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西斜,霞光將這片荒野照得發亮,一座背光的倉庫裏正傳出女人的嗚咽聲。
房間裏沒有燈光,落日的餘暉照在窗戶上的磨砂玻璃朝內打下一片模糊的光暈,那就是整個房間裏僅有的光亮了。
一個四肢被麻繩捆的緊緊地女人趴在地上,她的年紀並不大這從她還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和身上沾滿了塵土的校服就可以看出來,那頭本來烏黑亮麗的長發如今披散零落在地麵,大片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她脖頸,打濕了衣衫和地麵,看上去分外淒慘。
她還有活著,雖然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如紙,但到底還活著。女孩努力想要抬起頭,隻能露出小半張黑兮兮的臉來,她望向身前不遠處一個站立的身影,目光中帶著怎麼也無法掩飾的恐懼。
“求....求你,放了我吧。”她氣若遊絲,聲音就如同蚊鳴,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哈哈哈哈,你想讓我放了你?”那人似乎聽見了什麼分外好笑的事情大笑了起來,如同指甲剮蹭玻璃的尖利嗓音響徹整片倉庫,令人格外的難受。
“像你這般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就算活著也隻不過在秩序下毫無意義的度日罷了,還不如化作我的養分永遠成為我的一部分,這樣你那卑賤的生命還勉強能有那麼一絲意義。”
那人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女孩的麵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整張臉都暴露在自己的視野中,女孩虛弱的睜開眼想看清楚這個妄圖奪取她生命的人,入眼卻是一雙異樣的眼睛。
沒有任何色彩的灰色,隻是一瞬間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被吸入了旋渦。刹那間女孩眼前的世界發生了改變,繽紛的色彩紛至杳來。
她回過神來時自己正站在自己的門口,身上正穿著那件她最喜歡的連衣裙,暖洋洋的光芒灑在手臂和臉龐上讓人有一種想立馬躺回床上犯困的衝動。
“晴之,愣著幹嘛?馬上就要出發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女孩抬頭就看見自己母親正笑著朝自己招手,往日裏不言苟笑的父親靠著車旁眼神溫和的看著自己。
“這就來。”她笑著揮了揮手,大步朝著那裏前進。
昏暗的房間裏,那人抱著女孩逐漸失去體溫的身體,將牙齒慢慢從細嫩的脖頸抽出,他臉上帶著沉醉之色,像是剛品嚐了什麼瓊漿玉液。
鮮紅的液體變成一條細線順著他的嘴角朝領口裏滑落,他絲毫不在意,良久之後他才扔下女孩已經變得冰冷的身體。
那人看著雙眼猶自睜開卻早已失去色彩的女孩,像是歎息般說道:“真是可惜,我原以為她能堅持的更久些的。”
他伸出手掌,蒼白的皮膚沒有任何血色像是一具早已死去多年的屍體,纖細的手指挑開女孩額前散亂的頭發將它輕輕整理,最後才站了起來。
“生命無法承載意義,但你的死亡卻可以。”那人轉過身去,徒留下睜著雙眼臉上猶帶笑容的女孩留在這裏。
“撒,下一個幸運兒又將會是誰呢?咯咯咯咯咯咯!”詭異的笑聲響起,回蕩在倉庫,傳出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