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朝凰城的第二天,雲影吳君二人得皇上口諭不必上朝,隻需在家好生歇息便可。而是雲影哪裏閑得住,她知道若不乘著自己剛剛打了勝仗回來,乘著滿朝文武官員對自己還存著些敬畏之意,趕緊查出真相,隻怕日後就更難了。
因此,當天夜裏,雲影便讓人傳了口訊給潛在相府的那兩個衙役。約定好的時間到了後,雲影也是等到了二人。
“雲大小姐,當初見你第一麵就覺得你是與眾不同,絕非池中之物。沒想到,這才短短的幾日,你就成了叱吒風雲的大將軍了!”兩個衙役不斷的討好著雲影,那一臉的諂媚頓時讓雲影覺得有些惡心。
“少說廢話,我交待你們的事情有頭緒了沒?”雲影冷哼一聲,有些不耐煩的斥道。
“雲大小姐,你也知道張相的實力錯綜複雜,要想查清楚一件事,得付出多大的努力。這才短短幾日,你叫我們兄弟倆如何能查出不對來?”一見雲影臉色陰沉下來,兩人皆是心裏一緊張,謹慎的回道。
“半個月的時間,你們竟然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看來我們之間的約定也不該繼續作數了!”雲影可不管兩人的苦衷,她的目的就是要盡快搜集清楚張相貪贓枉法的證據。
“雲大小姐,別這樣,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嘛,是不是?你就是不念我們是同鄉的份上,也要念當初我們兄弟倆曆盡千辛萬苦才把你帶到朝凰城來,才能當然今日的大將軍,是不是?”那兩個衙役一聽雲影要取笑約定,連忙賠笑道。
雲影不過是想嚇唬兩人一番,並未真的想就此取笑約定,當下假裝思索了片刻,之後才道:“好,既然你們查不出張相的問題來,那現在我要你們替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千兩黃金,拿了錢之後立刻給我回到連州去,此生此世都不可以再踏入朝凰城半步。如何?”
“一千兩黃金?”兩個衙役一聽,雙目中露出貪婪的目光。他們在連州衙門裏累死累活,一年也不過才一兩金子,如今雲影一開口就是一千兩,這足足可以讓他們在連州過上富紳的日子。
“不錯,一千兩黃金,怎麼樣?”雲影又重複了一遍。
“好,成交!不知雲大將軍要我們兄弟倆做些什麼?”兩個衙役見雲影如此斬釘截鐵,心中也不再有什麼疑慮,當下就一口應承下來。
雲影則將自己的計劃悄悄與二人細說了一番,之後便讓二人著手準備去了,自己則輕輕鬆鬆的回了將軍府。
如今雲影的身份不同,朝堂之上已然是與張相平起平坐,況且她又是北魁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女將軍,頭一次出征就大獲全勝,還為北魁帶回了一萬的俘虜。這份功勞,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滿朝官員無不想著如何的巴結雲影。
所以這兩天來,便陸陸續續的有各位官員富紳鬆上拜帖,更有無數的貴重禮品已經堆滿了一整間屋子。雲影則吩咐所有禮品皆不動,隻是堆在一處,似乎別有他用一般。
而吳君也因此脫離了五品侍郎的位置,成了二品左將軍。對於二人果然能如所答應的一般,將書良毫發無傷的帶回來,淳德更是高興,當下就命人擬了聖旨,隻待吉日公告天下,為雲影吳君二人賜婚。
齊宣雲姬在南充破了破天陣之後,便與聽墨玉珍四人告別,回到了朝凰城中。各自都已經約定好了,玉珍流蘇二人繼續留在南充,輔佐女藏。而聽墨墜兒等人則由女藏親自引薦給西元國主青浚,跟著西元的大軍一起回了西元國。如此一來,隻要一國發生了什麼事,便立刻能讓另兩國之人知曉。
回到了朝凰城之後,齊宣的心就沒有靜下來過。一天到晚,不知為何,心始終都是“砰砰”跳個不停。隻可惜他不會未卜先知,否則一定要掐指算一算到底是為何。
直到那一天,皇上賜婚的聖旨下達,皇榜張布之後,齊宣看到那皇榜上的字之後,便覺心口一陣煩悶。發泄般的將那張皇榜在手中化成碎片,起身之時,卻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要說痛,哪裏比得過齊宣此刻心中的傷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有碧雲扇在,不是不可能終成眷屬嗎,為何會這樣……”
齊宣的心裏一直在重複著這個疑問,可是他不敢找雲姬傾訴,萬一碧雲扇的事情敗露,隻怕雲姬也會責難於他。現如今,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難道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別的男人共結連理,合巹交杯嗎?
