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與中都的戰場,離乾元山不過二十裏之地。經過一天一夜的較量,雙方都暫時未能占得什麼便宜。因這是關係到兩國存亡的一戰,故兩國的將士都是拚了命的去守護自己的國家,決不讓中都鐵騎越過半步。
兩國皆是由國主親自率兵,女藏一直以來因為依賴於玉珍流蘇二人,這戰術上自然是落後池銘不少。倒是青凝,雖然平日裏不見他用兵,可是真正到了戰場上,就算是不可一世的池銘見了,都不得不驚訝一番。
西元國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五國之中資源最匱乏,子民的生活最清苦。可就是這一片荒瘠之地上,也是養育出了真正的鐵血男兒。青凝更是鐵血男兒之中的佼佼者,在戰場上馳騁駿馬,神出鬼沒般的出現在敵軍將士周身,往往等敵軍發現之時,已經命喪於青凝的長刀之下。
一夜的休整,女藏青凝二人,以及兩國其他的一些將領,紛紛齊聚女藏營帳之內,商議著翌日的戰事。
“女藏陛下,以如今我們兩國的兵力,雖然暫時壓了池銘一頭,可是據探子回報,中都境內正在抓緊時間調配兵力,相信不出兩日,中都大軍人數增加,到時候肯定比我們兩國兵力多出不少。所以朕覺得,我們應該在中都援兵到來之前,盡快拿下這場仗!”青凝淡淡的分析道。
眼下的形勢,雖然池銘占不得便宜,可是時間一長,對於南充西元兩國的士氣是大大的有損。若是那些平日裏聽慣了玉珍等人調遣的將領問起,若是玉珍等人的死訊一公布,隻怕兩國人馬會出現大亂,士氣不振。
“青凝陛下所言,朕也考慮到了。隻是眼下我們雖然兵力比中都多,可是你也見識到了,池銘的戰術謀略上勝了我們一籌,而且這兩天來,我軍將士傷亡也是慘重,不知青凝陛下是否有何良計?”女藏也是頭疼,這麼多年來,行軍打仗之事一直交由玉珍統領,如今她不在了,自己必須親自上陣,還真有些不習慣。
“女藏陛下,雖說如今東梁已經成了中都國的領域,可是這一次跟隨池銘前來的都是之前中都國的人馬。而且北魁那邊已經取道東梁,相信不日之內就會切斷池銘的退路。所以眼下我有一計,隻要能夠成功,相信中都必定兵敗如山倒!”青凝始終神色從容,比起女藏來,他倒是精通的不少。
“哦?有何計策?”女藏一聽青凝這話,立馬精神一振,眼前一亮,追問道。
“池銘這一次異國他鄉作戰,所帶糧草大概隻夠他們全體將士維持十日。隻要我們能夠找到機會,燒毀中都的糧草,就算不用我們動手,中都軍營內也會發生內亂!”青凝的計策很簡單,可是說得容易,做起來卻著實為難。
“陛下,您方才所說的計策,相信以池銘的智慧,應該也能夠想到。為了防範我們偷襲搶奪糧草,池銘一定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要想混進中都軍營都不容易,談何燒毀糧草?”西元國一位劉姓總兵沉思了片刻之後問道。
“這個朕自然知道,不過朕也已經有所準備,在中都大軍還未到達南充邊境之時,就已經命人混入了中都軍營之中。隻要我軍一有信號,便立刻燒毀中都糧草!”青凝極有遠慮,也是胸有成竹。因為派出去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有能力混入中都軍營的人。
“哦?陛下果然深謀遠慮,末將佩服,佩服!”兩國的將軍一聽,不禁喜上眉梢,紛紛讚歎道。
可是,卻在這個時候,青凝忽然將案桌上的茶盞用力往地上一摔,喝道:“來人,給朕將他拿下!”青凝所指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置疑青凝計策的劉總兵。
就在眾人一頭霧水之時,營帳外就有幾個已經等候多時的士兵紛紛湧進來,一舉將那劉總兵拿下。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紛紛瞪大著眼睛看著青凝,似乎在等他一個解釋。
“陛下,您這是做什麼?”那劉總兵也是一臉無辜委屈的看著青凝道。
“青凝陛下,你為何無緣無故拿下劉總兵,他可是你西元得力的大將啊!”女藏也是不明就理,還以為是方才劉總兵的置疑引起了青凝的不快,還想為他說情一番。
“劉總兵,你可知罪?”青凝並不回答女藏的問題,而是目光如炬落在劉總兵身上,冷冷的問道。
“陛下,末將不知犯了何罪,觸怒了陛下,還請陛下明示!”那劉總兵的神情有些慌張,短暫的慌亂之後倒是鎮定下來,佯裝無辜的問道。
“你還要裝嗎,來人,將證據呈上來!”青凝啐了一口,便對著方才衝進來的幾個士兵道。
得了青凝的命令後,那幾個士兵很快便將藏在懷中的幾封信函掏出,交給了青凝。青凝則示意在場的其他幾位將軍打開信函,一看便知。
女藏將信將疑之下,也是接過了一封信函。隻看了一眼,便就明白了一切,將那信函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喝道:“好你個劉總兵,你竟然暗地裏投靠了池銘,還想要與池銘設計陷害我兩國將士,你真是罪不可恕!”
