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一十四章慘死，他是誰（2更）
話落。
巴巴霍紮戰戰兢兢地朝馬車靠近，手試探著伸出好幾次，卻遲遲沒敢落在龕座上邊。
見之，螣堯扶額滿臉黑線，無語道：“你到底是摸還是不摸？這樣磨蹭天真的就黑了，趕了一天路，我除了肚子餓以外，還想坐下來休息休息……”
“催，催什麼？”巴巴霍紮抬頭瞪了眼螣堯，一個幹脆利落的動作，手搭在龕座上。
一秒。
兩秒。
三秒。
空氣陡然安靜了下來，眾人嚴陣以待注視著巴巴霍紮，動作全部一致，做出戰鬥的準備。
“喂！你死了嗎？”
數十個呼吸過去，螣堯隻得開口打破沉寂。
巴巴霍紮抬起手，放在眼前認真打量幾眼，確認道：“安全。這龕座暫時無恙，不過，我確實能感受到龕座中龕像蘊藏的龐大力量。如果這股力量爆發，很可能危及我的性命。螣堯，你真的不知道如何消除魔圖騰嗎？這玩意比任何東西都危險，一個不慎，咱們全都得玩玩。™的，雅尼戈這混蛋到底從哪弄來的這東西？”
說著說著，巴巴霍紮張嘴就是一長串髒話。
可見，此時巴巴霍紮的內心除了驚恐之外，還帶著少許的絕望。
他在大陸闖蕩數百餘年，能帶給他危機的人和事都不多。哪知道一趟南疆之行，卻差點陰溝裏翻船。偏偏這挖坑的人，還是他親自從雲巔高原帶出來的。這事想想巴巴霍紮都覺得憋屈，煩躁，想動手揍人。
“我要是知道，還會幹站著不動手？”螣堯沒好氣嗆聲，聳肩，攤開雙手，回道：“荒國那檔子事我就不信你不知情，這整個大陸除了蠻族會去研究這玩意，試問還有哪一族不怕死敢接觸它？怕不是嫌命太長，想自殺。你牌麵廣，聯係荒國蠻族那邊問問唄，看他們會不會透漏點什麼？”
“……”巴巴霍紮用看白癡的眼神，死死地瞪著螣堯。
靠——
螣堯這是覺得他像個傻子嗎？
找荒國詢問魔圖騰，這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雖說大陸許多人都畏懼他，這不代表他們不想弄死他。畢竟，這魔圖騰是雲巔商隊的人主動帶進南疆的，一個不小心，世人怕是以為這魔圖騰跟他有關係。再說，荒國蠻族的黃金比蒙圖騰已經墮魔的事，在大陸算是不宣於口的公認事實。可是，連鶴洲獅鷲、獸神山、大雪山猿族等超級勢力都沒敢捅穿，他巴巴霍紮何德何能做這個出頭鳥？
“螣堯，你看我傻嗎？”良久，巴巴霍紮哀怨反問了一句。
螣堯清咳幾聲，幹脆道：“算了。你拿著龕座先回石屋，等下邊吃邊聊。對了，你到底有沒有問那人為何要將這東西帶進商隊？”
“沒問。”巴巴霍紮搖頭，利落道。
“沒問，那你幹嘛把人打死？”螣堯再次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視著巴巴霍紮，事情沒問清楚，就直接動手把人打死。巴巴霍紮怕不是隱藏的反派，故意搞事。
“雅尼戈不算是我殺死的，雖然我確實動了手。”巴巴霍紮愈發委屈，他剛打算擒住雅尼戈查問此事，孰料，手剛觸及雅尼戈的肩膀。雅尼戈整個人直接炸開，化為一團血雨。許是，巴巴霍紮本來名聲就不咋滴好，於是順理成章傳出他擊殺雅尼戈的傳聞……
螣堯眼瞼掀動數下，問：“這話怎麼說？”
“我就碰了他一下，人就炸開了。”巴巴霍紮無奈道。幸虧他反應足夠快，實力也強，換作旁人估計得被炸傷，就算不死，多半也得落個半殘什麼的。
“秘法禁咒。”
頓時，懂行情的葉暖螣骼幾人同時道出四個字。
“巴巴霍紮大人，我懷疑算計雅尼戈的凶手還在商隊之中。”葉暖沉聲道。這種遠程操控的秘法禁咒，有著距離限製，雅尼戈剛死去不久，這人說不定還潛伏在商隊裏麵。
巴巴霍紮眉頭一挑，怒意翻滾，冷道：“他為何就不會在你們傭兵團？”
“我們的人知根知底，絕無可能被外人收買。”螣堯自信道。這話，再次擊中巴巴霍紮的軟肋，雅尼戈的背叛讓他不平靜，葉暖的話就差沒有明說雲巔商隊有問題。他剛反駁一句，就被螣堯懟了回去。
頓時，巴巴霍紮氣得一張老臉爆紅。
“鷹隼族，從不出賣朋友。”臭鼬幽幽道。
螣骼朝巴巴霍紮露出冷笑，眼帶倨傲，說：“螣蛇族不屑於陰謀算計，區區雲巔商隊不值得我族浪費心神。再說，雅尼戈能將魔圖騰帶進商隊，你就認定他不會再多帶幾個人或是幫忙隱藏幾個人？”比起螣堯葉暖的話，螣骼說的話更誅心。
