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悲傷,那悲傷對於自己而言是永恒的,對於別人而言卻是無關緊要的,畢竟,世界是不會隻對一個人溫柔的。”白平靜地說道,億萬年的時光,她隻是沉浸於自己的悲傷裏,卻不曾體會到別人的悲傷,但是他不同,他沒有經曆漫長的時光,但是他看到很多悲歡離合,生離死別,那不過隻是一場回憶一樣。
薇安希婭帶著同情看著比西艾爾,她不知道她的曾經,但是看得出,她很悲傷,那種悲傷是盈滿心間的,她想要去同情她,但是白的話給了她另一種感覺,她不知該如何是好,隻是眼神複雜的看向白,為什麼那樣活潑的心會說出那樣悲涼的話語,就好像,這個世界是多麼的肮髒不堪一樣。
“白。”薇安希婭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白也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沒有任何感情的站立在那裏。
“還要繼續和我們交手嗎?你已經獨自等待了這麼多年,這樣的悲傷已經足夠了。”白突然之間開口說道。
“唉?”比西艾爾抬起頭疑惑的望著她,他為什麼會這樣說自己,難道他知道什麼嗎?
“不用這樣看著我,隻不過是你的悲傷和那些人類的悲傷一樣,無論是人是神,麵對悲傷,原因相同,那樣的眼神就是相同的,人本就是仿著上帝的樣子做的,你那樣可憐的眼神,和那些失去戀人的人類女子一模一樣。”白淡淡的說道。
“不可能,我可是????????”比西艾爾想說什麼卻被白打斷了。
“想說你可是神,比人類高出許多,但是無論這個世界怎麼變化,對於時光的飛逝和對於美的認知乃是不變的,正如同人們相信神,不因它的存在而信任,也不因他的不存在去否認,隻是自己想要相信而已,悲傷,乃是一個人的悲傷,所以才會不甘心,才會難過。”白說道,他並不否認比西艾爾是悲傷地,但是他無法撫平任何人的悲傷。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比西艾爾驚訝的問道。
“那麼你希望我們怎麼做?殺了你?抑或是將你困在這裏任由你的悲傷繼續傷害人類?停手吧,你所做的已經夠了,你傷害了那麼多人,難道還不足以平息你的憤怒嗎?”白無可奈何地問道。
一旁的薇安西亞聽的一塌糊塗,這都什麼跟什麼?為什麼突然間她就亂了套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但是那句話她倒是聽到了,難道比西艾爾曾經也有過戀人,之後被拋棄了所以淪落到了現在的境地?如果是那樣那可就太慘了,但是白說的是對的,悲傷是一個人的悲傷,即使悲傷,也不能成為害人的理由,如果每個人悲傷的時候都要去傷害別人,那這個世界該是何等的可怕?
薇安希婭一時間腦子短路了一秒,他似乎明白了白的話,如果都將自己的悲傷釋放出來,僅僅依靠傷害釋放悲傷,並不是他們期望的,換句話說,和修羅相比,比西艾爾太過脆弱,太過依賴,即使她身為神,卻無法自己去做些什麼,她的一切,都是靠著自己的本身優勢得來的,但是從未努力去做過什麼,但是修羅不同,修羅是那種不會輕易認輸,即使自己背負了多麼深重的苦難,也是可以清醒過來重新站起來的,修羅從不想靠別人,她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強,隻有更強,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薇安希婭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她明白了白的意思,比西艾爾的悲傷和人類一樣,但是人類尚且不輕言放棄,努力爭取,但是比西艾爾一味的沉浸在過去的悲傷裏,除了怪別人就是怪自己,但是從來不曾靠著自己去做些什麼。
“白,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薇安希婭想通了之後高興地對著白叫喊道,白轉過身來眼神裏寫滿了驚訝的看著她,薇安希婭蹦蹦跳跳很是高興的說著,“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那樣的笑容裏更多的是滿足。
“是嗎?”白淡淡的說著,臉上不自覺的掛起了笑意,她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啊。
“為什麼她可以那麼開心?”比西艾爾看到薇安希婭臉上明媚的笑容,覺得是那麼的刺眼,曾經她也這樣的美麗,這樣燦爛的笑過,可是現在,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開心,她再也不會笑了。
白沒有回答,走到了薇安希婭的身邊,薇安希婭看到白走過來,高興地招了招手,這時,黎明的第一絲曙光照射了下來,漫長的夜晚已經過去了,薇安希婭看了看比西艾爾,問道,“你不回去嗎?”
比西艾爾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普普通通,連容顏都是那麼普通,“回去?回哪裏去?你們不是要將我困在這裏嗎?改變主意了?”
