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雲影早早的醒來。昨晚回了房中之後,便一直在尋思著今日上朝之後,該憑什麼來說服滿朝文武,還有吳君。在這滿朝官員之中,雲影最在乎的還是吳君。
早早的就起床梳妝一番後,便又在房中尋思著。翠兒等人也是早早的醒來,有的甚至是一宿未眠。昨夜雲影所說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太過震驚,都盼著天早早的亮了,好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終於到了該上朝的時間了,翠兒已經在房門外等候。見雲影已然起床,便敲了敲門進來。雲影還在犯愁該著什麼衣裳上朝。如今要想能夠震住滿朝文武,首先第一步就是要給他們以最大的衝擊。
翠兒見雲影久久不曾更衣,便道:“小姐,快要到上朝的時候了,您怎麼還不更衣?”
“翠兒,我記得府裏應該還留有秦老將軍的鎧甲一副,你去替我取來。今日上朝我就穿上大將軍的鎧甲!”雲影想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穿上老將軍的鎧甲。
“小姐,老將軍身材高大,而且那鎧甲也是量身定做的,小姐雖然在女子之中也算是略高一籌,可是與老將軍比起來還是矮了那麼一點,恐怕穿不了老將軍的鎧甲!”翠兒倒是說的實話。
雲影一心歡喜,倒是忘了這個。就算此刻重新找人做一套也已經來不及了,思來想去,唯有放棄,還是穿了一身第一次進宮覲見的服裝。雖然震不了滿朝文武,但是那套衣裳起碼也是朝中位居三品以上的女眷才能穿的服飾。
穿戴好之後,雲影便命人備下了馬車,一路往皇宮而去。一路上,馬車雖然顛簸,但也比不了雲影心中的起伏。
待到了宮門口時,不知是不是得了皇上特許,那守衛宮門的侍衛竟然讓雲影的馬車進入了皇宮內,倒是讓那些在宮門外便下了轎輦的官員有些摸不著頭腦。
雲影的馬車才進了宮門,吳君的轎輦也到了宮門外。按例在宮門外下了轎輦之後,便見一群官員圍在一起,不知在談論著什麼。吳君心下好奇,便也往跟前走近一些,細細聽到。
“你們說這是怎麼回事,方才我見將軍府的那個丫頭坐著馬車就進了皇宮了,我們卻還要在宮門外下轎走進去!”一個官員一臉憤憤的道。
“莫不是皇上已經命人擇定好了日子,準備近期正式冊封了不成?”另一個官員疑惑的道。
“唉,不管了,咱們還是看看相爺怎麼辦吧!走吧,上朝去吧!”又一個官員歎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便往皇宮內而去。
吳君在一旁算是聽清楚了,隻是自己也猜不透為何皇上會如此眷顧雲影,竟是讓她的馬車自由出入皇宮。不過想也沒用,還是準備好上朝去,畢竟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怎樣讓皇上發兵相助南充。整理了一下官服之後,吳君也往宮內而去。
勤政殿上,眾臣已然齊聚。吳君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才找到雲影,便悄悄的往雲影身邊靠近了一些。可是,看遍了殿內,卻未找到張相的身影。
雲影見吳君走近,對他微笑了下,似乎欲言又止。吳君正要問個清楚時,陳公公便已經丄殿,皇上也緊跟在其後。
跪拜行完禮起身之後,眾臣按照品級高低以此站好。唯獨雲影一人,沒有品級,卻站在了眾臣之前。
“諸卿,不知你們考慮了一夜,現在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淳德依次掃過眾人麵孔,在到了雲影時,卻是多停留了片刻,心中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將目光移開。
眾臣得淳德一問,皆是鴉雀無聲。那些依附在張相一邊的人,見張相缺席,都有些不知所措。吳君也甚是好奇,張相為何無故缺席。
“皇上,我等還是覺得張相昨日所言在理!”那些大臣環顧了一周之後,也拿不定主意,唯有如此稱道一番。
“對了忘記跟你們說了,張相今天身體不舒服,朕特許他不上朝!”淳德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
滿殿大臣一聽,心中微微一寒。誰不清楚張相的脾氣,若是真的病了,一定會讓自己的心腹到各府中走一趟。可是如今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病在家中,倒是讓眾臣覺得古怪,一定是皇上使了什麼主意。
吳君也不知張相到底為何沒來,不過他不來倒是正好,也省得他找自己麻煩,便道:“皇上,臣還是堅持發兵!”
