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命運是不公的
“神靈之力？”螣堯低喃著，腦海深處沉思著紅葉謹行反饋過來的話，他沒懷疑拉瓦爾德的意思。作為樹人族，植物們不會欺騙拉瓦爾德，更不會害他。此前，他聽過各種各樣關於寂靜嶺的傳說，就連黑鴉族對這裏都噤若寒蟬，沒人願意多說半句。
更甚，連寂靜嶺這三個字都不敢提起。
由此可見，黑鴉族對待寂靜嶺的態度，絕對是避之如蠍。
“天梯斷裂，寂靜嶺怎會出現神靈之力？”紅葉謹行扭曲著藤條，瞧著有點神經質。神靈，生活在天域，高高在上，哪怕是萬年前九原國沒有出事，他們也不曾真的露麵幹預瓦爾納、北荒以及瓦剌，這寂靜嶺以前曾是九原國的地盤，這裏為何會殘留著神靈之力？
那瞬間，紅葉謹行聞到了陰謀的氣息。
螣堯微頓，道：“你說什麼？”
紅葉謹行聲音略低，螣堯走神，沒能聽清他在嘮叨什麼。於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沒啥，我什麼都沒說。”紅葉謹行飛快否決，佯裝剛才沒開口。這事如果牽扯到天域，紅葉謹行擔心螣堯會疑心紅葉蓮，於是他選擇裝聾作啞，準備找機會問問紅葉蓮，聽他怎麼說？
“……我剛才沒開口。”蠻婖委屈道。
回過神，螣堯聽清蠻婖的反駁，臉微僵，幹咳兩聲，道：“抱歉！我剛才有點走神，拉瓦爾德還說了什麼嗎？”
“他隻說寂靜嶺很危險，勸我們不要靠近。如果真的要去，切記不要隨意觸碰寂靜嶺的任何東西。”蠻婖回想著拉瓦爾德說過的話，一番挑揀，蠻婖快速將拉瓦爾德的意思盡數告知了螣堯。
螣堯打量著蠻婖，突然道：“蠻婖，關於寂靜嶺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我——”蠻婖臉微變，不敢直視螣堯那雙犀利而精明的眼睛。
“你這樣不願意靠近寂靜嶺，難道是知道些別的東西？”螣堯身體往前稍稍傾斜，形成不明顯的壓迫。微冷的臉龐透著毫不掩飾的試探，嘴角微翹勾起淺淺地笑意，聲音卻很冷，“這一路，你數次提起其他前往烏塗卡蒙的路線，難道不是希望我們改變初衷，按照你授意的意思遠離寂靜嶺？你很聰明，每次試探都很謹慎，可是你忘了我們不是黑鴉族那群蠢貨，你那點小算計誰都瞞不過……”
螣堯話剛落，蠻婖小臉陡然慘白一片。
她自以為做的隱晦，卻不知所有舉動都落在螣堯他們眼中，頓時，蠻婖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
“說吧，關於寂靜嶺你知道多少？”螣堯努嘴，示意蠻婖坐好。
“寂靜嶺，又名寂靜峰。據說九原國曾經的九大城池之一的水晶城，便在寂靜峰地界。比艾捷斯神殿中收藏了一副水晶城的畫，美極了！真不愧是萬年前被譽為最美的城池之一，美得驚心動魄，看過再也無法忘記那種瑰麗。”蠻婖唏噓不已，仿佛還沉浸在水晶城的美景之中。螣堯沒催促，他恨不得從蠻婖嘴裏挖出更多關於九原國的事跡，怎會出聲打斷蠻婖的回憶。頓了下，蠻婖接道：“我之所以想暗示你們遠離寂靜峰，隻因我得到消息，有人說寂靜峰隱藏著找到烏塗卡蒙城的線索。這一來，我的那些王兄王姐一定會找機會前往寂靜峰，我觀察你們的行為，你們並不想跟人接觸……”
“你說寂靜峰隱藏著找到烏塗卡蒙城的線索？這話，誰說的？”螣堯厲聲道。
蠻婖左右張望，像是在確認什麼，做完這些動作才低聲道：“十三王姐說的，她有來自深淵地魔蟒族的追隨者。你也知道，深淵地魔蟒族曾經是九原國的上層貴族，知曉甚多關於九原國的秘辛。這消息一經傳出，就在比艾捷斯城引起了莫大的波瀾。我看黑鴉族像是誤會了你們的身份，你們到底對黑鴉族做了什麼？”
幻蝶玲瓏誘惑黑鴉族相信他們深淵地魔蟒族的身份，這事蠻婖並不知情。
不過，蠻婖為人聰明過人。端看黑鴉川田對螣堯他們諂媚的態度，多少猜到了一些事情。可惜，螣堯他們不願透露，蠻婖心有猜測也無法知曉內情。
這次，蠻婖借著閑聊小心問了起來。
“你王兄王姐數量不少呀？”螣堯沒回答，問了句是而非的話。
蠻婖沒氣餒，她本來就沒期待螣堯會回答她的提問，點頭道：“得到認可的有二十多人。”
“你是說還有沒得到認可的？”螣堯一頓，語氣有些詫異。
蠻婖奇怪看了螣堯一眼，解釋道：“那些實力得不到認可的人，是不配得到荒國王族公主和殿下稱號的。其實，論血脈的話，我至少有上百位兄弟姐妹。可惜，他們中絕大多數都得不到王族和神殿的認可，別說參與太子位爭奪賽，就連餘生都隻能作為閑散人為王族效力。這種事，別說荒國在整個瓦爾納都稀疏平常，並不是什麼大事，你為什麼會奇怪？”
“我並沒覺得奇怪，隻是訝異為何人這般少而已。”螣堯神色不變，淡定補充了一句。仿佛剛才那個吃驚的人，並不是他。
聽完螣堯的解釋，蠻婖也沒再問。
“獸族血脈日漸稀薄，新誕生了的幼崽越來越多沒能繼承獸族血統。這部分人是沒有資格繼承稱號的，除此外那些血脈稀薄和血脈異變的，同樣都不能出現在人前。我的王母反抗過，可惜她人微言輕並不能幫到什麼。我早早退出太子位爭奪賽的競爭，就是不想讓我的王母傷心……”蠻婖咬著嘴唇，眼底深處閃爍著不甘。若是可以，誰不想在太子位爭奪賽這樣的盛事之中展現自身的實力？可惜，她不行。空有血脈，卻沒有發揮這份血脈力量的身體，就像旁人說的那樣她其實是個廢人。要不是王父王母的庇佑，再加上比艾捷斯神殿的那層關係，她根本沒可能獲得公主的稱號，更別說隨意進出比艾捷斯神殿。
這次逃離比艾捷斯城，何嚐不是她的一次叛逆和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