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羌水部落 皇室嫌疑
身後，聽著雙方對話的冬暝，神情一動。
琉璃？水晶？
這兩種材質，不就是孟婆說的，用來安置降術紅蝶的最好容器嗎？
而且……越多越好？
冬暝心裏“咯噔”了一下。
雖然還不清楚，濮族人為什麼要害王皇後。
但是，搜集這麼多的瓶子，顯然要落降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不管是幻月閣內，還是孟婆的瓶子容器，冬暝都大概估算過，要一次性放入十個左右不成問題。
按照濮族人現在采購的速度和數量來說，這最起碼已經可以容納數百隻降術紅蝶了！
這麼大的數量……
冬暝不免擔憂起來。
難道……對方的目的，不僅有皇室，還有朝廷之人？
思慮之下，冬暝雙眼微闔，和裴亮不著痕跡的繼續跟蹤著。
一路上，這幾個濮族人的目的非常明確。
就是這兩種瓶子，其餘的任何物品，他們別說是采購，就連攤販夥計要介紹的時候，他們也會十分生硬的直接打斷。
他們……很著急？
冬暝眉心一動，不禁思索著。
為何會這麼著急？是因為有什麼計劃，是不容他們耽擱的嗎？
……
因為鬼市當中的攤販，彼此之間也有自己的溝通交流的渠道。
所以，沒過多久，幾乎整個鬼市都知道了，有幾個濮族人，隻盯著琉璃瓶子和水晶瓶子。
得到消息的，甚至打算將瓶子的價格翻上一倍，看能不能賺個盆滿缽滿。
而這件事情，也很快傳入了正在調查的曼鈴君耳中。
此時，隨著手下的情報人員，將幾名濮族人的身份信息放入曼鈴君麵前之後，後者秀眉一皺：
“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采購？”
“是吃準了皇後的事情不會敗露，還是……他們圖謀的事情，也已經容不得他們謹小慎微了？”
仔細閱覽了相關情報之後，曼鈴君立刻詢問手下這幾人所在的位置。
緊接著，便匆匆離開了怪販樓，跑去和冬暝、裴亮彙合。
與此同時，冬暝、裴亮，已經暗自跟著濮族之人，來到了另一條街道上。
一名早就得到消息的夥計，眯著眼，笑的一臉市儈的樣子，暗戳戳的搓著手：
“幾位客官，且看看，這是不是您們要的東西？”
說著，幾個瓶子便被擺在了櫃子上。
冬暝不由看去，卻見那瓶子的做工質量，比起先前的攤販出售的品質還要差上一些，甚至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來的瑕疵程度。
那名濮族青年直接問道：“多少錢？”
夥計笑眯眯的說道：“不貴，一錢銀子。”
此言一出，冬暝眉心一皺。
這就是存心坑錢了。
這種材質，一錢銀子肯定是劃不來的。
而且，先前那些材質不錯的瓶子，攏共也才一錢到兩錢銀子而已。
卻不料，濮族青年大手一揮，身旁的族民，便將相應銅錢放在了桌上。
夥計頓時樂開了花，不慌不忙的說道：“幾位客官，我這裏還有一些材質更好的琉璃瓶，您們要看看嗎？”
“就是價格貴一些，要三錢。”
濮族青年點點頭。
對方頓時樂嗬樂嗬的將瓶子搬了上來。
冬暝掃了一眼，材質和之前的那些攤販的瓶子差不多。
換句話說，這就是在坑人而已。
然而：
“我全要了。”
夥計笑的更加開心了，又立刻補充道：
“幾位客官，我這裏還有一些原材料，也可以製作成上好的水晶，你們要……”
話音未落，一柄彎刀直接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夥計臉色大變，恐懼求饒：
“客官……您……您這是……”
“手下留情啊！”
卻見為首的那名濮族青年冷冷說道：
“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在刻意提價。”
“我們不說，隻是沒時間跟你在這裏計較些有的沒的。”
“原料我們不需要，趕緊將我們要的東西都包好。”
“要是耽擱了，我剁了你的手！”
許是察覺到眼前幾人真的露出了殺意。
夥計連連點頭，陪著笑臉，心驚膽戰的將東西都包了起來。
濮族人拿上之後，順手又朝前往走去。
幾人身後，人群之中，裴亮不禁看向冬暝：
“他們是隻要相同材質的容器，不管什麼形狀和品質，就全部都收了。”
“看樣子，這些水晶瓶和琉璃瓶還遠遠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冬暝沉吟一聲，旋即道：
“但是，他們不收原料。”
“這說明，這些東西他們不是要帶回去使用的。”
“因為，各國的使團留在長安城是有時間限製的。”
“他們根本沒有時間自己去製作，也找不到類似的工匠，否則就會打草驚蛇！”
“因此，他們隻能選擇大肆收購。”
“可能是為了避免被有心人看到，所以在長安城的東西集市，他們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將目光放在了鬼市。”
忽然：
“就是他們嗎？”
曼鈴君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
冬暝著實嚇了一跳，條件發射的都差點要動手了。
“嗯？裴亮，你怎麼也在？”曼鈴君看著對方，眼神竟有些扭捏起來。
