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溯的單打沒有起到勾引淩瀟單打的效果,卻被淩瀟一記漂亮的突破分球予以還擊,這讓寧天溯深刻地感受都淩瀟的成長和成熟,頭腦清醒不僅隻體現在領先的局勢上,而是能在落後的情況下依然清醒,不被對手牽著鼻子走,那才便是真正成熟的表現。
淩瀟也其實也在忐忑寧天溯的進攻,寧天溯無論是個人得分還是組織全隊動員全員得分都防不勝防,雖然淩瀟內心的求勝欲望異常強烈,但是寧天溯的存在多少壓製了他的表現。
不過,球場論雌雄,隻有看勝負!!!
之後的比賽雙方的比分極速上升,巔峰隊一直以9分左右的差距死死咬住震天隊,一來二往之間,淩瀟沒有白白浪費時間和體力,他除了全力進攻和防守之外,他一直在捉摸寧天溯的傳球,如何才能提前判定他那神出鬼沒的傳球?!
破綻到底在哪裏?
淩瀟每次防守的時候都可以地隻關注寧天溯身體的一個部位,眼睛?不是。
肩膀?不是。
手腕?也不是。
是腳步?還不是。
…………
淩瀟耗費了十幾個回合來尋找寧天溯傳球之前的破綻,每次都隻鎖定寧天溯身體的一個部位,幾乎所有傳球手在傳球之前可能暴露行跡的部位都被淩瀟剖析了,可惜,最後每次結果都依舊還是判定不了寧天溯傳球的方向和時機,隻能無奈地看著自己球隊被震天隊接二連三地拿下比分。
一撥又一撥的防守,淩瀟都沒能成功,“不會吧!不可能會有人傳球之前沒有一點蛛絲馬跡!我靠!”淩瀟確實有點兒心急了,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淩瀟知道,如果想要擊敗震天隊,首要任務就是在寧天溯這裏封鎖出手,無論寧天溯是單打還是傳球,都必須在他這裏做好工作。
比賽的盡頭就在眼前,留給淩瀟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況且還要從剩餘的那丁點時間裏再抽出幾分鍾用來反超比分甚至拉開比分,如果繼續這樣耗下去,就算最後找到了訣竅,也沒有追分的希望了。
“草!”
直到76比68的時候,寧天溯再次帶球出現在三分線外,淩瀟此時已經對搶斷的念頭有些許沮喪了。所以這次,淩瀟基本上已經算是破釜沉舟了,“最後一次,斷了最好,沒斷掉就換條路走!!!”也許就是這麼一句話,淩瀟紮定馬步跟隨寧天溯的腳步,眼睛對準籃球,耐心的蹲身防守。當自我感覺時機差不多的時候,淩瀟恰好如有神仙相助,冥冥之中手指就像是可以感覺到寧天溯手中的籃球似的。
那隻是一種感覺,說不清楚具體的原因,可能這就是所謂“天賦”的東西在起效吧!
“就是現在!”當寧天溯不知看向何處的時候,淩瀟暗自低喝一聲,立馬手起球落,橫空攔下籃球。就連淩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隻知道籃球到手了!別的關不上,淩瀟旋即便把籃球繞過腰間直接轉身繞過寧天溯,隻身加速帶球推進。
“!!!”寧天溯親眼目睹籃球被淩瀟搶斷卻無濟於事,因為他使勁全力於手腕之中,傳球速度極快,即便大腦反應過來要跟上淩瀟,但是肢體上的慣性卻根本帶動不起身體,隻能聽到耳邊傳來風聲一陣,“嗖!”的一聲,自己眼前隻剩下8個人了,背後便是籃球極速擊地的聲音。
第一次搶斷寧天溯的傳球,內心的驚詫和激動讓淩瀟的速度瞬間提滿,全力全進,即便寧天溯已經把轉身所需要的時間竭力縮短到極致,可是他轉過身之後,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淩瀟已經滯在半空中的背影。
淩瀟從45°斜插進籃下,大踏兩步後便如盤龍升空一般彈地而起,速度與激情的碰撞讓淩瀟渾身每一個毛細孔都瘋狂的張開,汗水在肌肉的蠕動中隨風飄落,加上內心激動的喜悅,淩瀟雙手抱球華麗地轉身270°,最後一刻眼睛幾乎平視籃筐,就像開戰之前給手槍上膛子彈一樣,淩瀟把籃球從胸前高高舉起,瞄準籃籃筐空心,大喝一聲,“呀哈!”