那劉總兵一見密函被搜出,知道百口莫辯,隻得冷笑一聲,道:“區區幾封信函算得了什麼,陛下,您也太過武斷了吧!”
“是嗎?那好,朕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諸位,你們可知道朕派去敵營的是什麼人?”青凝臉色終於沉了下來,拳頭握得緊緊的,似乎恨不得將劉總兵碎屍萬段。
“末將等不知,還請陛下明示!”在座的幾位將領紛紛沉思片刻,又互相對視了幾眼,皆是猜不透青凝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朕派去的是朕的親哥哥,若不是他發現的及時,隻怕明日我們兩國都會陷入池銘的圈套不得好死!劉總兵根本就不是我西元中人,而是多年之前池銘秘密派到我西元的奸細。這麼多年來潛伏在朕的身邊,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可是劉總兵,你沒想到吧,你跟池銘的陰謀還是被人識破了,就算你演的天衣無縫,可還是暴露了身份,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青凝的話終於解開了在座眾人的疑惑。
“青凝,沒想到這麼多年來,我還是沒有瞞得過你。不過那又如何,就算你今日殺了我,你們也逃不了一死,主公一定會為我報仇雪恨,將你們兩國之人統統殺了與我陪葬!”那劉總兵見事情敗露,知道已無生還的可能,臨死之前還要狠狠的羞辱眾人一把。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來人,將他拖出去砍了!”在座眾人見這劉總兵一臉囂張之狀,隻恨不得立刻上前將他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
那幾個士兵領命,押著劉總兵出了營帳,不多時便將那劉總兵的人頭端了上來複命。青凝揮了揮手,示意那士兵退下之後,便道:“諸位,立刻傳我軍令,西元國將士隨時待命,隻要時機一到,我們便乘夜攻入中都軍營,與中都賊子大戰一場!”
“陛下,諸位將士才經過一整天的苦戰,這個時候出戰,隻怕不利,還請三思啊!”幾位將來紛紛連聲勸阻道。
女藏正要開口也勸阻一番時,便聽青凝道:“各位,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劉總兵麵前故意將計劃說破嗎?”
女藏在內的眾人紛紛搖了搖頭,又聽青凝繼續說道:“雖然燒了中都糧草,可以一解燃眉之急。可是或許也會因此一舉而激怒中都將士,適得其反。所以朕方才故意說要去燒糧草,相信不出片刻,這個消息就會被軍營之中的中都奸細傳到池銘耳裏。以池銘謹慎的性格,他一定會派重兵看守糧草。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乘著敵軍注意力集中在糧草上時,對中都大軍以致命一擊!”
“原來如此,重兵都被派去看守糧草,那其他地方的勢力就會薄弱下來,有利於我們作戰。好,此舉甚妙,甚妙!”女藏一聽青凝的計劃,讚不絕口道。
“陛下,您是說這軍營裏還有池銘的奸細?那萬一這次的行動被他們泄露出去,豈不是對我軍無益?”南充的幾個女將領心思細密,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無妨,調動兵力可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我們就借著這短暫的時間,攻他個措手不及!”青凝心裏早就已經算計好了。中都的糧草是從東梁運來,一直就放在整個軍營的東麵。原本池銘的戰線拉得很長,隻要他調動了兵力去看守糧草,相信半個時辰之內,是斷然來不及撤回兵力的。而西元南充兩國的兵力,要想將這戰線打開一個缺口,自然是易如反掌。
“青凝陛下果然足智多謀,朕是萬分的佩服!”女藏等人聽了之後,仔細的思索一番,便決定支持青凝的這個計策,很快就傳了軍令下去,命所有人立刻準備好一切,隨時出戰。
待得所有人離開女藏的營帳之後,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把碧綠的玉簫,上麵似乎還沾著幾滴鮮血。青凝一個人抬頭望著夜空中的繁星,似乎那裏少了一顆,心道:哥哥,若有來生,希望你生在平凡之家,不要再牽扯進這戰事之中,你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