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說太子還沒死?”武全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怎麼可能?那幾個大臣言辭鑿鑿,皇上已然悲傷欲絕。”
“以訛傳訛之事當然會有,就算太子真的死了,在沒有見到屍體之前,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珠翠鎮定說道:“我們是娘娘的奴婢,理應為她分憂。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選。”
“好,我去!”武全忽然清醒過來似的。
“你喝了酒,還走得動步子麼?”珠翠擔憂說:“別在娘娘麵前失禮才好。”她的目光溫暖而含蓄:“武全,身子是自己的,喝多了容易傷身。”
武全羞澀一笑:“嘿嘿,讓你擔心了,隻要太子還活著,我就渾身都是力氣。”他走出幾步:“你瞧,我沒醉。”
“跟我走吧。”珠翠走在了前麵,武全緩緩跟上。
福澤宮內,周芷月已經平靜許多,見武全進來行禮,就說:“武全,太子平時對你如何?”
“回娘娘的話,太子對小的恩重如山,小的這條命就是太子救的。”他想起那年雪花紛飛,饑寒交迫的他差點死在馬蹄之下,是路過的太子救了他,將他領回宮中,後來成了太子的貼身侍衛。
“那好,本宮問你,你可願意為了太子出宮?”
“願意!小的也願相信太子尚在人世。”武全行禮:“請良妃娘娘寬心,小的一定將太子帶回來。”
“好,他們做事本宮不放心,唯有你,才能給本宮希望。”周芷月一個眼神,珠翠取來了一個包裹:“這是給你的盤纏,你盡快出宮吧,裏頭還有給你的令牌。”
“是,娘娘!”武全起身,看了一眼娘娘和珠翠,說道:“若找不到太子,小的就不回宮了。”他還有何顏麵回宮?
周芷月點頭,手一揮,眼見武全離開,心裏的一根弦似乎又開始繃緊了。珠翠看了一眼娘娘,然後急急走出了福澤宮,跟著武全走了一段路。
“珠翠,你回去吧。”武全腳步未停:“此去大元國路途遙遠,但願一切順利吧。”
珠翠忽然喊了一聲:“武全哥,你等等。”
武全停住腳步,看著她。
珠翠見四下無人,趕緊將手中一個荷包塞入對方手中:“這裏有護身符,你拿著吧!”說完,就跑開了。
武全愣了愣,然後望著荷包就笑,一轉身,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從容。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祈求老天爺讓他得償所願。
良妃娘娘的令牌很管用,武全順利騎馬出宮。此時,天空忽然出現祥雲朵朵,他以為這是好兆頭,不由打馬而去,向著大元國方向前行。
一連數天,秦鈺鋃都是日夜兼程。他不敢有絲毫倦怠,餓了渴了就隨意解決,困了就席地為榻。途經酒家客棧他都沒有入住,生怕中途出現萬一。一路上,他遇到過猛獸、也遇到過劫匪、還差點被大雨困住,可這一切都無法阻止他歸家的腳步。
阿鋃走後第六天,龍吟忽然就練成了秀女心法第三成,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語香是看著她練的,一陣讚歎:“太厲害了,師姐。你居然練成了秀女心法第三成!若師父知道了,一定會誇你的!”
龍吟隻是一笑:“這沒什麼,離最高境界還遠呢。”她抹著香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憂愁反而就練成了。”
“憂愁?你愁什麼?”王語香耳朵很靈,嘻嘻笑著說:“師姐,你不會是思春了吧?”
“死丫頭,你才思春了呢。”龍吟的雙頰飛起淡淡紅暈。
王語香趁機起哄:“還說沒有?難道你已經將他送你的龍紋戒給扔了?哈哈,我看你藏得緊呢!”她捂住嘴巴,偷偷直樂。
“噓!娘親若是聽見了,我就慘了!”龍吟為自己說話:“這是阿鋃送我的心意,我豈能白白扔掉。”她假裝惱怒,說道:“死丫頭,不許亂說知不知道?”
王語香抬頭望天:“這可說不準哦,除非——”
龍吟無奈,問:“除非什麼?”
