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娘，他臭臭噠
“你們…說什麼吃的？”雪千鴖擠上前，湊近道。他跟納西瑟斯很熟，說話語氣帶著熟稔半點不生硬，眼睛打量葉暖帶著些許好奇，沒有其他感情。
納西瑟斯嘴角輕抽，抬手欲將雪千鴖推開，冷道：“沒什麼。雪千鴖，你別忘了禁口。能看不能吃，既如此何必折磨自己多此一問，乖乖聽話別多事。”雪千鴖說是生病體弱咳血，實際是他娘懷孕時遭人算計，打從娘胎雪千鴖就中了毒，毒性太烈，導致雪千鴖出生就比常人體弱多病，咳血不過是常態。
“百老，納西瑟斯欺負我。”雪千鴖豁出去，直接告狀。
百老微微一笑，朝納西瑟斯反駁道：“納西瑟斯，我家少爺體弱多病，你多照顧一二。”
“……百老，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照顧他？就他那破身體難道還想亂吃東西，難道嫌命太長？”納西瑟斯憋屈嘟囔著，他跟雪千鴖有點關係。天海魚族塞壬王的妻子出生雪域城，是雪千鴖的小姨。因著這層關係寒璃接觸雪千鴖的時候他沒阻止，換作他人納西瑟斯說什麼都會阻攔一二。作為天海魚族的準備結交的盟友，納西瑟斯可不希望螣蛇族還沒成長起來就夭折。但，雪域城的話他還是支持的。雪千鴖弱雞了點，腦子確實沒話說，有他幫忙九原城發展能變得更快。
他手上的東西，超過六成是從雪域商行那邊摳出來的，這點納西瑟斯還是很喜歡跟雪家打交道的。
“嘁！”雪千鴖撇嘴，視線落到葉暖身上。
納西瑟斯側身，介紹道：“葉暖，螣堯的妻子。那位是螣月，記得叫月姨……”
“我是皞崽。”皞歡樂在螣月懷裏蹦躂，嘟著白嫩的臉頰認真介紹自己，歪著頭打量雪千鴖的時候，小臉一本正經很是嚴肅，“娘，他臭臭噠…你離他遠點，好臭好臭。”
說時，小手不忘掩住唇鼻。催促螣月抱著他離雪千鴖遠一點，就恐沾上那股子臭味。
“臭？”雪千鴖一頭霧水，抬手輕嗅著，他身上沒有攜帶香囊，常年吃藥到時沾染著不少藥香氣息。這藥香跟臭味差得遠，怎樣也不該被人嫌棄身上臭才對？
螣堯跨步上前，一手摁在掙紮不休的皞頭上，道歉道：“抱歉！我家小子有些鬧騰，娘你帶他先離開——”
“等等——”雪千鴖製止，開口道：“小胖墩，我身上哪臭了？”
這廂，葉暖等人齊齊站定。皞說雪千鴖身上臭臭的時候，眾人就微微吃驚起來，畢竟他們並沒聞到雪千鴖身上傳來臭味，那股藥香味兒並不臭。皞時常被螣月帶去螣蛇殿，眾人清楚皞分得清藥味和臭味，是以並沒有懷疑皞無事生非，不過看雪千鴖的眼光多了些異色。
“爹。”皞撅著嘴，尋找強有力的靠山，嚷嚷道：“你明明身上臭臭的，比靈姨姨那邊還要臭臭哦！”
“靈姨姨，難道是蠍靈？崽崽，你能跟娘說說這叔叔身上臭臭是怎麼回事嗎？”葉暖心思陡轉，朝螣月招招手，讓她把皞崽抱過來，輕聲詢問了起來。她家兒子剛學會人獸兩種形態轉換的時候，就擁有淩空閃現的天賦能力。此刻，葉暖怎能不多想？
“蠍靈？”
這廂，眾人聽清蠍靈這名字齊齊變了臉。
蠍靈是蠍部族的巫，善毒。進出迷霧噵所需的清靈丹，就出自蠍靈之手，部落以前知曉蠍靈的族人都清楚她的能耐，並非藥而是毒。這會兒，眾人看向雪千鴖的表情多了些微妙。
“喂喂！蠍靈又是誰？”雪千鴖儒雅的臉，不由多了些急躁。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祭台廣場。四周篝火早已點燃，師婆婆邀請這幾人上座，雪千鴖緊挨著葉暖等人神情嚴肅而認真，此刻連納西瑟斯都收斂了嬉笑的表情，蠍靈能耐他此前見識過。
“蠍靈，善毒。也許皞崽聞到了我們聞不到的東西，你安靜些，看葉暖他們怎麼說…當初，老祭酒是怎麼交代你的？你身中奇毒如非雪域城家大業大，你活不到今天。說不定在這裏遇上奇跡也難說？”納西瑟斯湊近雪千鴖身側，低聲道。他見識過螣蛇族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雪千鴖身中奇毒讓雪域城素手無策，這些年雪域商行沒少費人力財力找尋解毒之法，可惜一無所獲。
時至今日，雪家如果不是記著曾經老祭酒說過的話，怕是早已心扉意冷，選擇舍棄雪千鴖。
咕嚕！
雪千鴖輕輕吞咽口水，滑動地喉結看得出他平靜表情下的波動。不過，雪千鴖憑這副孱弱之軀穩坐雪家大少的位置，自不凡，波動情緒快速收斂，再次恢複溫文爾雅的大氣。
“娘，離遠點。”皞畢竟人小，不懂遣詞造句，一再重複讓葉暖遠離雪千鴖，骨碌碌的大眼睛裝作很凶的樣子瞪著雪千鴖，可愛極了！
師婆婆大手一揮，果決道：“鐵離，去把蠍靈請來。你當心點，她懷上了崽崽。”河鄂離開不久，蠍靈察覺身體不對勁，這一看就發現自己懷上了，當即欣喜不已，巫雲連螣蛇殿都沒住直接住家裏照看蠍靈。後來，螣蛇殿那邊事多沒辦法才又住了過去。
少頃。
河鄂牽著蠍靈走來，鐵離跟在旁邊懨懨不樂。
“蠍靈，你來的好。皞說雪千鴖身上臭臭的，一個勁讓我離他遠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暖沒糾結，直接把事情重複了一遍。了解雪千鴖是個豁達的，她介紹時沒有說什麼少爺，直接稱呼其名字。
蠍靈聞言，當即聳動鼻翼，眼神滿懷深意打量著雪千鴖。不可否認，雪千鴖樣貌比之納西瑟斯都差不離，可惜常年麵無血色，看上去多了幾分書生意氣。這氣息，她在寒璃身上看到過。唯一不同的是寒璃氣息更銳利些，雪千鴖周身平穩，就連眼神都帶著溫雅，這點極為難得。
“蛙蠱。”蠍靈揚眉，震驚看著雪千鴖，啞然道：“身負蛙蠱之毒，你竟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