不過，卻也讓巴巴霍紮徹底冷靜下來。
“尼婭，我讓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嗎？”巴巴霍紮呼吸變重，周身釋放出淩厲的威壓。這瞬間，眾人才真正認識到世人所畏懼的那個巴巴霍紮，果然名符其實。
憑氣勢，便能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雅尼戈性情高冷，商隊少有人跟他走得近。唯一有一個，似乎是個奴隸，名字叫班德路……”尼婭快速道：“我交代人過去找班德路，等下就能把人帶過來。”
尼婭同樣來自雲巔高原，跟雅尼戈卻不熟。
就像她說的，雅尼戈性格孤僻高冷，不願跟旁人過多接觸。不過，勝在做事沉穩有度，商隊交給他的任務總是能按時完成，卻做得很好。因而，縱然他性格不太好，商隊也沒人排擠他。畢竟雲巔商隊中的人都是些可憐人，都受過巴巴霍紮的恩惠。
“尼婭，大事不好了。”
突然，一道急促的聲音由遠而近。
卻見，朦朧月色下一道黑影跌蹌著朝他們跑來。腳步急促帶著淩亂，語氣更是充滿恐懼。
“不好。”尼婭神色大變，疾步上前迎去，急問道：“何事慌慌張張，怎麼沒把班德路帶過來？”
“死，死了，班德路死的。血，石屋中全是鮮血，好可怕。”來人言辭閃爍結巴，神色倉皇，慘白的臉染滿了恐懼和後怕。很顯然，班德路的死將他刺激的不輕。
“靠——”
“這™都是什麼事？”
聞言，眾人疾步朝班德路所在的石屋疾馳而去。
巴巴霍紮手上提著龕座，沒遲疑，直接追上跑在最前邊的螣骼。螣堯葉暖二人不疾不徐，他們本打算提醒巴巴霍紮別忘記龕座，哪知道巴巴霍紮直接將龕座提在手上。於是，邁著步伐跟了上去。
還沒靠近，一股濃鬱粘稠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一個人血量是有限的，如此濃鬱粘稠的血腥味，班德路全身的血可能全都被放盡。
果不其然，跨進屋就看到班德路四肢呈現扭曲的姿態，脖子被切開。整個屋子被鮮血染紅，場麵極為血腥。難怪剛才通風報信的人會流露出那般神態，這場麵一般人很難接受得了。
“真夠狠！”
“他是怎麼做到掐斷四肢再自殺的？”
“我最好奇，他為什麼要這樣死？這種程度的傷，他死前一定格外痛苦。可是，我們剛才誰都沒有聽到慘叫聲，他難道沒有痛覺的嗎？”
蠍靈亂離上前，踮著腳，避開地麵殘留未幹的血跡。掩著嘴鼻，開始檢查地上的班德路屍體，嘴裏不停地發出疑問。這種慘狀怎麼看都不像是自殺，可是自刎的刀確實握在班德路掐碎後的右手之上。
聽雲巔商隊熟悉班德路的人說，班德路這段時間沒跟外人接觸過。除了，莫名爆炸的雅尼戈，班德路做完自己的事情後，就獨自回了落腳的石屋開始幫忙收拾房間。石屋群數量有限，商隊人不少，每座石屋至少得住6—8人。班德路將他的事情做完，就被安排過來收拾石屋。打那後，就沒人在見過他，直到尼婭讓人過來通知班德路……
“他死於他殺，不過，我確定他沒有反抗。”亂離肯定道。
蠍靈點頭，認同亂離的判斷，說：“他是被故意擺成這副模樣的，換句話說他跟殺他的人是認識的。而且，他是自願被人掐碎四肢以及割喉。”
“蠍靈，你不覺得他這個姿勢熟悉嗎？”葉暖站得遠，仔細打量半響，腦海中突然閃現出輿圖沼澤黑鴉族村寨發生過的事，以及森之結界中地下廣場的血陣。
聞言，蠍靈起身後退幾步，居高臨下俯瞰著班德路的死狀。
“噫！這死狀有點像是黑鴉族……”
蠍靈說出黑鴉族三個字，螣堯以及參加過曼德拉雅山脈之行的幾人，紛紛了然。
“巴巴霍紮，你確定雅尼戈真的來自雲巔高原？”螣堯幽幽望著巴巴霍紮，按照目前的情況分析，班德路應該死於雅尼戈之手。且在雅尼戈找巴巴霍紮前，這人就已經死了。而同時，雅尼戈體內有班德路弄得詭異秘法，他一死，雅尼戈同樣也會死。
這樣說有點複雜，簡而言之，這兩人死於彼此之手。
巴巴霍紮粗獷的臉滿是悵然，而後，神色大變，森冷道：“我比你更想知道他到底來自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