“你這麼逞強,這麼做有什麼意義?”薇安希婭很直接的說道。
“逞強?”比西艾爾似是帶著怒意說道。
“明明比誰都悲傷,卻要躲在這裏傷害別人發泄自己的悲傷,這樣真的有用嗎?”薇安希婭想了想問道。
“沒有用,可是沒用又能怎麼樣?從來沒有誰告訴過我該怎麼做。”比西艾爾帶著委屈的哭喊說道。
薇安希婭無奈的撫了撫額,對著她說道,“我們沒必要將你困在這裏,我們還要出發趕路,你應該到人間去,你需要朋友,不要傷害他們,坦誠的和他們交心,你就會明白的。”薇安希婭說玩拉了拉白的衣服,“呐,你想要告訴她的就是這樣吧。”
看到薇安希婭高興的樣子,白但笑不語,身後的比西艾爾眼裏寫滿了驚異,她傷害了那麼多人,他們卻要放過她讓她去到人間,難道他們不怕她再去害人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就此放過我?為什麼讓我去人間?你們不怕我再去害人嗎?”比西艾爾在身後大聲地叫道。
薇安希婭和白停下了腳步,白轉過身來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理她,薇安希婭信心滿滿的轉過身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好人,也有很多的壞人,希望你遇到的都是好人,正因為是好人,才會同情你,不會記恨你的,如果遇到了壞人,你也算是伸張正義了。”薇安希婭說完好看的笑了笑,兩隻眼睛笑成了月牙,那樣純潔的笑容,仿佛是一陣溫暖的春風,兩人漸漸地朝前走去,船快要到岸了,他們也要收拾一下趕快走了,留下身後的比西艾爾呆呆的站在那裏,沉浸在剛才的笑容裏,清新的海風吹過,掀翻了她的銀冠,銀色的長發飛揚而起,如同她當年那樣流光溢彩的姿態一般,海風迎麵而來,那雙淡藍色的瞳眸還是那樣的美麗,她呆呆的說道,“是夢嗎?”
黎明的曙光灑下,在她的身上堵上一層光輝,帶著溫暖,她感受到了那炙熱,轉過身來,卻不敢麵對那耀眼的陽光,長時間在海底沒有接觸過光明的她,已經忘記了光明的感覺,但是現在接觸到這樣的光芒,還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不在躲避,張開上手閉上眼睛感受這一方光明帶來的暖意,原來是那麼的輕鬆愜意,很美好很美好。
白和薇安希婭從船艙裏出來,就見到比西艾爾張開雙手披灑著頭發佇立在陽光下,渾身被金色銀色的光芒包圍,明亮而耀眼,那樣的美麗,兩人相視一笑,悄悄地走回了船艙。
“果真是耀眼的女神啊,真美麗。”薇安希婭不住的讚揚道。
白靜默不語。
這艘經過創傷的船隻終於到了碼頭,薇安希婭和白聽到汽笛的響聲,便下了船,比西艾爾早已經不見了蹤影,薇安希婭回頭望了望,失望的回過頭和白一起走了,卻不知道比西艾爾在遠處的山頂佇立著凝望兩人,久久不曾離去。
“白,你說比西艾爾真的會去人間嗎?”薇安希婭一路上和白走著不住的問道。
“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我知道的是,她在人間就能找回她的幸福。”白老神在在的說道。
“為什麼你這麼肯定?”薇安希婭不依不饒的問道,“你總是這麼的神秘。”
“不為什麼,直覺。”白懶懶地說到。
“不是說女人的直覺都比較準嗎?為什麼我就沒有那樣的直覺?”薇安希婭頗為不甘心的說道。
“想知道嗎?”白饒有興趣地看向薇安希婭,想要逗逗她。
“你說。”薇安希婭很是爽快。
“那是因為你這樣的性子很是不男不女。”白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你敢取笑我。”薇安希婭聽完立馬就反應過來了,追著白就要打,兩人相互追逐著漸漸跑遠了去。
遠處的比西艾爾見到他們已經走遠,不由的笑了笑,這兩個人真的很有意思啊,收起目光望向了遠處,到人間去,希望自己真的能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在人間交到朋友,平複悲傷,收獲自己的幸福,之後身形一閃就不見了。
白這時回過頭望向剛才比西艾爾所在的地方,她已經走了,但願她這一次能夠變得幸福,光明女神,普拉裏?比西艾爾,願你永久的幸福。
薇安希婭好不容易追上了白,看到他望向遠處的目光深邃又有期望,不由得停下來氣喘籲籲地問道,“怎麼了?那裏有什麼?”
