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本以為自己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又見聽墨匆忙趕來,想要替她擋住那炙熱的火焰,心中一片感動,就算此刻身死也沒有遺憾了。
誰知那火焰卻突然憑空消失,讓聽墨三人不住驚訝了一番。不過聽墨也管不了這麼多,扶住了已經化出人形的蛇精,又退後了幾步才站穩了腳步。
鹿精見狀,也從虛空中飄然落下,擋在了聽墨二人身前,冷冷的看著虛空之中正化出人形的靈犴。
墜兒跑到了木屋的小院外,向裏不停的張望進去。木屋的門雖然緊閉,但是這院中有一張天然的石桌,石桌上還放著幾隻精巧的茶盞。僅憑這一點,墜兒就可以斷定這木屋之中還有別人。
推開小院的木門走了進去,才走近一步,這木屋之中便就傳出一個聲音,道:“姑娘,你若是再走近一步,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聲震得墜兒雙耳生疼,不住的又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形後才道:“不知這屋中是何人,我是青丘山的墜兒,來此並無惡意!”
蘭佑離禹幾人都在房中,忽然聞得屋外那闖進來的姑娘口口聲聲說自己的青丘山之人。那蘭佑自幼便生在青丘山中,那裏也隻有華方靈犴二人,何時聽過有什麼姑娘。蘭佑心裏冷哼,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大,竟敢冒充青丘山之人,一定要給她點教訓。
一念及此,蘭佑已然出手,人還在房內,不過對著這屋外輕輕一揮手,便就是一股大力直往院外散去。這一揮手雖然毫不起眼,但是蘭佑身懷千年道行,法力非同小可。那股大力震蕩開去,直讓墜兒站穩不住,差點摔跤。
聰明如她,一定想通這木屋中的人並不認識自己,或者是對青丘山很熟之人。知道她墜兒的除了已經永遠消失了的華方之外,便就隻有正在跟聽墨兄妹三人混戰的靈犴。
蘭佑的聲音又傳出,道:“大膽的女子,竟敢冒充青丘山之人,今日又擅闖我靈雲山,看來是饒你不得了!”
聲音才畢,木屋的門忽然打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木屋中飛了出來。緊接著,木門又關閉了,墜兒根本來不及看清屋內到底有幾人,便就匆忙迎上了蘭佑劈下的一掌。
這一掌,法力非同小可,墜兒接了這一掌,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直往聽墨所在之處落下。聽墨本對墜兒已然有些死心之時,卻又見她被人打得飛出,下意識的便就飛身迎了上去,接住了受傷的墜兒。
墜兒的傷勢並不是很重,一落入聽墨的懷中,瞬間就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多少年來,她以妖法抓來了那麼多的男子,卻沒有一個是如此真心待她。誰曾想,來到這靈雲山,竟然遇到了這個一個人。
“聽墨大哥,對不起,我騙了你!”也許就是因為剛才那一種踏實的感覺,讓她不想再對聽墨有任何隱瞞,便要將真相說出。
“墜兒姑娘,你先不要說話,我幫你看看傷勢!”聽墨一見墜兒開口就說了個對不起,原先對墜兒還有的一點點的恨意此刻全都消散,留下的隻有對墜兒的憐惜之情。
“我沒事的,聽墨大哥。你聽我說,我此次來靈雲山是為了找人,並不是為了什麼寶貝的。我之所以騙你,是因為這件事關係重大,我不想你們牽涉其中。如今我要找的人都在這裏,為免連累到你們,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靈雲山,潛心修煉!”墜兒掙紮著坐起了身,背對著聽墨將一切說出。
此刻站在一旁護法的蛇精鹿精二人也聽的清清楚楚,那蛇精便冷哼了一聲,道:“哼,果然是個狐狸精,虧我大哥真心待你,你竟然這般騙他,你還有何麵目再對著他!”
