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衝突爆發
“怎麼回事?怎麼有兩個三樓主?”
“不知道啊,雙生子嗎?”
“你沒聽剛才那個郎君說的嗎?這件事情估計有些怪異啊……”
一時間,大殿之內議論紛紛。
冬暝身邊的音如弦,已然泣不成聲。
“大姐、二姐、四妹,真的是我啊,是鳳鳴樂館的音如弦啊!”
“三姐,這……”赤霄雲第一個站了起來:“大姐,她的眼神……”
大樓主雲紅裳緩緩起身,看向座位上的三樓主:
“三妹,這是怎麼回事?”
三樓主掩麵一笑:“大姐,我怎麼知道?”
“不過前幾日清淨寺出現的血案,我倒是知道一些。”
“這件事情不是四妹負責的嗎?”
“跟我有什麼關係?”
“倒是此女……”
三樓主不由地看向了冬暝等人:“幾位抓來一個和我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是想要做什麼呢?”
音如弦眼中滿是憤恨之色:“是你!你這個妖怪!”
“當初我替父親運送貨品,途徑桃鈴村遺址!”
“當時見到一個老嫗,跟我說腹中饑餓,想要我施舍些吃的!”
“結果,我就這麼一睡不醒!”
“要不是前幾日,在桃鈴村舊址之下,由幾位恩公將我救出,我恐怕就這樣老死在了石棺之中!”
此時,柳無月依舊沉默地坐在一旁。
赤霄雲卻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身邊的三樓主,又看了看大樓主:
“大姐,這件事情太奇怪了,恐怕要好生思量一下。”
“其實沒什麼奇怪的。”冬暝忽然說道:“我身邊這位,應該就是和你們相識的鳳鳴樂館的掌櫃。”
“而坐在那裏的……是五十年前,妙鳳樓的絕代花魁音如弦!”
雲紅裳眉心一皺:
“五十年前?”
“妙鳳樓花魁?”
“這位郎君,如果你隻能說一些空口白話的事情,我們實在是無法相信。”
此時,三樓主也緩緩站了起來。
她笑容嫵媚的緩緩走到大殿中央,看著冬暝等人:“幾位郎君當真奇怪。”
“據我所知,你們不過是外來人。到遂昌縣也就幾日時間。”
“你們怎麼就能這麼恰好的,牽扯到這件事情當中?”
冬暝卻沒有回答三樓主的話,反過來說道:
“音如弦蘇醒的石棺之處,乃是在桃鈴村地下的一處密窟之中。”
“這密窟內,懸掛著許許多多的無名屍骸,其中還有蠱蟲環繞,乃是真臘一帶特有的手段!”
“巧合的是,我們昨天晚上吃的飯菜……裏頭就有蠱蟲!”
話音落,陳篁笑眯眯的走上前來:“如若不信,我可召喚鬼童子出來,讓他幫諸位辨別一二。”
說著,也不等眾人反應,陳篁已經取出了鬼童子的玉牌。
伴隨一陣陰風,那鬼童子坐落在了飯桌之前。
幾乎是頃刻間,那飯菜就肉眼可見的變成了一條條蠕動的毒蟲。
一眾賓客見狀,紛紛臉色慘白,不受控製的嘔吐起來。
“據我所知,春秋劍閣隸屬煙雨紅樓,乃是江湖門派。”
“一個江湖門派當中,卻有著真臘國的蠱蟲術法。”
“怎麼看,都有些奇怪吧。”
“而且,你們看音如弦雙手柔軟無骨,乃是被骨妖奪舍才會出現的病症。”
“經過我們這幾日的調查,遂昌縣內,縣令夫人、縣令和衙差,也已經統統變成了這番模樣!”
“作為畫皮鬼的縣令夫人更是親口所說,從我們進入此地開始,三樓主就將我們的情報擺在了她的桌上。”
“我想,這應該足夠作為調查的切入點了吧。”
說完,冬暝遙遙看向上方的雲紅裳。
雲紅裳轉而看向柳無月:“二妹,春秋宴飯菜是何人準備?”
“你去調查一下。”
柳無月剛點頭,一陣陰風忽然吹過整個大殿之中。
眾人不及反應之下,便紛紛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疼痛。
一些俠客,更是直接癱軟在地上,開始七竅流血!
“這……這是……”赤霄雲也是嘔出一口鮮血,看著血液裏蠕動的蠱蟲,不由臉色大變地看向了一旁的三樓主:“真……真的是你做的!”
再看柳無月和雲紅裳,兩人也是臉色慘白,紛紛出現蠱毒發作的症狀!
“哎呀……我好端端的計劃,竟然就這麼敗壞在你手裏。”三樓主拿著手中的寶劍,露出一絲陰毒的笑容:“既然你們沒吃飯菜,裝傻充愣不好嗎?”
“隻要等到春秋宴結束,你們安然離去,我倒是也不會難為你們。”
“現在……又是何必呢?”
雲紅裳接連吐血,滿臉痛苦的質問對方:“你……你究竟是誰!”
“為何要取代三妹這麼多年!”
