,以及說過的那些無厘頭的話來看,他一定是知道吳世明這個人的性格缺陷。

不過根據上午他的態度來看,他這個人很倔,需要想辦法讓他開口才行。

從陳世木的口中,我得知吳世明很有可能性取向有問題,我想李昌明對他評價低的原因就是這個。既然他接受不了,那麼我就準備從這方麵入手,刺激他開口。

隻不過想要得到目的,需要犧牲一下自己,為了讓他開口,我做了兩手準備。

十分鍾後,我重新回到審訊室,李昌明抬頭看了我一眼,問我還有沒有事,沒事的話他想要回家做飯。

我告訴他警局有食堂,他想吃什麼我可以讓小劉幫他去打,他搖搖頭說不用了,外麵的飯吃不慣。

進入正題,我打開監控,開始審訊。第一個問題,關於介紹自己,這一點李昌明很配合。

李昌明,男,年齡三十三歲,未婚,父母雙亡,目前孤家寡人一個。現就職與江城醫科大學解剖學擔任課任老師,同時負責解剖樓的值班與設備的維護。

第二個問題,關於案發當天的十一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他在哪裏,是否有不在場證明。

這一點他之前已經回答過,不過現在才是正式的審問,所以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到。他的回答和之前沒有太大的出入,十一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他在睡覺,沒有不在場證明。

第三個問題,也是我準備已久的問題:“你怎麼看待同性戀這個問題。”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他低垂眼眸終於抬了起來,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厭惡之色。但被他很好的掩飾了,如果不是我一直緊盯著他的眼睛,恐怕還真發現不了。

他回道:“沒什麼看法,每個人都有喜歡的權利,隻要不在我的麵前就行了。”

“那如果在你的麵前會怎麼樣?”我再度問道。

他拳頭不由得攥緊,然後有鬆開,抿了抿嘴唇,撇開目光。他說無所謂,反正他自己又不是同性戀,別人怎麼樣和他無關。

他說的口不對心,不過我也沒有太過糾結這件事,而是給旁邊的小劉使了個眼色。小劉不情願的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麵前,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李昌明,他見到小劉走到我旁邊,不由得挺直了身子,眼睛瞪大,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們。

我點了點頭,小劉俯下身,對著我的嘴唇吻了下來。當然沒有真的親上,不過是借位而已,但李昌明還是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來,拳頭緊緊的攥緊,咬著牙齒,怒視著我們二人。

“砰!”

他重重的顛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夠了,你們還有沒有羞恥之心!”

我見目的達到,把小劉推開,裝模作樣的擦了擦嘴唇,笑著看李昌明:“你不是說和你無關嗎”

“你不就是想知道吳世明的事情嗎?沒必要這樣來刺激我,我都告訴你!”他從牙縫中祭出這句話,盡管他知道我和小劉是在演戲,可是他還是無法忍受。

我心裏笑著,如果我們不這麼做你可能和我們說實話嗎,但我也沒有說出口,示意他繼續說。

事情還要從五年前吳世明剛升入大二開始說起,李昌明是他的解剖課的課任老師,同其他的老師一樣,他也很好奇這個被稱作天才的同學到底是怎麼樣的三頭六臂。

才開始都是理論課,以及觀察課,學生基本沒有自己動手的能力。在理論課上,吳世明的表現就很亮眼,他總能一針見血的回答出李昌明提問的問題,並且以此延伸出很多的問題,讓李昌明給他解惑。

基本每堂課都是吳世明和李昌明的戲台,其他的學生就是觀眾,一堂課下來,李昌明才反應過來,今天的課程還沒有講。

他發現吳世明很喜歡表現自己,從來不顧及其他同學的感覺。不過他隻是當做天才的怪癖,因為他也有怪癖,遇到那種不喜歡學習的學生時,就忍不住的發火。

所以每一堂課,他都要用半節課的時間去和吳世明爭論一些問題,他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感覺了,和一個學生爭的臉紅脖子粗。

其他同學雖然當時聽不懂,但也在潛移默化的被改變著,學識也逐漸淵博了起來,致使他教過的學生,學習成績都是A以上。

他有的時候很好奇,就問吳世明為什麼知道那麼多,吳世明說他的父母都是醫學教授,去世前留下了很多他們的實驗資料。他小時候閑著沒事,就常常翻看,也就記在了腦海裏。

聽到這裏,李昌明皺了皺眉頭,有些反感,說嚴重了這就是抄襲,盜取。不過吳世明是他們的兒子,並且夫婦二人也已經死亡,李昌明隻是感覺不舒服而已。

他問吳世明自己有沒有親自做過這些理論實驗,吳世明搖了搖頭,說沒有,他向李昌明提問和爭論的問題,就是他的父母還沒有寫出結論的地方。

李昌明告訴吳世明,自己可以破例帶他去進行理論實踐,這一點他早就和學校申請,學校的態度是全力培養這個天才學生。

可是李昌明卻知道,這個學生並不是什麼天才學生,隻不過是盜取了他父母的研究成果而已。

其中吳世明提出的很多問題,連李昌明都得不出答案。這也很正常,畢竟這是兩名教授合力研究的案題,如果他能全都回答上來,他也是教授了。

雖然吳世明在解剖方麵的理論知識都是從他父母那裏得來,但他操刀的天分確是確確實實,李昌明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是第一次解剖屍體。

在當時,他的手法比之一些研究所還要好,雖然無法做到刮骨不留痕,但誤差也是非常小了,如果是在做手術,基本不會給病人造成任何傷害。

但他的天分僅僅表現在解剖屍體上,對於一些小動物,兔子白鼠一類的,他確實是什麼也不動,甚至連殺都不會殺。

他的理論知識確實做的很好,實際操作的傷害弊端就出來了,因為理論畢竟是理論,手法是需要經過長時間練習的。

按理說,能夠解剖屍體,就能夠解剖小動物。但吳世明確是不同,他對屍體的理解非常深,對小動物確實一片空白。

李昌明沒有多想,畢竟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是天才,那樣未免對其他人太過不公平。他很耐心的去教吳世明,但吳世明卻並不領情,他說以後當的是醫生,不是獸醫,為什麼要學解剖動物的屍體。

這句話著實把李昌明問的一愣,很多藥理實驗,以及涉及到神經以及一些重要器官,都要從小動物身上來練習,才能去人體上進行操作,避免造成重大的醫療事故。

不過吳世明對於屍體的解剖,確實很熟練,熟練的讓李昌明都不相信他是第一次操作。

如果隻是手術的話,吳世明現在確實可以做,李昌明想反正以後他實習的時候這些都要學會,所以也就沒有太過強迫他。

隻不過在他的心裏麵,已經將吳世明這個人打上了一個不穩重的標簽,好感度直接掉了一大截。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真正讓李昌明對吳世明改變了看法是另外一件事,與我猜測的不同,這件事並不是他發現了吳世明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