“沒什麼。”白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
薇安希婭被他這樣的轉變搞得不知所措,剛剛還那麼開心,現在突然之間就變得冷靜起來,薇安希婭沒有了之前的瘋勁兒,老老實實的跟在白的身後,兩人朝著前方走去,他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邪魔的進攻,當然要抓緊時間了。
“薇,我們接下來就要提高警惕了,現在不能和白騎士取得聯係,而且白騎士這裏的總部很遠,我們為了盡快找到高加索不可能在那裏留宿,但是這裏不受保護,晚上很可能遇到邪魔的進攻,一切都要小心。”白叮囑道。
“白,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一路上根本沒怎麼遇到邪魔,就算是在海上除了海獸和比西艾爾也沒有遇到任何邪魔。”薇安希婭問道。
“這些我也注意到了,但是那裏是比西艾爾掌控的地方,還有海獸,再怎麼說海獸也是厲害的,大概是因為這個的緣故才沒有事情吧。”白說著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薇安希婭試探性的問到。
“不然呢?你怎麼想?”白反問道。
“我現在還沒什麼想法,隻是覺得奇怪罷了。”薇安希婭無奈的聳聳肩,做出一副“我不知道”的樣子。
“那就不要想那麼多,等到交手了再說,如果真的沒有遭遇再去想是怎麼回事。”白很淡定的說道。
“好吧,暫且這樣。”
薇安希婭和白繼續向前走著,終於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鎮,鎮子上很是熱鬧,他們選擇了一家旅館住下,並且詢問了當地的情況,這裏以前也經常受到邪魔的騷擾,但是近段時間據他們說沒有任何異常,很是太平,反倒讓人覺得不正常了,但是人們因為日子平靜了,都出來活動了,於是小鎮就熱鬧了很多,人們晚上依舊不敢出門,害怕遇到邪魔,隻是白天比以往就好了很多。
薇安希婭和白聽到這些不由得起了疑惑,兩人約定好各自前往小鎮的一方探查情況,兩個小時後回來,如果見不到對方就要回過去找,之前兩人已經問過了鎮上的居民,小鎮不是很大,隻有東西兩條主道,離得也不是很遠,兩人就此商議好,薇安希婭往東,白往西,兩人分散開打探尋找線索,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異常。
兩個小時過後,兩人如約的碰麵了,但是都沒有任何異常情況出現,薇安希婭打探的那裏根本沒有邪魔的影子,而白那裏也很是平靜,整個小鎮就像回到了和平的時代一樣,沒有邪魔,沒有爭鬥,沒有殺戮,仿佛過去的那些隻是一場夢一樣,人們都麻木的忘卻了,薇安希婭和白卻隱隱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的簡單。
“白,這真的隻是巧合嗎?”薇安希婭擔心地問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黑白開戰的事情都有什麼人知道?”白突然之間問起了這個。
“你問這個做什麼?隻有黑白雙方,獨立者根本就不知道的。”薇安希婭想了想說道,塞莉婭閣並沒有通知她,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塞莉婭閣知道了一定會告訴她的,但是沒有,那隻能說明獨立者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有沒有可能撒旦的手下已經知道了?”白做著假設說道。
“不可能吧,他的手下也是在人間,雖說這是神的戰爭,但是在人間還是需要人類去為他得勝的,消息這麼隱秘,傳出去的幾率比較小,除非??????”薇安希婭想了想,卻沒有再說下去。
“除非操控邪魔的人一開始就藏在黑白之中。”薇安希婭索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句話讓白也吃了一驚,如果是這樣,神所指引的黑白兩張王牌被敵人間入,該是多麼可怕的事,他們的一舉一動豈不都在敵人的掌握之中,那樣即使開戰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勝算,饒是白,也被這樣的推測嚇了一跳。
“你有證據嗎?”白嚴肅的說道。
“這隻是推測而已,不能當真的。”薇安希婭見到他不對勁的樣子說道。
“不,如果真是這樣就糟了。”白說道,“現在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假設,我們要想辦法通知白騎士,讓他們同黑騎士自己聯絡去解決。”
“那豈不是要打起來?”薇安希婭並不讚同這樣的做法,甚至這樣更容易引發戰爭。
“反正早晚都要打起來,這還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無法介入,雖然黑白因為修羅即將開戰,但不代表他們的領袖都是草包,這些事情他們還是有分寸的,無論是誰都不會拿這個世界的存亡開玩笑。”白想了想說道。
薇安希婭的猜測不是沒有可能,隻是如果真是這樣,對方到底潛入了哪一方?目的又是什麼?還是說雙方都安插得有眼線?白越想越覺得緊張,冷汗都出來了,這樣的結果太可怕了,如果不是薇安希婭及時提醒了他,到時候他們傻乎乎的準備著大戰,卻被敵人全都知曉作戰,那時候輸得會更慘。
“薇,雖然你的假設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對是錯,但是還是要謝謝你,如果真的是這樣,現在被發現還來得及,如果開戰了在發現,也許情況就不會這麼樂觀了。”白說著拍了拍薇安希婭的肩膀。
薇安希婭原本以為自己這麼多嘴,做出這樣大膽的假設白會怪她,沒想到並沒有挨訓,想到這裏,薇安希婭朝著白吐了吐舌頭,不再作聲。
兩人商討了一番之後,見天色已晚,便結伴走回了住宿的旅店,等待著晚上會不會有什麼動靜,都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