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

種子

一片火紅,刺得眼睛睜不開,那是……像擎著的火炬一樣的花,我嗅到了絕望的氣息。沒命的往前跑,我不知道恐慌些什麼,隻知道要快!要快!心髒停止了跳動,喘息快要跟不上腳步,我踩在了那花上麵,花瓣被我的腳步碾碎,留出血一樣的淚滴。

“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我這樣安慰自己,胸口急劇的起伏,快要喘不過來氣。

池子邊立著一個瘦弱的背影,脊背倔強的挺得筆直,一身黑衣,緞子似的到背心的頭發。

“不要!不要!蝶羽!不要!”我狂吼著,嚐到嗓子因為撕扯蹦出來的血腥。

她回過頭來,對我微笑,那麼苦澀的笑……到了絕望的地步。

怎麼了?為什麼要那麼悲傷呢?

我想上前去擁住她,想為她擦掉淚,想告訴她,我陪著她。不,我什麼都不說,隻靜靜的和她相擁。

如果,我在你身邊,你會不會覺得,不那麼寂寞了呢?

轉眼間,她臉上沒有半點笑意,淚流滿麵的,眼裏的水像是要噴泄出來,不停的往下湧?別哭啊,別哭啊,我……我會難受。

嗓子疼的難受,撕裂的傷口出往外湧出血,滿口都是血,我往回咽,卻有更多的血流出來,直流出我的嘴角,順著我的嘴角往下流,滴落到焦灼的土地上,發出“刺刺”的聲音。瞬間被灼傷成暗黑,冒著黑煙。

我想張開口,嗓子疼的扯不開半點,對著她不停的搖頭,睜大眼睛看著她。

她微微扯動了嘴角,並沒有笑,從眼中開始流下血淚。

她轉過身,縱身跳入一汪水湖。

我蹲下身,用雙手掩住耳朵,我聽到了她打破水層的聲音。即使是閉著眼睛,我也看得到她漸漸沉入湖底。

她緩緩閉上眼睛,氣泡從鼻孔和嘴巴裏冒了出來,越來越少,直到……她躺入湖底。

閉上了眼睛,怎麼還看得到?為什麼?為什麼?

我嚎啕大哭,嘴角的血不停的往下流,我幾乎看到嗓子裏撕裂的傷口。火紅的花掩埋了這麵湖,再起身時,來的路上的花海已經不見,隻剩下焦灼的黃土,透著腐敗的氣息,而那個湖,隨著花海的下沉,慢慢為黃土所覆蓋,最後,我麵前視線所能及的,是一望無以的荒漠,寸草不生,一無所有。

我睜開眼睛,並沒有哭,夢中哭的厲害,今生從未這樣哭過,以後也不會吧,我沒那麼放的開。腦子裏還蒙蒙的,我摸了摸嘴角,並沒有血,嗓子到是有些疼。

不過一般的夢而已,荒謬的可以,可是,我卻沉浸到了悲傷裏。

她被那片花海埋葬,我記得有人說,彼岸花之所以那麼妖豔,不是其本身的顏色,而是因為藏在它底下的靈魂在發光。

腦子裏它總徘徊不去了,我以為應該沒什麼的,可是過了兩天,仍思念的發狂。網購了一些回來,也好,得到了,就沒有那麼思念了。

三天後郵包寄到,一百顆,一個小盒子裏麵塞了棉花,種子就藏在那裏,黑色的小球,數了數,真的是剛好一百顆。

在學校也有看到的,這個時候,花已經謝了,不知道養不養得活,冬天不遠了。

最終還是決定,給她吧。那裏……養的活麼?應該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