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鬧騰
林染到了天叔那裏,見人來了不少,又詢問訂花圈的事兒。
天叔端著茶水坐在沙發上喝著,見林染記完最後一個名字,聽到微信到賬提示後,不懷好意地問:“白天的一場大戲你沒看著,心裏遺憾不?”
“呃……十個豪門,八個無論男女外麵都有人,另外兩個家裏孩子多爭財產。”
林染對這裏麵的門道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小三兒好樣的,眾位太太們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凡不行的,人家指定動手,比如Y市的那位直接給一百萬的富太太。
“你看得挺透徹啊!”
“沒辦法,接觸多了,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到了。”林染非常感謝自己那豐富的經曆,要不然遇到事了不能這麼淡定。
“明天的葬禮你好好整。”
“放心吧!”林染別的不敢保證,葬禮指定是沒問題。
天叔指尖輕點著桌麵,心情複雜地說道:“你說四個兒子,該怎麼分這個家產呢?全都是親兒子,我也不能有偏頗,我大哥還有公司什麼的呢。”
“一家兄弟,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唄。”林染覺得一母同胞的兄弟,哪怕關係再差也不可能拚個你死我活。
天叔覺得有道理,老大哥已經死了,他要是管得太寬,還容易被那四個侄子記恨,他們這一輩的情義,與晚輩無關,盡量少牽扯為妙。
林染給明叔打電話,這次的量比較大,還是從T市走貨車比較好。
忙完了手頭上的所有工作,林染去了一趟靈堂,見四個兄弟正跟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聊天,看了一眼香,著成了螺旋狀,這可不太正常。
長明燈忽明忽暗,陰死陽活……
“林老板,長明燈滅了一回,沒啥說道吧?”二兒子問。
林染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用小棍子扒拉了一下,把長明燈裏的棉花挑出來點:“得露點頭,別都浸濕了,油一泡就著不起來。”
“這麼回事啊,我多注意點。”二兒子放心了,他還以為父親死不瞑目變成鬼了回來折騰。
“別讓香斷了就行。”
“知道。”
晚上還有一頓飯,林染跟著李慶他們一起吃。
天叔坐在大哥死去的房間,將床上的那個墊子扔給了管家:“把這個東西燒掉吧,人走茶涼,活著的人還得活著,你說對不對?”
“天叔說的是。”管家拿著墊子走了。
李慶挺樂嗬,跟林染說道:“你村主任選舉一定要上點心,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你有這能力,萬一你再努努力,說不定還能往上走呢。”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吧?”
“事在人為,要不然你現在也沒啥事兒,我可聽說了,老陳大哥娶的媳婦很厲害,人家兩人幫你看著養老院,別的地方你一個月去查個賬,其餘的時間你幹啥?”李慶問。
“……”林染沒吱聲。
“年輕人,別閑著,活動起來!”
“對對,你們說得都對。”林染笑了。
李慶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他們也不走了,住在這棟老別墅裏,明天一早還得起來做大鍋飯啥的,打墓地的還得吃紅糖餅,這些都得提前做出來。
明天打墓的人,這幾個兒子都安排好了,大兒子會跟回去看一眼,沒用林染多嘴。
管家安排林染住進了中間的客房,正好能看到下麵的靈堂,他打了一個哈氣,躺在床上跟宋柯發消息,小月亮已經睡著了,今天一點也沒吵著找爸爸,應該是已經習慣了林染經常出差。
手機定上時間,四點半就起來。
林染將門反鎖,脫衣服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睡得正香的林染被天叔的罵聲吵醒,他看了一眼手機,半夜十二點整。
打開了窗戶,林染打了一個寒顫,天是真見冷啊。
不管咋說已經醒了,林染穿好衣服下去看一眼。
天叔還在那裏罵著:“你在外麵扯犢子,不管你四個跟大嫂生的兒子,你死了後見到大嫂,你有沒有臉麵?當初大嫂走時,你咋說的?你說會一碗水端平,四個兒子不偏不倚,結果你是沒偏心,你直接在外麵整出一個小野種!”
四個兒子正蹲在地上捅咕長明燈,聽到天叔的話眼淚掉下來了,這些年來他們跟著父親受了太多的委屈,隻有天叔理解他們有多難。
林染走了過去,往裏麵倒了一點油,又用棉花搓成條,浸泡在油裏,用打火機點著,這次沒啥問題了,他又往裏麵續了一些,應該夠用到出殯那天。
“沒啥說道吧?”四兒子膽兒突地問。
“沒有。”開玩笑,哪怕有我也不能說啊!
四兒子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父親的棺材,心道:爸啊,你消停點吧,你要是不作妖,我們也不能……反正你早晚都得走,你說是不?
“我告訴你,那個野種一分錢別想得到,還有你那個小三,長得跟藏狐成精了似的,看著就招人膈應!”天叔氣得直哆嗦,猛打了一個噴嚏:“就這樣吧,我回去了,天真冷了。”
林染看了一眼天叔,又看了看擺在棺材前的遺像,心道:老爺子一輩子能有天叔這一個好兄弟也值了!
天叔回房間睡覺,現在哪怕天塌下來,他也不管了,歲數大的人要是休息不好,很容易生病,到時萬一走了,家裏的財產分起來也挺特麼的麻煩。
靈棚裏的人還有不少,他們都沒走,林染坐了半個小時,見著得挺平穩便回屋睡覺了。
一覺到了四點半,林染趕緊穿上衣服把哀樂放上,然後去看看長明燈……呃……不管咋說,隻要沒滅就行,其餘的就差一不二吧,問題不大!
至於老爺子走得冤不冤,照林染看來根本不冤,哪有親兒子不顧管著外麵私生子的?
簡直糊塗至極!
小三兒和律師愁得直上火,天叔不作證,這份遺囑就作廢了,而且原件在老爺子那裏,找肯定是找不到的,要麼認命,要麼經官,但勝算等於零。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打算等葬禮結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