“不甘心,我不甘心。雲影是我的,誰也不能把她搶走,絕對不能搶走……”
有如癲狂了一般,齊宣的身上布滿了殺氣,那一雙原本睿智明亮的雙眼,此刻已經被心中的怒火灼燒,布滿了紅色,猶如鮮紅的血液一般,如此的可怕。若是別人見了他這般,隻怕還以為是見了鬼。
就連齊宣廂房裏的桌椅杯盞,此刻都已經被那濃重的殺氣包圍侵入,直晃個不停。乾坤在動,他的心在動,他的怒火在燃燒。此刻,唯有鮮血才能熄滅他的怒火,隻有那個人的血才能讓他平複下來。
終於,齊宣完全喪失了理智,隻知道要去取一個人的性命。便見他緩緩的起身,對著自己的房門隔空一拍,那結實的桃木們便立刻粉碎,化為齏粉飛散於虛空之中。
前廳的夥計,似乎也聽到了內堂傳來的轟隆之聲,心中一愣,正要去看個究竟之時,卻忽然間齊宣披頭散發的從內堂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那周身布著的殺氣,讓眾夥計皆是不寒而栗,也不敢上前攔阻勸問,隻是呆呆的看著齊宣往門口走去。
就在齊宣就要踏出鏡花軒的大門時,忽然從內堂裏又是一個身影疾步而出,來勢之快,就猶如閃電一般。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時,齊宣便已經被來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萬幸此刻的鏡花軒中,除了那幾個夥計之外再無旁人。雲姬隻是淡淡的吩咐了一聲:“今天你們看到的事情絕不可以向別人吐露半個字!”便就帶著不能動彈的齊宣又回到了內堂。
待將齊宣置於莊院中的靜心堂之後,雲姬終於歎了一聲,沒想到自己一直以為已經痊愈了的齊宣,會在今日又發起病來。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發作過,莫非是帶走身上的碧雲扇已然失效?
當下也來不及想這麼多,還是要盡快讓齊宣清醒過來。否則再晚一步,就算她耗盡一生的修為,隻怕也難以換回一個正常的齊宣來。
“宣兒,快醒醒,快醒醒,千萬別墮入了魔障,否則再難回頭了!”雲姬不停的呼喚道。齊宣的這個病與生俱來,雲姬當年也是費盡了心思,每一次讓齊宣冷靜下來都要耗費她不少的修為。而且齊宣每發一次病,情況便更加嚴重,每次消耗的修為就更多。
見齊宣並沒有任何回應,雲姬也不再多想,口中默念,手中已起了柔和的白色的光芒,漸漸的籠罩在齊宣周身。那白色光芒下看去,齊宣的身上似乎有什麼阻力一般,將那白色光芒又反彈了回去。若不是雲姬道行深厚,隻怕也難以控製住這反噬的術法之力,隻能更是加力催持,將那白色光芒再一次逼向齊宣。
可是如方才一樣,白色光芒還是被反彈回來。雲姬心神大亂,方才自己已經使出了一生的道行,都不能講這可以治療的白色光芒逼入齊宣體內,看來齊宣很快就會衝破自己的束縛。到時候,就算自己有心攔阻,也再沒有能力了。
果然,兩股力量在僵持了片刻之後,披頭散發的齊宣忽然抬起頭,狂嘯一聲,周身的白色光芒盡數被逼回,雲姬也被反噬之力擊傷,直飛出了門外。靜心堂的大門也在這股可怕的力量之中,化為了齏粉,就連整座莊院,在齊宣的狂嘯聲中,也在劇烈的顫抖著。
前堂的眾夥計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聽得一聲劇烈刺耳的嘯聲,人便立刻暈了過去。
雲姬更是心急如焚,當下也顧不得什麼,一閉眼大喝一聲“琉璃墜“,忽然的便有兩道光芒迅速的從天而降,落在莊院之中,赫然就是前些日子被雲姬送走的金翎金玉倆姐妹。
“金翎金玉,還不速速現出原形,助我一臂之力!”隨著雲姬又一聲大喝,金陵金玉倆姐妹的身形急劇變小,片刻之後,便化作了一對琉璃墜盤旋於雲姬周身,似是在保護雲姬不受到那來自靜心堂中的一股極大的怨念的傷害。
有了這對琉璃墜後,雲姬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忽然一個飛身,便往靜心堂中而去。一入了靜心堂後,那對琉璃墜忽然就發出了七彩的光芒,隨著雲姬的指揮,落在齊宣的身上。這股起色光芒威力無窮,方才還充斥著怨念與殺氣的靜心堂頓時清淨下來。正要抬腳邁開步伐的齊宣忽然間就消失在了七彩光芒之中。
待得一切平靜下來後,雲姬這才收了那對琉璃墜,默默的走出了靜心堂。再接著一個轉身,人便消失在了莊院之中,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