另一邊,靈犴已然化出人形,人還立在虛空之中,似乎並不急著對聽墨幾人出手,而是抬眼向遠處看去。那裏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來來人頗多。不出兩個時辰,這山頂之上必定會人滿為患了。
“對不起,我能說的都說了。聽墨大哥,你就聽我的話,離開靈雲山回去吧,這個地方很危險!”墜兒對於蛇精的謾罵並未放在心上,而是真心擔憂會將聽墨三人牽扯進來,到時候當真的愧對了聽墨的一片真心。
“墜兒姑娘,你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的苦心,不過我聽墨生在這世間,若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何麵目存活於世。你放心,今天這裏誰都不可以傷害你,誰要傷害你,我就跟他拚命!”聽墨說罷,抬頭看了看還立在虛空之中的靈犴,似乎這番話就是說給靈犴聽的。
“聽墨大哥,他不是壞人,是我的恩人!”墜兒雖然未曾回頭,但是依舊感受到了聽墨對於立在虛空之中的靈犴的敵意,忙解釋道。
“他是你的恩人,那為什麼他好像不認識你,而且那木屋裏的人還對你下這麼重的手!”聽墨似乎並不是很相信墜兒的話,一心以為墜兒是要哄他們離開靈雲山,一心為他們的安全著想。
“這不怪他,我與他隻有一麵之緣,而且最近發生了很多你們不知道的事。一時之間,他沒有認出我也是情有可原的!至於木屋裏的那個人,他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他!”墜兒極盡輕鬆的回道,並不想讓聽墨覺察到她心中任何一絲絲的不安。
卻在這時,靈犴終於失去了耐心,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在極力控製住自己的心魔,控製住自己心中那股漸漸蔓延開來的殺意。可是,他還是沒能控製住。
“你們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等著受死吧!”此刻的靈犴已然像換了個人一般,周身透出的殺氣,讓隔了這麼遠的聽墨三人還有墜兒都是一陣心寒。
感受到這般濃烈的殺意的聽墨,自是不肯相信這人是墜兒的恩人,一定是什麼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此刻自己若是離開,那墜兒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墜兒心中也是一陣納悶,為何此刻的靈犴在她看來是那麼的陌生,變得是那麼的可怕,就像是來自魔界的魔鬼一般恐怖。
或許是感受到了靈犴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之氣,一直留在木屋之中的離禹隱隱有些不安。這幾天來,他苦思良久,才似乎有了一點頭緒。靈犴有此變化,很可能是受了那招魂清虛幡的影響。原本這靈幡本身就有一股煞氣,魔神不侵。可是經幻海一役之後,這靈幡之中不知收了多少的怨靈。這些怨靈並未被徹底消滅,而是被封印在了靈幡之中。久而久之,這靈幡中的怨氣會影響著使用靈幡之人,所以這才讓靈犴有了這些變化。
一覺察到不對勁,蘭佑走進木屋看了一眼離禹,又看了一眼惜顏,道:“惜顏妹妹,你在這屋裏別出去!”惜顏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相信離禹蘭佑二人一定有能力辦到這件事。
話也不多說,離禹蘭佑二人便也出了木屋,正準備合力讓靈犴冷靜下來。卻才走出小院,就看到虛空中的靈犴已然飛身襲向了聽墨四人。那去勢之快,那招式之狠辣無情,不禁讓離禹蘭佑二人一陣驚呼。
聽墨三人已然做好了防備靈犴襲擊的準備,見他身形急速閃動而來,自然也不敢大意。隻是顧著墜兒的傷勢,聽墨不敢輕易離開墜兒半步,隻留在墜兒身邊,苦苦的與鹿精蛇精二人對抗靈犴。
被心魔控製住的靈犴,似乎法力大增,每出一招便都讓聽墨三人心神為之一震。而且從靈犴身上透下的那股煞氣,又讓聽墨三人不寒而栗。若不是三人苦力支撐著,恐怕四人都會被靈犴打回原形,灰飛煙滅。
墜兒一副不可思議般的神色看著靈犴,直搖著頭道:“不會的,不會這樣的。你不是靈犴,你不是靈犴公子!”又見聽墨三人還在苦苦支撐,便見她撐著傷勢,對著靈犴使出了她的媚功。
可是,這個時候的靈犴,再也不是先前那個靈犴。他沒有感情,沒有人性,誰都不認識,他的眼中隻有殺戮,無盡的殺戮。任何擋在他眼前的人,他都要將其挫骨揚灰。
墜兒的媚功失效。見此情景心中是一片焦急。唷見靈犴陰騭的臉上抹過一絲冷笑,便知情況不妙。一個飛身,人已搶到了聽墨三人跟前,擋住了靈犴的忽然一擊。
這一擊,讓墜兒傷的不輕,差一點就讓她的三魂七魄離體飛出。而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輕輕道了一句:“靈犴,華方公子在看著你!”
聽墨痛呼一聲,忙搶身上前接住了墜兒單薄的身子,後又在鹿精蛇精二人的掩護下,直退出了幾十丈之遠才停了下來。
也因為墜兒昏迷之前的那一句,“華方”二字就如同被施了法力一般,深深的印在了靈犴的心中。也是因為這兩個字,靈犴才忽然清醒過來,一身暴戾之氣盡數散去。
落下地麵時,靈犴還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見著聽墨四人後退了數十丈之遠,而那聽墨手上抱著的是受了重傷的女子。
靈犴愣住了,趕來的離禹蘭佑二人似乎也愣住了,都不明白是什麼讓靈犴忽然間脫離了心魔的控製,重歸正常。
一切的謎底,還是等先救醒那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