裴亮先是一愣，旋即點了點頭：
“嗯，是鎮魂司左右督衛，讓我來幫忙的。”
冬暝頓時問道：
“曼鈴君，你查的怎麼樣了？”
曼鈴君聳了聳肩：“也是查到了他們身上。”
“另外，鬼市的情報人員也查詢到了。”
“這一次來到長安城的百濮部落，有兩個。都是諸多部落當中，名望最高的。”
“你們跟蹤的這個部落，叫羌水部，鬼市中的記載，這個部落的人……擅長降術！”
冬暝點了點頭，看那羌水部的人繼續往前走去，立刻說道：
“我們跟上去看看。”
忽然，冬暝發現裴亮有些發愣：
“裴亮，你怎麼了？”
裴亮回過神來，頓時說道：“抱歉，可能是之前太累了，有些走神。”
冬暝點點頭，也沒說什麼，三人緊隨其後，繼續跟蹤。
一路上，他們又搜刮了大量的瓶子。
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這羌水部的人便準備離開鬼市了。
曼鈴君不禁問道：“要出手嗎？”
冬暝想了想，順勢看了一眼裴亮，不禁道：“你的白骨劍呢，怎麼沒帶來？”
裴亮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這不是昨天比鬥的時候，出了些岔子嗎？”
“當時，白骨劍對我的損耗挺大的。”
“所以，哪怕是知道今天來幫你的忙，我也沒帶。”
“但是你放心好了，我的武力你知道，不會給你添麻煩。”
曼鈴君有意無意的朝著裴亮那邊湊去，微微低著頭：
“沒關係，我這裏有一把防身用的東西，倒是可以先借給你。”
說著，曼鈴君取出了一把匕首。
這匕首上，鐫刻著許多異域文字，似乎是一把古物。
“這東西是從一個古墓裏找出來的，也是能夠驅邪化煞的東西。”
“我們這次的對手是人，也不是鬼，這個倒是也足夠了。”
裴亮微微一笑：“多謝。”
旋即，一行三人，便緊隨其後，也離開了鬼市。
在路過怪販樓的時候，高樓之上，孟婆通過窗戶看著急急而去的三人，微眯著雙眼：
“分家的人，哼！”
“這麼多年了，你們既然還有膽量現身，老婆子我一定將你們除的個幹幹淨淨！”
……
另一邊，鎮魂司大廳內，劉業和朱雲，已經整整看了四個時辰的人員名單，和其記錄的詳細信息。
因為還不確定下降之術的參考時間在多久。
於是，兩人便按照百濮部落到訪長安之後為時間參考，取出了半個月時間內，所有進出過皇後宮殿的人員名單。
此時，劉業有些頭疼的撓了撓頭：
“雖然說，皇後娘娘所在的宮殿，也不是什麼太監宮女都可以進去的。”
“但是根據名單記錄，單單是固定每日在皇宮內負責清掃工作的，就有接近百人。”
“再加上正值盛會之前，進進出出的頻率也就更快了。”
“這樣的排查，未免太過困難。”
一旁，朱雲一聲不吭的查詢著名單。
忽然，他翻閱的動作微微停頓，旋即問道：
“大哥，我手中的這些人員記錄，都是你剛才已經過了一遍的？”
劉業點點頭：“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朱雲抬頭看去，旋即說道：“嗯，我覺得，你在劃分嫌疑對象的時候，漏掉了一些人。”
劉業一愣，旋即又仔細看了看手上的名單，不禁道：
“不會啊，這是情報司給到的記錄。”
“這件事情，關係到皇後娘娘的安危，他們也不敢馬虎的。”
“到目前為止，我這邊第一波篩選出來的，幾乎沒有什麼嫌疑。他們的行動軌跡，和平日裏也沒有太大區別。”
朱雲卻說道：
“你是不是漏了去過皇後寢宮的皇子、公主？”
此言一出，劉業臉色一變：
“你瘋了，還敢有這種猜測！”
“那可是皇室！”
“這是你我能查的嗎？！”
朱雲羽扇掩麵，眼神幽幽：“按理來說，這的確不是我們能查的，畢竟之前就已經因為這事情，被陛下警告過了。”
“但是……大哥，現在出事的可是皇後娘娘。”
“你能這麼肯定，在這件事情上，皇室子弟就逃得了關係嗎？”
“我看，甚至某種情況下來說，皇室子弟……嫌疑更大吧？”
劉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那你先說說，近期而言，有哪些皇室子弟前往過皇後之處？”
朱雲旋即說道：
“去的人是不老少。”
“但是，有兩個人的嫌疑比較大。”
“她們更容易進入皇後娘娘寢宮，同時這段時日拜訪的頻率也很高。”
說著，朱雲看向劉業，並指了指手中的訊息：
“第一位，就是陝王李亨的生母楊貴嬪。除了日常的請安之外，在進半月之內，她去過皇後寢宮五次。”
“並且在和皇後商談之時，都要求屏退宮女太監，行事比較可疑。”
“而最近一次，楊貴嬪見皇後娘娘，就是在昨日午時以後。”
劉業想了想，還是在嫌疑名單上寫下了楊貴嬪的名字。
“那……第二位呢？”
朱雲繼續說道：
“高陽公主。”
劉業一愣：“不對吧，高陽公主從道觀出關，攏共也就三天時間。”
“而且，按照玉王的說法，高陽公主前日晚上，就已經出現風寒的問題了。”
朱雲點點頭：
“是的，這就是問題所在。”
“既然前日晚上出現風寒，按理來說，前日白天之時，高陽公主應該已經出現風寒的征兆。”
“但是，在前日未時，高陽公主卻去過皇後寢宮。”
“並且，送了皇後娘娘一件……牡丹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