“吳大人,昨日相爺說的很清楚了,就算要出兵,也得有能夠統帥三軍之人。吳大人堅持發兵,莫非已經找到了將帥之才,還是吳大人自己要親自領兵上陣?”說話者便是朝凰城的府尹。
吳君先是一愣,也不理睬府尹的話,便對皇上道:“皇上,下官雖然才疏學淺,但是到底也是鑽研過幾本兵書。若是真找不到將帥之才,下官甘願領兵上陣,還請皇上恩準!”
“哼,吳大人,你也未眠太高估自己了。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憑什麼統帥三軍,你恐怕連戰場都沒上過吧?”那府尹又是極盡一番嘲諷。
“府尹大人,不知我哪裏得罪了你,你為何偏偏咬著我不放?難道我沒有資格,你就有資格了嗎?”吳君也是一陣心煩,恨不得扇上那府尹兩巴掌。
“下官有自知之明,隻是有些人太過高估自己。這大殿之上,少說有一半的大臣上過戰場,跟著秦老將軍廝殺半生,比你吳大人的經驗多了不知多少。吳大人,你說說,是他們有資格上戰場,還是你?”府尹不知為何,今天的話卻如此的多,而且所言句句在理,似乎是受了什麼調教了一番。
“皇上,府尹大人所言在理。讓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兵部郎中統帥三軍,微臣不服!“一眾官員立刻跟著附和起來,朝堂之上,雲影似乎聽到了不少人心中的冷笑之聲。
“對,這裏的任何一人統帥三軍我都服,唯獨吳大人你,我是萬萬不能服的!”那府尹見眾人出聲附和,冷笑著說出了這一句足以讓他後悔終身的話。
吳君聞言,心中憤恨難當。卻在這時,聽皇上說道:“劉府尹的話,諸卿是不是都同意?這裏任何一個人統帥三軍你們都同意,唯獨除了吳侍郎?”
“皇上,不是我與吳大人有私怨,隻是著實看不慣。在場眾位大臣中,德高望重者比比皆是,在三軍之中威信頗高的也大有人在。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平時連軍營都沒有去過,有什麼能耐擔任三軍統帥?”那府尹依舊口口聲聲的道,卻不知自己早已經落入皇上的圈套之中。
這些話就是昨夜在相府裏張相親自教導過的,要不然憑他的本事,怎麼可能這麼輕輕鬆鬆的就壓過了吳君,還讓吳君毫無反駁之力。張相之所以今天稱病不上朝,就是想讓滿朝文武手足無措,這樣一來,他就可以繼續拖延下去,不讓皇上下旨發兵。要知道,這軍機大權有一半可是握在了張相的手中。隻要他一日不出現,皇上就算下定決心發兵,也沒有足夠的兵力。
“好,在場諸位愛卿,你們都與劉府尹有同樣的想法,不讓吳侍郎領兵?”皇上像是在賣關子一般,故意吊著眾人的胃口。
“回皇上,臣等確有此意!”眾臣異口同聲道。
卻在這時,眾臣聞得皇上一聲長笑,之後才道:“好,既然如此,朕就下旨封雲影為我朝第二任大將軍,統帥三軍,不日發兵相助南充!”
一句話,將滿朝文武都震住了。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紛紛看向皇上,似是詢問一般。就連吳君都有些恍惚,一直盯著雲影看去。
“皇上,您方才說什麼?”獨孤尚書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問道。
“尚書大人,看來你真是老了。朕方才說封雲影為大將軍,統帥三軍,不日發兵相助南充!”皇上一字一句的重複了一遍,聲音極大,響徹整座勤政殿。
“皇上,雲影身為女子,本就不該上朝。但是臣等念在她是皇上您即將冊封的皇後份上,不深究此事。可是皇上千萬不要被雲影這個要怒迷惑了,試問一個女子,如何能夠擔此重任。皇上若是真封她為大將軍,隻怕是陷我北魁於危難之中!如今臣等鬥膽請旨,請皇上賜死雲影這個妖女!”滿朝文武之中,除了張相之外,便就以獨孤尚書為尊。眾臣見尚書發話,也連忙跟著附和道,都是勸皇上三思,並要立即下旨處死雲影。
雲影似乎早就料到了這樣的場麵,看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吳君,見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魂不守舍般的,心下一痛。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沒有回旋之地,唯有抗爭到底。
“這……雲小姐,你覺得朕該如何?”皇上似乎有意要為難雲影一番,便將這難題拋給了她,自己也等著看一場好戲。
雲影則是輕輕一笑,也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不過她早就籌謀好了一切,根本不懼這樣的難題。況且她若是擺不平這滿朝文武,如何能夠順利領兵出戰。
但見她輕輕一笑,蓮步輕移,立於大殿正中。那一刻,吳君覺得這個女子太過陌生,根本不像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雲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