三樓主轉身看向雲紅裳,臉頰忽然開始出現一些詭異的蠕動。
就好像……她的皮膚下方,有什麼東西在爬行一樣。
“我是誰?這位從長安城來的鎮魂衛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
“五十年前,被謠傳吃了很多嬰兒的妙鳳樓花魁音如弦,就是我啊!”
“哈哈哈哈……”
冬暝沉聲道:
“你為何會知道我們的情報!”
三樓主魅惑一笑:“因為……我是幻道師的師妹啊!”
幻道師?
冬暝頓時明白了。
眼前之人,竟然是鳳梧君的門生!
瞬間,冬暝化身地行夜叉,麵容冷冽:“既然你是鳳梧君的人,那什麼都不必說了!”
“哈哈哈哈……”三樓主放聲大笑起來:“的確不必說了!”
“今天,我就替我那幾位同門討個公道!”
話音落,卻見三樓主手中那素白長劍揮舞之下,利刃出鞘!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根白骨!
“這是骨劍!”一旁的埋棺人沉聲道:“好陰毒的女人,竟然使用人的骨頭製作寶劍!”
三樓主笑容陰沉,卻見其手中寶劍忽然迸發出一陣男子的哀怨之聲!
“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是我不好,我給你錢!”
“我求求你,讓我解脫吧!”
一聲聲不同男人的淒厲哀嚎,自寶劍之中崩裂而出!
同時,自劍柄之上,竟是流下一道血珠,緩緩滴落至劍尖之上。
三樓主眉宇瘋狂,輕輕舔舐著劍柄:
“你們知道,這把劍叫什麼,這骨頭又是從哪裏來的嗎?”
說著,三樓主自問自答一般的,笑的渾身顫抖,雙目死死凝視著冬暝和埋棺人,還有四周那些麵容痛苦,倒地不起的江湖俠客們。
“這骨頭啊……是我父親的腿骨呢!”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心中一寒。
“我啊……恨男人……”
“因為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情、最如同猛獸一樣的東西!”
“在我還年幼的時候,我那個禽獸一樣的父親,趁著我娘親不在,侮辱於我,讓我小小年紀,就品嚐到了破身的滋味啊……”
三樓主眼神迷離,似是有些懷念,似是有些悲傷,又似乎……有些絕望。
“可惜啊,那個時候我隻知道痛呢,什麼都不懂。”
“但是,直到我遇到了恩師,我明白了。”
“原來……父親是不能對女兒做出那種事情的。”
說著,三樓主一雙如同毒蛇一樣的眼睛,凝視著冬暝和埋棺人,笑容多了一抹邪性:
“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殺了他?”
頃刻間,血珠滴落在了地上,竟瞬間暈染開來。
陳篁見狀,一把抓住真正的音如弦來到一旁,並操縱鬼童子飛向了雲紅裳三人。
“青然,將這些賓客先想辦法弄出去,刀劍無眼,別要了他們性命!”
說著,冬暝揮舞鬼火鋼叉,直接衝向了三樓主。
青然見狀,身後鸞鳥幻身帶著賓客紛紛撤離。
眼前,暈染的血色之中,一具具身體腐爛不一的屍體,迅速攀爬而出!
這些男人有老有少,有的幾乎已經成了白骨,有的還能看到清晰的容貌。
他們都維持著痛苦扭曲的表情,爭先恐後的朝著冬暝撲了過來。
“這是……屍鬼?”
冬暝剛要使出焚魂鬼火,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道銅鑼之聲。
那銅鑼之聲,竟宛若九天驚雷。
屍鬼們被銅鑼聲籠罩而下,一個個竟麵露痛苦之色,紛紛身體爆開!
“嗯?這是……”三樓主臉色一寒:“埋棺人的打更鑼?”
“好啊,原來是八部聯手嗎?”
“沒關係,今天你們統統要死在我恩師為我煉製的這把‘白骨淚’上!”
那血泊之中,越來越多的屍鬼蜂擁而出,一時間如同浪潮一般!
埋棺人沉聲道:“冬暝,這是操屍術!”
“這些人應該都是被此女所殺,從而不得超生之人!”
冬暝點點頭,騰空之下,自地行夜叉化作虛空夜叉。
三股鋼叉帶著急旋火光,由上而下刺向三樓主。
關鍵時刻:
“砰!”
白骨淚擋住了三股鋼叉的刹那,一陣怪異的聲音響起。
那似乎是……蟲子的聲音?
蠱蟲!
看著鬼火之中,竟是突然爬出一些形狀醜陋的蟲子,冬暝瞬間將兵器脫手。
同時,鬼臉盾牌舉向前方。
盾牌上依附的鬼臉紛紛聚攏,發出怪笑之聲。
猩紅的舌頭,如同軟鞭一樣,將這些蠱蟲盡皆咀嚼吞噬。
“火來!”
冬暝怒喝之下,鬼火如雨,自上方轟隆而下!
三樓主躲閃不及,被鬼火瞬間命中。
淒厲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待得火光散去,映入眼簾的三樓主,讓在場眾人臉色大變!
卻見……其半個腦袋的皮膚血肉,已經被鬼火蒸發殆盡!
然而,那空洞的骷髏眼眶之內,一團青色火光微微燃燒著。
冬暝見狀,冷聲道:“果然……你當真是骨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