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心酸
林染想到了屋子裏的垃圾，跟那些子女們說道：“把收拾屋子的錢給社區的領導，要不然你們就自己收拾，趕緊的，咱們馬上就去火葬場，然後回公司辦葬禮。”
“給給，我們馬上給！”
開玩笑，他們誰也不敢收拾，那屋裏可不光有垃圾，還有……
幾人一人出了一千，一共五千塊錢給了社區領導。
領導也沒推遲。
一行人前往火葬場，林染他們身上的防護服也沒脫，等把遺體火化後再脫下來，然後一起去附近的浴池洗個澡，總不能帶著那身味道回家。
火葬場的工作人員見林染他們全副武裝，一時間犯起了嘀咕，當他們看到老太太的遺體後瞬間明白了。
他們見得太多了，倒也習慣了，簡單整了一下，連人帶屍袋直接推進了火化爐。
林染來到了十二生肖那邊，問老太太的大兒子：“你媽屬啥的？”
“啊？”大兒子被問懵了。
“你媽屬啥的？！”林染加大音量又問了一遍。
“我查查看。”
大兒子拿出了戶口本，然後用手機核對了一下：“屬兔的。”
“燒吧!”林染將壽衣扔了進去，直接用火點著，然後跟大兒子說道：“你也有孩子，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也這樣對你，你心裏得咋想呢？”
大兒子抽了一口煙，一聲不吱。
“給你媽多燒點紙，別站在那裏杵著。”林染催促道。
大兒子聽話的燒紙，他也五十來歲了，從來沒想過會被一個年輕人這麼損，他倒是也沒生氣，就是琢磨著他死後怎麼見母親呢？
母親還能認他這個兒子不？
紙啥的都燒完了，古正南給林染打電話，骨灰出來了。
二兒子抱著骨灰盒，居然還掉了幾滴鱷魚的眼淚。
林染看後不禁嗤之以鼻，孩子死了來奶了，有毛用！
一行人開車回公司，他們也沒進去，而是讓裏麵的工作人員準備辦葬禮，林染要去洗車，再給棺材裏外刷一遍，然後再消消毒。
趙大寶領著他們進了靈堂，那裏已經布置好了，將老太太的骨灰放到了台子上，擺上了香爐和供品，然後把香和長明燈點著。
“你們兒女們過來上香，長明燈一定要看好。”程嚴說道。
“好。”
大兒子先上香，誰知把香點著後，隻要往香爐裏麵插，那三柱香準保整整齊齊地斷開。
“咋回事啊？”大兒子懵逼了。
“我來！”
二兒子又試了一下，還是從中間斷了。
五位子女試了又試，最後他們索性放棄了，大兒子跟工作人員說道：“我們點不著香，你們幫著多看一些吧，大不了我們多給點錢。”
“這是你們身為子女的責任，你們還得守靈啥的呢。”陳英走過來說道。
“我們點香不行啊！”
“那就跟你們母親叨咕一下到底因為啥不行，你們五人心裏應該有數才對，你媽這是恨你們呢，好好跪著行禮吧，讓你媽入土之前心裏好受些。”
陳英是不管這幫人咋想，哪怕你是東家，有些話也得說出來，要不然他們還不知道咋回事呢！
五人瞬間明白了，男的跪在左邊，女的跪在右邊。
陳英看了一眼長明燈，明明屋裏沒風，卻忽閃忽閃的要滅，說明老太太走時心裏憋屈。
張大娘心裏這個難受，歲數大了活著咋就那麼累呢！
林染他們幾個先把車和棺材全方位的消毒清洗，弄好後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身上的防護服已經脫下，盡管沒沾上屍體，可他們還是覺得身上有味道。
衣服指定是不能再穿了，林染帶著他們買了一身，裏裏外外換了新的。
然後去了附近的浴池洗澡，泡了半個小時，又蒸又搓的，再出來時一聞，這才算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原來的衣服都扔掉了，就連鞋子也不要了。
林染給他們五人分別發了一個紅包，裏麵裝的是現金：“圖一個吉利，你們收下。”
“不用了吧，這是我們的職責。”幾人不好意思拿。
“拿著。”林染不由分說地塞給了他們：“這筆買賣我能掙不少，骨灰盒啥的他們從火葬場買的，然後我又要了二十萬，外加上紙活的錢，你們掂對辦。”
“明白！”
林染挨個發了一根煙：“我辦了這麼多場事情，這回是最讓我震驚的，那三兒兩女這兩晚上肯定不能消停，你們要是聽到啥動靜，別多管閑事。”
“不會真鬧鬼吧？”
工作人員幹了好幾年了，也沒看到鬼一眼。
“並不會，你們掂對多給老太太燒點紙，算是咱們的一點心意。”
“知道了，老板。”
林染一根煙抽完，帶著他們回了公司。
六人剛一進屋，便看到來了不少的人，應該是那三子兩女的親戚和朋友，靈堂裏老太太的五個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跟母親有很深的感情似的。
啪——老太太的遺像倒了，嚇得靈堂裏那五人瞬間停止了哭泣。
林染走到了骨灰前，將遺像擺正道，低頭看了一眼快要著沒的香，跟古正南他們說道：“咱們給老太太抬出來的，咱們一人給老太太上柱香再燒點紙，祝老太太西方大路走，早登極樂世界。”
大家排隊給老太太上了香，然後蹲到了排煙口開始燒紙。
古正南拎過來兩袋金元寶，一點一點扔進了盆裏：“老太太，這些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好了，路上好打點打點。”
五位子女尷尬地跪在那裏，他們剛剛光顧著哭，沒有一個人想著給老太太燒紙的。
這件事情，五人都想瞞著。
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老太太的娘家親戚們都知道了，他們憤恨地瞪著五位子女，咬了咬牙硬是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人死就死了，活著的人還得走動，犯不上因為死去的人得罪活人。
人得現實一點……
“哎呀，長明燈滅了！”小女兒發出了驚呼。
林染淡定地瞅了一眼，又將長明燈點著了：“裏麵沒有油了，你們多看著點，你媽走得挺委屈，這兩晚上你們多陪陪，千萬別不耐煩。”
“……”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