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餓
林染和宋柯隔日帶著小月亮去買學習用品，最後在挑選書包裏母女倆產生了很大的爭執。
宋柯認為挑一個粉絲或者紫色的比較好，可小月亮偏偏要那個黑色帶猴頭圖案的，而且那個書包也很大，四年級以上才會背這麼大的，一年級根本沒有那麼多的書，用不著這樣的。
但是適合一年級的還真沒有黑色的。
“你非得買這個？”宋柯問。
“對，我就是喜歡。”小月亮脾氣有時候也很倔強。
宋柯望向了林染：“買？”
“買吧，自己挑的，含淚也得背下去。”林染說道。
宋柯妥協了：“那就買吧。”
銷售人員又拿出了很可愛適合女孩子的書包，結果都被小月亮無視了，她眼神抽搐了兩下，她工作這麼多年了，頭一次看到像小月亮這樣的小丫頭。
小月亮又買了一套西遊記卡通的筆袋和文具。
“你不是喜歡亮劍嗎？”宋柯問小月亮。
“也沒有啊！”
宋柯囧了，這個還真沒有。
不管咋說，小月亮按照自己的心願買了所有學習用品。
林欣今天回家了，跟母親住兩天，然後就回學習。
高二了，時間越來越緊迫，能不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就得拚一把了。
李春花還要給林欣轉錢，卻被林欣拒絕了：“你給我的錢都有兩萬了，就別再給我轉了，以後我會努力學習，你就放心吧。”
“我就想多給你攢點。”
“那媽你幫我存著。”林欣笑道。
“也成！”李春花答應了。
林染曾經跟林欣不止一次提過，李春花掙錢不容易，他每個月還固定給林欣生活費，便讓林欣把李春花給她的錢存起來，將來要是有需要再拿出來。
林欣聽林染的話，辦了一張卡，把媽媽轉的錢存到了卡裏。
李春花再次在心裏感歎，當初厚著臉皮找林染是正確的，要不然女兒哪能繼續讀書！
時間很快到了返校的日子，林染將林欣送回了學校，然後準備第二天帶著小月亮去學校報到。
宋柯特意請了假，返校是大事，將來跟老師溝通啥的，她打算親自來。
八月最後一天，一家三口來到了學校。
按照一年級門口貼著的表格，找各自的名字，然後進班級跟老師報到。
小月亮分到了二班，同班的有萱萱和茉莉，帥帥分到了一班。
帥帥心裏不太高興，可看到班裏也有熟悉的小朋友也就樂嗬嗬地接受了。
班主任是位女士，年紀約五十歲，梳著短發，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
班主任看到小月亮進來，耐心地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林晴嵐。”
“好的。”
班主任又望向了林染和宋柯：“我姓吳，從一年到六年的班主任，黑板上有我的電話，旁邊是我的微信二維碼，你們其中一位加我，方便咱們隨時溝通。”
“好的，吳老師麻煩您了。”宋柯客氣地說道。
“沒事。”
所有同學及家長都到場了，吳老師讓孩子自己找位置坐好，等到開學那天再正式調座，她推了推眼鏡，先是自我介紹，然後又說了上學的注意事項等等。
基本上，所有交代的事情，全是跟家長說的。
一個小時候，家長帶著孩子陸續回家了。
九月一日，林染將小月亮送到了門口。
班主任舉著牌站在外麵等著，讓自己班的同學到場排隊，然後統一領著孩子們回班級，今天第一天也不會上什麼課，主要就是教孩子去洗手間，然後上食堂刷飯卡立規矩等等。
班主任會一直跟著，等孩子們都熟悉後，早上來學校就可以自己進班了。
林染望著排隊的女兒，朝著她揮了揮手，然後開車去了萬吉養老院。
小月亮乖乖排隊站好，一點也不怯場。
茉莉和萱萱也很好。
宋柯有些擔心，怕女兒換一個環境吃不好飯啥的。
相比較下，林染就比較心大，根本不惦記小月亮如何如何，他認為這是孩子應該經曆的，就是讓孩子自己適應，大人也沒有辦法參合，所以不去尋思，有啥事晚上再說就行。
養老院裏有一位老太太得了老年癡呆，她突然什麼也不記得了，就是一直吵吵餓。
陳叔不會看生死，隻能讓林染過來看一眼，他怕老人突然去世。
林染來到了老太太的房間，待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老人時，轉頭問月姐：“怎麼這麼突然？”
“其實早有預兆了，她經常忘記自己吃過東西，然後就吵吵餓啥的，咱們帶她醫院，大夫就是跟我們說她得了這種病，還說這種病沒有辦法治愈。”
月姐心裏很不得勁兒，老太太是開業就住進來的，誰也沒想到會得這種病。
“通知家屬沒？”
“說了，家屬說盡快過來，他們工作都很忙。”月姐理解老太太的兒女。
林染坐到了老太太的麵前：“奶奶，還記得我不？”
“你是誰？”老太太隻是覺得林染麵熟。
林染想到了牛老爺子，最後的那段時間誰也不記著，就是要找媽媽。
“我餓了，想吃飯。”老太太說道。
“您剛吃過了。”
“可我餓啊！”老太太急了：“我得吃飯啊，要不然家裏的飯就沒了，明天才有飯吃。”
林染歎了口氣，拿起桌上關於老太太的資料，八十六歲了，吵吵餓，應該小時候那個年代吃不飽飯。
“我聽說，得了這種病的人，哪怕再不記得，也會記住一些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事情。”月姐說道。
“那就是了。”林染滿眼心疼地望著老太太：“給奶奶拿一塊餅幹過來。”
“好。”月姐轉身出去了。
月姐找到了一塊薄脆餅幹，遞到了老太太手裏。
老太太接過餅幹狼吞虎咽地吃下：“吃飽了。”
“吃飽了就睡覺吧。”林染扶著老太太躺下：“以後記著，不能讓她吃太飽，隻要吵吵餓就給點小餅幹和小蛋糕，一次不能給多，省得吃多傷食。”
“也隻能這樣了。”
老太太咂巴嘴，似乎在回味著餅幹的美味。
“她以前啥都吃過。”月姐說道。
“年輕時餓怕了，家家好多個孩子，可能隻有那麼點糧食，做好飯還得給養家糊口的人吃，然後再是孩子，最後才是母親。”
林染也是聽村裏老人說的，她們經曆了那個年代，有點吃喝都可著丈夫，因為他得幹活，不吃飽飯就幹不動活，然後是孩子，不吃飽不長身體，要是有父母的，還得可著父母，最後才輪到當母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