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雪在牢門驚慌失措的看著他,抓住牢房使勁的拍打想要阻止陳赫。
“陳赫,我求你,你不要寫,你聽我解釋,我跟陳川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等你出來,我給你解釋好不好,你相信我。不管等你多久我都等你出來,你不要趕我離開。”
她的哭叫對陳赫沒有任何的影響,隻能默默的,眼睜睜的看著陳赫寫完那封休書,沒有任何感情的扔到她的身上。布落到她身上的瞬間,她頭頂響起來了一個雷鳴般的聲音。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緊緊的抓著那布,淚無休止的掉。
她慢慢的滑在地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你說放開就放開,憑什麼你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你是不是怕自己再也出不來,怕耽誤了我。陳赫,你是不是怕,你怎麼那麼狠。你憑什麼認為你再也不能給我一個安穩的未來就要讓我離開。我寧願這樣守著你,我願意。”她握著那塊布,目光定定的看陳赫的背影,清新俊逸的背影,負手而立,那樣的完美。
“告訴你,陳赫,即使你現在說你不愛我了,或者你說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陰謀也好,我也不會離開。就算是我現在發現我突然愛你,很愛很愛,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會答應你,今天說的就當做沒有聽見,如果說你要死,我就陪著你。黃泉路上我等著你。無論多久我都等著你。”
她一貫是個柔弱的女子,從小嬌生慣養,即使落入紅袖招,老媽子對她也是極好的。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扶著旁邊的牆壁走出去的。隻覺得世界天昏地暗,頭腦一片昏沉,就想那麼睡過去什麼也不要去想,累的抬不起步子。
襄雪從未感受過的一種感覺。
在重新見到陽光的那一刻,地下白晃晃的光刺眼,人來人往,人聲嘈雜。她沿著街一直走,走在陳赫帶著她曾經走過的路上。參差不齊的石板鋪就而成,經曆了無數的風吹雨打,無數人從這裏走過,路程不要緊,重要的是這段路是誰在陪你走。她一路的走,一路的想起和陳赫相遇之初的點點滴滴,記憶如湧潮波,漫濕了她的全部感官。蘆葦葉子被風吹的一波一波的此起彼伏,葉子摩擦的沙沙作響,像是誰說話的聲音。她往城外走,沿著河邊一直走,天高遠闊,天藍的像是打翻的藍墨水,大朵大朵的雲朵懸浮在天際。水波粼粼,反著白色的波光。
他們是那麼的快樂,人卻有悲歡離合,有悲有歡,而真正快樂的時候卻很少。襄雪想起了陳赫對自己扔向休書時候的那般決絕。
曾經有個人對她說,我會一直待你好。
這個人違反誓言讓她走,將自己推得遠遠的。
有時候愛一個人很簡單,相守也隻是一心一意。她想起了陳赫,想到了自己以後的路,注定又是孤獨漂泊,沒有了陳赫陪伴的人生對於她來說也是沒有意義的。黃泉路上定三生,那時候她想,她一定要告訴陳赫,如果有來生,她想她一定會以一個新的麵貌再次認識她,沒有那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是在最好的時候遇見他。
如果說死是證明愛情的方式,襄雪她想她是願意的。紅袖招的人又怎麼樣,其實都是平凡的女孩子,迫不得已淪落到風塵來以此謀生。
冰冷的水在貼著她的皮膚,漫進了她的耳朵裏麵,輕輕的拍打著她,以溫柔的姿態歡迎著她,有叮叮鐺鐺的回音。她手裏麵緊緊的抓著與陳赫最後有關的東西。
她想,就這樣吧。永別了,煩擾的人間。
下輩子,再以溫柔的姿態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