“咣!!!”
籃筐刹那間承受到淩瀟狂暴的爆發力,毫無防備地變形橢圓,籃筐脖子處隱約傳來撕裂的聲音。淩瀟掠過上空,雙手抓住籃筐,下體像蕩秋千一樣優雅地飛過,剛好踢到從籃網中落下籃球。
“嘣!”一聲悶響,籃球被淩瀟下體的慣性撞向場邊的牆上,高高彈起。
淩瀟落地之後,雙腳狠狠踏在地上,發泄一樣的重重砸了一下拳頭,仰天咆哮,麵部猙獰,看上去就像是在五指山下被壓製了五百年的孫猴子似的,期間一直有勁兒使不出。剛才短暫的秒鍾有如淩瀟重生,憋足的力量終於得以釋放,渾身的肌肉都在激動地顫抖,還有眼角都在閃爍著微妙的淚花。
場邊的觀眾和替補席上的隊友教練全部啞然,鴉雀無聲,他們除了被剛才淩瀟的華麗一扣強烈衝擊視覺之外,大部分情緒還是被淩瀟感動。有幾人甚至都已和淩瀟一樣為他含淚,他們不願打破球場的寧靜,甚至願意屏住呼吸讓全世界安靜,僅允許淩瀟一個人享受這一刻,屬於他走向成熟的一個裏程碑!!
從合宿開始,在歐教練的安排下,淩瀟在高手雲集的澄河市便接連不斷的碰到強勢的對手和棘手的對抗,可以說自從淩瀟離開雲海市來到澄河市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享受過一次“唯我獨尊”,再也沒有體驗過一次“神來之筆”,這裏到處是阻礙,到處威脅,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成為對手的飯後笑柄。
淩瀟為籃球而站,為尊嚴而戰,他的桀驁隨他馳騁球場,叱詫籃下,就在剛才成功搶斷寧天溯的那一瞬間,對淩瀟而言,短暫又美妙。在澄河市兩個月的合宿中,淩瀟已經脫胎換骨走向成熟,他不再像第一次遇到陳桐和苗教練的時候那麼傲慢,更不再像那一次與知北一戰的時候那麼暴躁。
現在的淩瀟,更沉穩,更冷靜,更聰明,更強大!!!
淩瀟的咆哮尾音久久盤旋在球館上空,好像球館裏的每一處角落就記錄著淩瀟成長的過程,他們在淩瀟低頭之後同樣依依不舍地將發泄進行到底。
寧天溯和吳昂川過來發球,路過淩瀟身邊的時候,二人停下腳步,站在淩瀟麵前,笑道:“我果然沒有看走眼。”淩瀟內心的澎湃漸被平複,成熟的心理素質撫住激動的小心髒,搖搖頭,剛要說什麼,淩瀟卻有急忙點頭,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罷,便給隊友揮揮手,跑向了巔峰隊的半場。
寧天溯看著淩瀟跑去的背影,惜才的微笑。吳昂川同樣看著淩瀟背後金光閃閃的“6號”,低沉著聲音問寧天溯:“還來嗎?!”
