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美夢
華子穿著棉襖從外麵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見林染正坐在屋裏量孝帶，略帶埋怨道：“哥，有事兒了咋還不告訴我一聲呢？”
“我尋思過年了，讓你放鬆放鬆。”林染沒料到華子會過來。
“有啥可放鬆的，死者為大！”華子走到林染的麵前，接過剪子跟著裁剪孝帶，這個活兒他可以說是相當的滑騰：“林哥，這邊有我呢，你去忙別的事吧！”
“成！”
林染背著手滿懷欣慰地走到了西屋：“把能反光的都用布蓋上，什麼布都行。”
“我們把鏡子蓋上了。”
“電視也反光，鏡麵的都蓋上。”林染指著電視機。
“好，知道了。”
劉家的人開始找被單，將所有反光的全部遮上。
劉老師的兒子小劉好奇地問：“林老板，為啥反光的東西都得用布擋上，是有什麼說道嗎？”
“按照迷信的說法就是，死去的人如果照到鏡子，靈魂會停留在鏡子裏，以後活著的人有可能會看到死者，但是吧，也沒有證據說誰真看到了，但老祖宗傳下來的，咱們就算再不信，還是按照規矩來。”
小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我知道了。”
“孝帶如果父母都在的，一長一短這麼係，父母雙亡者兩頭對齊。”華子的聲音傳到了西屋。
林染抿嘴笑了，要照華子這麼努力，今天秋季左右就能出徒主持了，然後再帶他兩年，等師父三周年後，我就去市裏打拚了。
李慶過來了，跟劉老師訂完了菜係，相約明早六點左右去市裏的農貿批發市場買菜。
林染見都差不多了，帶著華子回門市。
華子也不回家，直接睡在二樓的沙發上。
林染躺在床上睡覺，睡夢中夢到了郝亮白天讓他看到的照片裏的美麗姑娘。
姑娘站在一片百合花中，用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眼注視著林染，她伸手指了指百合花，然後嫣然一笑，消失在了白色的百合花海。
林染站在百合花中，這是他頭一次夢到如此美麗的夢，美到讓他不想醒過來……
滴答——
二樓衛生間裏傳來了水滴的聲音，一向喜靜的林染悠悠轉醒，看到華子正在擦頭發，他坐了起來，揉了揉淩亂的頭發，想到了夢中的姑娘。
真的很美……可惜了……
“哥，你洗發膏我用了！”華子歪頭喊了一聲。
林染沒好氣地數落他：“好像你以前沒用過似的！”
華子嘿嘿一樂：“不管幹啥吧，頭必須天天洗，精神小夥！”
“……”林染。
過了一會兒，林染去衛生間洗漱，順便也洗一個頭，自己還不到三十，也算是精神小夥！
回到客廳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半，他下樓來到廚房，將三十那天剩的餃子用油煎一下，再煮了一鍋小米粥。
林染坐在一樓拿起手機給郝亮發了一條微信：我夢到那個漂亮姑娘了，她站在百合花海中，指了指百合花，然後微微一笑便消失不見了。
郝亮：沒跟你說話嗎？
林染：大哥，你都說了她是啞巴，怎麼說話啊？
郝亮：對喲！
林染：我隻夢到了這些，其餘的你自己查吧。
郝亮：好嘞，謝啦兄弟！
林染笑了，發了一個滾蛋的動圖！
郝亮用手機翻看著死者家裏的擺設，窗台上有一束快要枯萎的百合花……
百合花……
難不成凶手跟百合花有關？
郝亮有些坐不住了，開車來到了死者家附近，大過年的所有門市都關著門，上麵寫著大年初六開門。
整個一條街的門市，有一家花店，卷簾門拉了下來，上麵寫著初四營業。
郝亮又去了死者家，依舊是一無所獲。
凶手帶了套，安全措施做得十足，應該是預謀已久，如果一時興起作案，不會準備得那麼充足。
郝亮的思路又陷入了僵局，附近鄰居也與死者沒有來往……唉……愁人。
今天是大年初二，郝玉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郝亮也忙裏抽閑的回家吃飯，陪著外甥玩了半天。
案子沒有眉目，郝亮很是鬧心，又在家裏呆了一會兒便回了市局。
大莊他們約郝亮吃飯，得知人家回了市裏，隻能遺憾的等著以後有機會再約。
林染這邊一切順利，初三去了火葬場，回來算賬。
雖沒有秦老板賣一個四萬的骨灰盒暴利，但也沒少掙，算是得了一個開門紅！
華子回了家，林染洗了一個澡，未想郝玉帶著常程過來了。
“你帶孩子來幹啥？”林染覺得郝玉腦子有問題。
“咋了？”郝玉覺得沒啥問題。
常程一點也不怕林染店裏的東西，指著其中一個骨灰盒：“林叔叔，這個盒子真好看！”
“裝死人骨灰的盒子有啥好看的。”林染哭笑不得地說道。
“就是好看！”
“好看也不興碰，也不可跟別人說，大過年的不吉利。”林染叮囑常程，萬一孩子嘴快，跟大人說送你一個好看的骨灰盒，這就不妙了。
常程聽話地點點頭：“我不說。”
“你放鞭炮了嗎？”林染問。
常程笑眯眯地說道：“我姥爺帶我放的，昨天晚上放了半宿呢，還放了一個大煙花，林叔叔你看到沒？”
林染想了想，昨天八點左右還真看到一個大煙花：“我昨天出買賣，八點左右看到的，你姥爺是不是那個時間放的？”
“對呀，叔叔果然看了，沒有糊弄我。”
“看了就看了。”林染從來不騙小孩子，隻要答應了就一定會辦到。
常程從兜裏拿出了一塊大白兔奶糖遞給了林染：“林叔叔，請你吃的。”
“謝謝。”林染接下糖放到嘴裏。
郝玉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心裏卻想著，林染會是一個好父親，他有耐心回答孩子的問題，而不是像常寬那樣，總是敷衍孩子。
常程喜歡林染就是因為這一點，大人是不是在糊弄，小孩子心裏比誰都清楚。
郝玉帶著常程在店裏玩了一個小時，然後便帶著常程回家，待走到門口時，郝玉回頭朝著林染用口型說了一句：我晚上過來找你。
“……”林染。
郝玉也不管林染答不答應，帶著兒子開車走了。
林染囧了，大過年瞎鬧騰！
常寬的奶奶今天也入土為安，在火葬場的時候，兩家距離太遠並未碰到。
嗡嗡——微信有一提醒，有人請求添加好友。
林染疑惑地打開，當看到申請人後瞬間傻眼了——常寬請求添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