王語香嘻嘻笑著說道:“除非你肯教我輕功絕招啊。”
“成交!”龍吟用手拍她的手:“不過,我們可說好,教不教是我的事,成或者不成是你的事。”
王語香雙手合十,對著天空喃喃道:“謝謝你,阿鋃。若不是你,我還要挾不到師姐呢!嘻嘻。”
阿嚏!秦鈺鋃打了一個噴嚏,正坐在一處破屋內歇息。這裏離京城還有不到一半的馬程。他怕馬跑得太累,才會停下來歇腳。眼看天色要變,不由擔心起來。
果然,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天色馬上就暗沉下來,一陣飛沙走石之後,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勢順著殘破的屋簷而下,形成了一條條水柱。
秦鈺鋃找了些枯樹枝,正準備生火,忽然就聽到了吵雜的腳步聲,似乎趕來的還不隻一兩人。
元彤是第一個出現的人:“主子,您快進來躲躲吧!”他全身差不多都淋透了,手中握著一把油紙傘,頂在主子頭上。
元成吉大步邁入,險些滑倒,跟在他身後的侍衛推了他一把,這才安然入內。元彤見狀才鬆出一口氣。
怎麼是他們?秦鈺鋃心驚之餘趕緊用手搓地,然後往臉上抹了幾下,不聲不響蹲在了離他們最遠的角落,而手中的劍被放在了柴堆裏。
元彤為主子擦拭衣衫上的水漬:“主子,您沒事吧?這該死的雨來得突然,連個像樣點的躲雨處都沒有。”
元成吉也是惱火:“真是豈有此理!此次出宮,本宮就沒有順當過。被萬秀宮的女人耍也就夠了,好不容易改變主意想遊山玩水幾天,居然也屢屢受挫。真是氣死人了!”
“主子息怒,這會兒已經是午時了,您餓不餓?”元彤四下張望,這才注意到牆角蹲著一個人,就立即警覺起來:“喂!那邊的是什麼人?”
秦鈺鋃聽見了,絲毫不動,隻當自己耳背沒聽到。
元彤更加奇怪,就說:“主子,您稍後,讓奴才先去問問。”他給了侍衛一個眼色,馬上就有侍衛圍攏來保護三皇子。
“你去吧。”元成吉環顧破舊的屋子,不滿道:“真是晦氣,連個坐的地兒都沒有!”他手一揚,立即有侍衛跪趴下來,成了他的座椅。
元彤不急不緩地走了過去:“喂,這位兄台,說你呢!”他靠近了秦鈺鋃,手在其背上拍了一下。
秦鈺鋃馬上轉身,抬頭看著他。
元彤嚇了一跳,卻不由笑了起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歪嘴斜眼的。”他鬆出一口氣:“喂,你哪兒來的?”
秦鈺鋃故意嘴裏嗚嗚著,手上不停地比劃,好像聽不懂也聽不見。
元彤算是明白了:“哦,這長得難看也就算了,還是個啞巴。嘿,我說呢,喊了半天沒人答應。”他踢了對方一腳,屁顛屁顛回到了三皇子身邊:“主子,沒事了,他是個啞巴,長得也醜。”
元成吉連著說了兩次晦氣,又嚷著:“他怎麼不是美貌小妞呢。唉,真是晦氣死了!”他往下一壓:“好生伺候著。”
屁股底下的侍衛大氣不敢出,隻能默默受著。
“主子,這雨怕是一時半刻停不了,您若餓了,奴才就去馬車上找找還有什麼可裹腹的。”元彤主動請纓。
“去吧,本王還真餓了。”元成吉說完就靠在一個侍衛身上假寐。可外麵的雨聲實在太煩,他不由跳了起來:“真是煩透了!”
“請主子息怒!”眾侍衛紛紛下跪。
秦鈺鋃壓抑著心中的憤懣,等待某個時機。
元成吉逮誰都看不順眼,就說:“本王不想有陌生人打擾,你們幾個去將他轟走,快點轟走!”他很無耐煩的樣子。
其中兩個侍衛應聲,一步步走近了他。秦鈺鋃心知肚明,蹲在地上不啃聲。
“喂,你起來!我們主子讓你馬上離開!”其中一人拎起了秦鈺鋃的衣領:“你快走,若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
秦鈺鋃咿咿呀呀了幾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少和他廢話,馬上拉出去。”元成吉看都懶得看上一眼:“本宮隻想身邊有女人相陪,偏偏來了個啞巴。”
秦鈺鋃拿起了地上的劍,在兩個侍衛的眼皮子底下往前走。當他與元成吉隻有兩丈開外的時候,猛然發力,手裏的長劍隻衝三皇子而去!
“啊!”元成吉措不及防,嚇得跌在地上,隨即嚷起來:“有刺客!快點保護本王!有刺客?”
身邊的侍衛紛紛舉起武器保護三皇子的安危。
秦鈺鋃不慌不忙,幾招之內就殺死了數人,長劍隻指元成吉:“你算什麼主子?乘人之危是不是?”
“原來你不是啞巴!”元成吉也手握長劍:“你究竟是什麼人?”
“找你尋仇之人!”秦鈺鋃劍招一變:“拿命來吧!”
元成吉以劍相抗:“想要本王的命沒那麼容易,你區區一人,竟然想打贏我二十餘人。哼,該死的是你!”說完,劍勢淩厲,大有壯士相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