“必須來。”寧天溯一展同門兄長的姿態,盯著淩瀟說:“還差一點兒,最後一點兒了,再試煉他一下,如果這次他還能再贏一次,那咱們就後繼有人,可以放心的卸下包袱了。”說完寧天溯回眸看著吳昂川,在吳昂川的肩膀上拍了拍。
吳昂川聽完看了看寧天溯,又看了看淩瀟,片刻過後,笑了笑,走向了場邊。
寧天溯帶球緩步走過球場,淩瀟已經記住了剛才斷球前的感覺,僅僅是自己在準備斷球前的感覺,而與寧天溯傳球前的預兆絲毫無關。
踩住自己的節奏,這才是贏球的王道!!!
寧天溯帶球看了淩瀟一眼,看著淩瀟的眼睛,他心裏頓感欣慰,好像在心裏默念什麼似的。隨後便見寧天溯抬起頭,衝內線大喊一聲:“拉開!”
寧天溯又要單來了。
這一聲勢如破竹,驚起淩瀟和許祁乃至其他所有人的高度警惕,尤其是淩瀟和許祁,作為球隊的第一道防線,他兩謹慎地輕點腳步,有意識地往中間靠攏。寧天溯嘴角一樣,顯然他對這樣的聯防已經習以為常了。
隻見寧天溯帶球連做兩個Kua下,然後突然停球,傳給一旁的吳昂川。吳昂川接球一驚,“?拉開的目的是要讓我單來?”
“球!”
一聲大喊,吳昂川回頭看去,寧天溯已經隻身卡在了淩瀟身前,一隻手高高舉起,朝他這邊看過來。
吳昂川急忙把球回傳過去。
寧天溯和淩瀟兩人的目光同時注視著空中回旋的籃球,蓄勢待發。寧天溯一手高舉,等待籃球的到來,另一隻手已經悄無聲息的卡在淩瀟的腰部,如果淩瀟不做防備,球一到手,那便意味著防守的失敗。
淩瀟和寧天溯糾纏在一起,身體上的差異讓淩瀟破滅了搶斷的想法,多年打球的經曆和時常觀看電視比賽的經驗總結,讓淩瀟懂得此時這樣的對抗對自己出月略施,那他現在應該做的不是硬抗,而是拉開距離。
想到這裏,寧天溯靠在自己身上讓淩瀟渾身想被禁錮了一樣難以起身。於是淩瀟在寧天溯身後稍作手腳,他兩腳等地,雙手向前微微一推,給寧天溯來了一個反作用力,讓他得意在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的時候速度更快一點。
淩瀟果斷地從寧天溯的身後扯開,而寧天溯卻意外地頓感身後一空,本來倚在淩瀟身上的重心一下帶動寧天溯往後倒退,可這時候籃球已經近在眼前了。遺憾,淩瀟弄巧成拙,他本來隻想是像拉開距離,避免兩人身體對抗,但卻不想自己這一撤步,讓寧天溯意外地丟失了重心的依靠,讓他毫無防備地連忙晃步,緩緩往後倒去。
籃球就這樣和寧天溯擦指而過,掠過寧天溯的指尖,越過身體飛向了身體的另一側。正當寧天溯為自己屁股墩地的感覺做好準備的時候,他卻突然感到身後收人保護,一雙白手在自己腰間纏住,大力拉住自己下墜的身體,緊接著背後又像是被一床棉被緩衝了一樣,反彈了自己落地的趨勢。
寧天溯急忙回頭,想不到竟是淩瀟和藹地笑臉,淩瀟睜大迷人的眼睛看著寧天溯,笑道:“慢點兒。”
“沒事兒。”寧天溯從淩瀟的懷中站起,看著淩瀟不解的問:“你怎麼不搶斷啊?!”
“喏!”淩瀟用下巴點了一下前場,道:“當然斷了,隻不過我傳給隊友了。”
寧天溯這才回頭看去,吳昂川已經尾隨許祁往前場衝去,兩人之間相差4米多的距離,最後許祁毫無懸念的以大眾式扣籃結束了這記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