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刻意刁難

龍吟接過琵琶隻是淺淺一笑,就信步走過去坐在圓凳上,輕輕調音之後說:“皇上,娘娘,這琴許是擱置已久,單從木製與聲音而言,絕對不是上好的琵琶,且弦的手工也欠了火候,瞧,都有些生鏽了。”

有人不由竊笑。

李懷慈臉上掛不住,隻能衝著李蜜嚷:“你怎麼做事的?好琴與孬琴你都分不清楚麼?本宮私藏不少,你確定拿的就是本宮的心頭好?”

“娘娘,奴婢該死。”李蜜隻能硬著頭皮認栽。

龍吟心知肚明,這種事隻有皇後能命人動手腳,丫鬟是萬萬不會擅作主張的,這李蜜無疑就是替罪羊了。她不動聲色,說道:“娘娘息怒,既然是迎福宮的物件,那一定是極好的,就算不好,我也能想法子讓它變廢為寶。”皇後的有意為難對她而言還構不成威脅。

眾人詫異這是什麼意思。秦世隆也震驚不解。

隻見龍吟徒手拉扯琴弦,將原本有些彎曲的地方捋直,然後緩緩抹過琴麵,單手所及之處變得格外平順又潔淨,然後幾個音律之後,美妙的琵琶聲開始傾瀉而出。

這幾個動作幾乎是一氣嗬成,眾人都想不到能從這把琴上傳來如此令人心醉的聲音,仿佛能令人從昏睡中蘇醒,整個人都活躍起來,隨著樂曲想象著自己飛翔在浩瀚的國度,在無憂無慮中盡情歡笑。

秦世隆微閉了雙眼,沉浸在琵琶曲的震撼中。這首錦繡山河他是第一次聽到,開始隻是覺得動聽悅耳,越聽就越覺得蕩氣回腸。

眾位後宮女眷的反應不一而足,但凡懂點音律的都聽出了一些苗頭,龍吟對琵琶的造詣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隻要看皇後的臉色就知道,她一定彈奏得比當年的皇後強。

李懷慈滿心窩火,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她見皇上越聽越起勁,就打岔:“你們也別光聽小曲兒,來,會喝酒的喝酒,會吃菜的吃菜,當是樂師在忙自己的活計吧。”

龍吟根本沒往心裏去,否則會被活活氣死的。

秦世隆卻沒有動筷,依然全神貫注欣賞龍吟的技藝。他真的很意外,她的琵琶曲如此動人心弦,好似一隻手,一直撓著自己的心扉,欲罷不能。

龍吟察覺到外麵有腳步聲靠近,忽然曲調一變,由原來的大氣磅礴變成了低聲的訴求,一聲聲好似撞擊在人的心裏。果然,來的是刑部差人,說奉了寬王之命將疑凶帶來迎福宮,由皇上當麵質問,也好在壽宴之上有個交代,讓大家安心。

龍吟刻意調低了琵琶曲的音調,那樂聲變得如泣如訴,令人百轉千腸,心頭似有千般苦萬般愁。她見寬王起身,就給了對方一抹感激的笑意。當她將目光轉向夏無雙與八斤之時,心中竟然有著淡淡的釋然。今天,她要做出一件揚眉吐氣的事兒。

夏無雙本來是強迫自己要心如止水的,可當她聽了龍吟的琵琶曲之後,心裏卻充滿了傷感,越是想忽略就越覺得難過,猶如一道閘門一旦開啟就難再合上。

八斤臉色慘白,哆嗦的樣子帶著幾分可憐。

“父皇,皇兒不負使命,終於將疑凶給找到了。”秦鈺軒精神抖擻,望了望自己的幾位兄弟,說:“幸好冠王皇兄不在,否則會氣到七竅生煙的。”

秦世隆手一揚,龍吟的樂聲便戛然而止:“難道她就是真凶?敢毒害朕的人隻是一介女流麼?”他看著夏無雙:“你是兵部尚書的女兒吧?”

夏無雙趕緊下跪:“是的,皇上。可能其中有什麼誤會,奴婢怎麼會是害人疑凶呢。”

八斤根本大氣不敢出。

“夏無雙,到底是不是你?”李懷慈宛如見到仇人一般:“幼婷尚在休養,你可真是毒婦一個啊!”

“娘娘息怒,定是有人栽贓,奴婢怎會下毒害皇上呢,這是死罪,奴婢是知曉的。”夏無雙態度強硬:“況且,單憑半張紙是不能說明任何原委的。”

八斤隻是搖頭,沒有說話。她是真的害怕了,從有人查到佳慶殿來的時候她就害怕了,止不住的胡思亂想,結果還是來了這裏,難道真要結束了嗎?她不由膽戰心驚、李懷慈見狀就說:“可本宮怎麼覺得你的奴婢心虛了呢?”

夏無雙隨即就道:“娘娘,八斤見的世麵小,如今得見天顏自然會畏懼不已,請娘娘恕罪,是奴婢調教不當,讓娘娘起疑了。”

秦世隆看著寬王:“你呈上來的證據朕已經找禦醫核實了,的確是染毒的紙張,真是罪惡滔天啊!”

“不,我們是冤枉的,我們從未想過要毒死皇上,請皇上與皇後娘娘明鑒。”夏無雙努力保持鎮定:“佳慶殿住的可不止我們主仆二人,誰都有可能擁有這種紙張。”

“對,沒錯,這一定是別人的。”八斤終於大膽說了一句。

秦世隆就問:“鈺軒,你手頭可還有證據?”

“這?”秦鈺軒悄然望了皇嫂一眼。

“皇上,龍吟有話要說。”龍吟走了過去:“雖說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我覺得此次中毒福禍雙至,隻要皇上平安無恙,我中一次毒又有何妨?隻是,請皇上明察秋毫,絕不姑息害人凶手。”

“龍吟,你別太得意,此事一定是你暗中搗鬼,想要嫁禍於人,若不然你為何如此精神,不該躺在病榻上麼?”

“沒錯,你就是恨不得我死呢。”龍吟明說:“實話告訴你,我與冠王都見到了下毒害人的真凶,隻是想給你一次大義滅親的機會,你若錯過那也是你的事。”

夏無雙臉色微微有變:“龍吟,你可別危言聳聽,你這是伺機報複我!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才不會上了你的狗當。你以為自己很厲害麼?告訴你,我知道你的底細!”她半真半假的樣子還挺像回事兒。

龍吟忽然微笑:“你憑什麼查我的底細?你有何目的?想妖言惑眾還是擾亂視聽?嗬嗬,這裏是皇宮重地,不是你瞎編故事的地方!”她抱住琵琶:“不如這樣,我先彈奏一曲塞外行給你聽,之後你就會安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