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耍無賴
酒蒙子的二婚老婆姓趙，大家都叫她趙大妞，是附近有名的風流媳婦，據說嫁了三家，每家都生了一個孩子，最後跟著酒蒙子呢，兩人也沒要孩子，主要是年紀大了，沒有動力了。
趙大妞跟趙慧是同村，她琢磨著酒蒙子死了找誰劃算，最後想到了林染，因為林染有一個規矩，是江聰和董老板都沒有的。
林染接到了電話，帶著華子來到了酒蒙子家。
一進院子，便被園子裏的雜草給嚇住了，好家夥，草比菜高！
院子裏養了十多隻的大白鵝，見有陌生人進來，展開了翅膀伸著脖子撲向了林染和華子。
林染的腿肚子有點哆嗦，可見小時候沒少被鵝攆！
華子不怕這玩意兒，抓住一隻領頭鵝的脖子，上去就給了兩個嘴巴，然後往地上一扔，被打的鵝懵了一會兒，帶著其餘的鵝跑進了草叢！
酒蒙子的親戚們過來了，他是獨生子，好在叔叔們比較多，堂哥堂弟們也不少。
他出事了，大家都過來幫忙，總不能大夏天的讓他臭屋裏。
林染走進了屋，看了一眼村醫：“咋樣？”
“死了能有半個小時吧，你衣服帶來沒？”村醫問。
“帶了。”
華子將衣服放到了炕上，剛要說把鏡子啥的蒙上，卻聽趙大妞盤腿坐在炕上說道：“林老板，我老公沒錢，我也沒錢，你聽說你不收窮人家的錢，我們家的錢你就免了唄！”
“憑啥？他有老婆，也不是無兒無女無妻，我憑啥免費？”林染可不慣著這樣人的毛病，有話直接就懟了回去。
“反正我沒錢，咱們鎮上的死人都歸你管，我老公的堂兄弟要是有錢，他們可以出，反正我一分不拿！”趙大妞蠻不講理的大聲嚷嚷著。
外麵的堂兄弟們互相看了一眼，最大的站在窗前不滿地說道：“我們才不拿錢呢！”
“林老板你聽到了，他們不拿錢，我也沒有錢，你看著辦吧！”趙大妞就拿林染是主管這事壓他，這種行為簡直就是無賴到了極致！
華子生氣了，可林染在這呢，他一向是不多嘴。
林染抽了一口煙，冷哼一聲：“那你就陪著屍體睡吧！”言罷，讓華子把壽衣抱走：“你樂意找誰找誰，我不伺候你們這樣的人家，事多還矯情！”
華子抱著壽衣跟著林染往出走，那些堂兄弟們沒人敢攔，今天這事誰攔誰就掏錢，大家都不是特別的有錢，更何況也輪不到他們拿錢啊！
趙大妞傻眼了，她沒料到林染真的會走。
林染帶著華子開車往回走，待路過一處十字路口時停下了車：“把那一身壽衣拿出來。”
“咋了？”華子不解地問。
“拿出去的壽衣沒有再往回拿的，直接在十字路口燒掉，歲數大無兒無女的我白掏錢，他們有家有業我寧可燒了也不白給他們！”
林染也是真生氣了，幹買賣這麼多年，頭一次碰到這麼無恥的！
華子將壽衣點著，用木棍捅了幾下：“哥，你別生氣，咱們不出這個買賣就完事了。”
“關鍵是真氣人，那個趙大妞還得收禮金呢！”林染想到了酒蒙子的前妻，估計現在正偷著樂呢，像這樣的人死了也沒人惦記。
華子撇了撇嘴角，今天算是又長見識了。
趙大妞隻是不想花錢，她並不是真想不給酒蒙子發喪：“大哥，你幫著想想辦法啊，那個林染脾氣太大了，有事說事，走啥啊！”
堂哥狠狠地剜了趙大妞一眼，看了看死去的堂弟：“行了，我去找江聰，你可不能再耍無賴了，你還得接禮錢呢，這點錢也花得起。”
“行行，指定不能。”
都說欺軟怕硬，趙大妞就是典型的例子，假如林染說軟乎話，比如不能白幹抹點錢啥的，趙大妞肯定在結賬的時候抹得幹幹淨淨！
反之林染走了，趙大妞一害怕還能消停點。
酒蒙子的堂哥找到了江聰家，正好江聰在外麵拔菜園子裏的雜草。
“江老板，有時間沒？”堂哥問。
江聰認識這人是誰：“誰家沒了？”
“我那個酒蒙子堂弟。”堂哥沒好氣地說道。
江聰眼珠一轉，他知道酒蒙子後娶的老婆是啥德行，要是給他們家出買賣，還不一定起什麼幺蛾子呢！
“呃……不好意思啊，我媳婦身體不舒服，我家閨女還小，我離不開。”江聰遺憾地遞給了堂哥一根煙：“實在不行，你去找找林染或者董老板。”
“找林老板了，林老板被趙大妞氣跑了。”堂哥接過煙氣呼呼地說道。
“那就找董老板吧，我是真的不行。”
屋裏的媳婦聽到了江聰的話，抱著孩子大聲地喊道：“快點給我端水，我都病成啥樣了，你還有心情在外麵跟別人嘮嗑，眼裏還有我沒？”
“啊——”懷裏的大閨女也跟著喊了起來，仿佛在叫她爸快點進屋。
江聰為難地看了看堂哥：“你看這……”
“行，我去找董老板。”堂哥明知道江聰不樂意幹，也隻能裝作不拆穿。
江聰見他們走了，快步回了屋，捧著媳婦的臉猛親了一口：“關鍵時刻你是真給力啊，要不然他們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走呢！”
“為啥不接這個活？”
“事多矯情，林染都氣走了。”
“……”江聰媳婦。
堂哥找到了董老板，正愁沒活又不知細情的他接了。
到了酒蒙子家，趙大妞特別會裝，裝得很大方，讓董老板挑不出一點的毛病。
董老板心情愉快地幫著趙大妞忙活了三天，等把酒蒙子入土為安後，兩家人一起算賬。
堂哥他們早早地就溜了，屋裏隻剩下了趙大妞，至於給多少錢，又不是他們的親兄弟，誰管這閑事兒！
“一共是四千五。”
“多少？”趙大妞眼珠一立，母夜叉的形象顯露出來了。
董老板微愣了一下：“四千五啊，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趙大妞指著董老板的鼻子：“四千五你咋不去搶錢呢？都說幹白事兒的人心黑，今天我算是看出來了，真不是一般的黑！”
“你想咋地？”董老板明白了，這貨想抹錢。
趙大妞從包裏掏出了一千五扔給了董老板：“就這些錢，你愛收不收！”
董老板氣得臉都綠了，好不容易出個活，還特麼地賠一千塊錢！
上哪兒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