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橘

分橘

“是不是很好喝啊。”阿姨急急的問,湊得更近了,緊盯著我,搞得我隻好睜眼說瞎話了。

“恩……挺不錯的……”我說。

“那豔豔要不要喝抹茶?抹茶也很好喝喲。”抹茶抹茶抹茶……就是日本的那個抹茶……

“不要!”沒事……穀言你不要激動。我隻知道那個很貴,然後,然後就是粉末和呀和的,起好多沫,跟中毒似的,好……就是那個感覺。

“沒我事我上去了。”尤法說,看不出別的表情,讓人心慌。

“過來,也不知道你急什麼。”阿姨又轉過來,“豔豔都比以前瘦好多,以前豔豔肉嘟嘟的好可愛,現在都皮包骨頭了,你媽平常忙都沒時間照顧你,反正你也上完學了,搬阿姨家來住吧,阿姨照顧你,正好尤法陪你玩。”阿姨心疼的拉著我的手腕,“看看,都瘦成這個樣子了。”

阿姨本來就是情感比較外露的人,從來也沒有人像她這樣表露過對我的關心,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阿姨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可確實一直很疼我,是我能感覺的到的疼,說這番話,那麼的真切,我……

我低下頭,我怕我開口多說一個字就會哭了出來,更不敢看阿姨,她心疼的眼神,我不能再看,我的眼裏已經開始有水了。

“媽你惡補惡心,說的那麼肉麻。”我聽到尤法這麼說,他走過來,坐到我身旁的不遠處。

氣氛變得很奇怪,連尤法似乎都在等著我回答。我順了下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我在家裏比較習慣,”又加了句“我認床。”

阿姨是很熱心,而且他們一家人確實對我好,可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總覺得別扭,而且他們家都屬於上流社會,不管從家世背景還是才學、現今的地位來說,而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在他們麵前難免會自卑。一直喜歡尤法,卻一直不敢說,我已經自卑到了這個程度,可我偏偏又不願意承認,裝出很自信的樣子。

“尤法也希望你搬過來住嘛。”“媽你亂說什麼。”“我沒亂說啊,我說的是實話。”“媽你不拿點東西過來吃。”“嗷嗷,我怎麼能給忘了,豔豔我馬上就來,我買了好多好吃的。”阿姨又急急的回房了。

“言言。”尤法壓低了聲音,靠近了一些,我的眼中立刻風幹了,我往反方向稍微側了下身子。

“為什麼跑開了?”尤法問我,即使不看他,但是餘光也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眼光,與阿姨在時完全不同的,完全不同的尤法。

我怎麼回答?我不跑開還能怎麼做?

“你沒看過?”尤法問,像討論很平常很平常的一件事,我差點忘了,我們班男生初中就看了,好……好惡心。還是女生好,女生都不會看那種東西,55555……真是,我接受不了。

“一會上樓一起看吧。”尤法徑自說,拉過我的手,我觸電似的忙抽了回來,“我才不看,這輩子都不看那種東西。”

“哪種東西?”尤法明知故問,笑的的意味不明的。

“你找別人看吧。”我回答,明知道我說什麼還故意問,還笑,變態。

“那你說我該找誰一起看?”尤法又問,聲音壓得很低很沉。我哪知道,神經。

“啊,你們聊的好開心啊,看到你們相處的那麼好我真是太高興拉。”阿姨咯咯的倚在廚房門口看我們,好像很久似的,可是明明才剛剛過去。

“你們說的什麼,大家一起聊嘛。”阿姨端了一個大果盤,放了一大盤橘子,絕對的全是橘子。

“怎麼就光橘子,別的呢?”尤法嫌棄的撇了眼橘子。

“吃光了,話說你別想岔開話題,剛才你和豔豔說的什麼?”阿姨說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語速很慢,笑靨璀璨。

“說明天一起出去玩,她答應了。”尤法從果盤裏挑了一個橘子,剝皮,揭掉上麵的細絲,從中間掰開,把其中大的一半遞給我。

我詫異的接過來,“豔豔都畢業那麼久了你才約人家出來,真是該打,不過豔豔答應了真是太好了。”阿姨一拍手掌,高興的說道。

答應什麼?尤法什麼時候約得我?我混亂了?

“我說你個沒良心的,有了媳婦忘了娘,也不給你媽我剝一個。”阿姨抱怨著從果盤裏挑了一個橘子,“是吧,豔豔。”

“啊?”他們在說什麼?關我什麼事?我要說什麼?

尤法低低的笑著,好看是沒錯,可是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道他們家的空調溫度有點低?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裏的鐲子,溫溫的,心安了許多。

後來尤法送我回家,而且是步行,居然說是遷就我才步行的……虛榮心作祟是沒錯,,可是,一個197的人和一個157的人走在一起真的是太別扭了。就像大人帶小孩,還有人明目張膽的指指我們跟同伴說笑,鬱悶死了。

“歎什麼氣?”我歎氣了嗎?我抬頭看看尤法,尤法的眉毛真好看,疏密有致,每一根眉毛排列的都剛剛好,眉骨比一般人突出些,從這剛好看到他比一般人高聳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