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開窯
“引水……用紅磚砌一條水道，從地下城延伸到暖城，就像炕床下的火道。”葉暖蹙眉，試著說。
螣堯斂眉，側頭思量葉暖的提議，遲疑道：“行得通嗎？”
“試試——”葉暖道。暗河不會結冰，引水方便些。隨著溫度的下降，九原附近河流一點點被凍結，到時取水需要破冰，如果能把暗河中的水引上來，對他們隻有好處。
“好，等房屋竣工後。我讓撒卡和施羅德試試……”螣堯點頭，應道。
咚咚——
擦擦——
撞擊，伴隨著摩擦聲。
一聲聲回蕩在九原上空，許是感受到風中傳遞的異樣氣息，族人精神全都高度緊繃。
是夜，簡單填飽肚子。
沒人回樹屋，身影依舊活躍在夜色之下。
“第二窯裝滿了嗎？”螣堯問道。
葉暖道：“準備封窯燒製，月姨他們在忙碌第三窯。”第二窯早已裝滿，隨時準備封窯燒製，月帶著族人在第三窯進進出出，將弄好的瓦坯送入第三窯，來回穿梭的族人比肩接踵。除了在暖城負責門窗的族人以外，全都聚集在瓦窯忙碌著。
“午夜前，第一窯能開爐嗎？”師婆婆沉聲道。
九原一身銀裝素裹，月色下散發著迷人的妖嬈。河畔瓦窯因燃燒著熊熊篝火，尚且沒有被白雪覆蓋，入夜後，毛毛細雪開始變大，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師婆婆坐不住從大樹屋那邊走了過來。
葉暖點頭道：“可以，午夜前第一窯和第二窯都能開爐。”
“螣堯，開爐後抓緊時間把屋頂蓋好。最遲後天，溫度會驟降，明天清晨讓族人準備食物，接連十天我們無法外出活動。”師婆婆嚴肅道。九原城地勢略高，不擔心積雪的問題，但外出狩獵卻是別想了。大雪封路，別說狩獵連行走都困難。
螣堯跟葉暖相視一眼，臉微變。
“後天，部落房屋能全部竣工。”螣堯認真道。
“月，部落囤積的食物還能撐多久？”師婆婆轉過身，望向月。
月回道：“十天。山青他們捕捉了不少魚和雞鴨，按照葉暖教的法子全都處理存放著，一天兩頓，能多支撐部落五六天。白湖離得近，湖裏能吃的不少……就算熬也能熬一個月，不擔心會餓死人。”月輕鬆說著，了解暖城的進展。月緊繃的精神放鬆不少，連帶跟師婆婆說話的語氣都變輕鬆。
葉暖說了，白湖和九裏河裏麵能吃的不少。
就算部落沒能囤積多少食物，族人也不擔心餓肚子。
這一來，月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鬆懈，精氣神都跟著變好。
得知不缺食物，族人們邁開的步伐越發輕盈。望著繁星閃爍的夜空，半點不覺得冷，這時，一道美妙的歌聲飄入夜風中，緊跟著……數道或低沉或清脆的聲音彙入，古老而神秘的歌聲，一點點從九原夜空升騰。
葉暖噙笑，側耳傾聽著族人吟唱的歌謠。
陌生，神秘。
卻意外覺得很好聽，連寒風都被吹開。
月上樹梢，地麵鋪上一層白雪。
“嘯月空，還得多久能開窯？”這廂，月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嘯月空道：“半刻鍾前熄火，開窯還得等等——”
除了孩子，部落裏沒有人入睡，依舊如白天一樣忙碌著，他們迫切希望住進新的房子裏，睡在暖烘烘的炕床上。暖城，各處點燃著火把，將靜寂的夜晚渲染成白天，撒卡和施羅德有條不紊帶著族人做門窗，他們想趕在磚瓦出窯前把所有門窗做好。
“堯，門窗都做好了？”葉暖揉眉，眼睛有些酸脹不適。
螣堯拽著葉暖的手，用掌心為她取暖，道：“快了，黎明前暖城所有門窗都能裝好。就等著磚瓦出窯，那邊隨時都能幫忙支援，最遲後天所有族人都能住進去……”
“那就好。”葉暖鬆了口氣，師婆婆和月一再催促，她懷疑這幾天可能會大幅度降溫，這讓葉暖平靜地心跟著緊張起來。望著夜空，嗬著氣，“這天越來越冷，再不把房屋建好。我都擔心這晚上怎麼渡過？”
“這些天忙，等住進暖城我讓娘給你做幾件衣服。”螣堯道。葉暖冷的哆嗦，他看著心疼。樹屋太冷，螣堯就算有心讓葉暖回去休息也開不了口，比起樹屋，河畔瓦窯這邊還暖和些。大樹屋那邊睡了二十幾個孩子，還有幾位身體孱弱的老人，基本上沒有多少空隙。
再則，螣堯也不想讓葉暖跟別人睡一起。
葉暖溫聲道：“我很好，衣服的事不急，先緊著孩子和老人。”
“準備開窯——”
這時，嘯月空高喊一聲，提醒族人們做好準備。
刹那間，所有人站起身眺望著瓦窯的入口。瓦窯裏，除了磚瓦以外還有不少陶器，第一次嚐試他們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於是，眾人紛紛上前朝入口走去，都希望第一眼看到瓦窯裏麵的情況。
“退後，不準往前擠。”師婆婆冷聲道。
螣堯上前，大手一揮，道：“排隊，確認磚瓦情況下。立即通知暖城那邊的人，準備火把蓋瓦……”
嘯月空打開封堵瓦窯的石門，一股熱氣迎麵撲來。
“族長，請——”
螣堯側身走近，沒有立即走進去。
待熱氣消減散盡，螣堯緩步走進瓦窯，一排排堆放整齊的磚瓦映入眼簾，與磚瓦相比陶器數量不多，除了少數幾件裂開以外，其他都完好無損。看清情況，螣堯麵帶喜色，“嘯月空，安排人將磚瓦送去暖城。這些陶器暫時交給師婆婆處理，抓緊時間……”
沒有多餘的話，螣堯利落把事情安排下來。
族人聽清螣堯的話，紛紛歡呼起來。很顯然，這次燒製陶器和磚瓦全都成功了！
頓時，望向葉暖的眼神充滿了敬畏和熱情。
“暖，謝謝你——”月一把抓過葉暖的手，誠懇道。
旁邊，其他人紛紛出言附和。激動不已的表情，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此時此刻他們很激動很開心。
“成功了！”師婆婆輕笑著，望著由族人小心翼翼搬到麵前的陶器，心底不止一次慶幸留下葉暖，“月，別把葉暖嚇壞了。先把這些陶器送去螣蛇殿放好，今晚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