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回到家裏,淩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他今天的計劃,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轉眼,已是今天午後,小雨和爸媽一邊看電視,一邊整理著家庭內務。淩瀟隻說下午要練球,就匆匆離家而出。
淩瀟剛走出小區,就給葉楓嶽通了一通電話。
“喂,楓嶽嗎?”
“是我,有什麼事兒嗎淩瀟?”
淩瀟抬起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小區,人來車往,但沒有熟人,便把今天要去‘籃球懸賞鬥牛大賽’的事情告訴了葉楓嶽,葉楓嶽聽完二話不說,直接問:“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宣華見。”
語畢,淩瀟把手機裝回到口袋,然後低下頭,抬腳便往宣華走去。
淩瀟走進宣華大門,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久違的聲音:“淩瀟!等我一下!”
淩瀟回過頭,是葉楓嶽。他正從出租車上下來,關上門就往這邊跑來。
兩人相跟走進了宣華球場,在路上,淩瀟順便把自己昨天在宣華遇到的廉森浩和薛大寶兩人的事情通通告訴了葉楓嶽,但是顯然,相比之下,葉楓嶽還是對後者更有注意力。
“薛大寶真是這麼說的?”葉楓嶽是在問淩瀟關於昨天薛大寶說做了淩瀟經紀人一事。
淩瀟抬起頭,尋找著球場上最奇特怪異的家夥,然後“嗯”了葉楓嶽一聲。
葉楓嶽也抬頭跟著淩瀟一起尋找著同樣的目標。
“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真把錢還給你。”葉楓嶽實在擔心這個問題。
對此,淩瀟卻顯的滿不在乎,他雖然家庭條件非常優越,但是卻自小是金錢如糞土,有錢就花在需要的地方,沒錢也不會覺得窘迫,他的生活永遠都是那麼純淨。
“無所謂,隻要他以後別來小雨家鬧事兒,錢不給我也無妨,我不缺那點兒錢。”淩瀟這樣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葉楓嶽聽完淩瀟的態度之後,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是哪個嗎?”淩瀟眯起眼睛,逆著寒冬並不刺眼的陽光看向另一個球場一角。
“或許吧!”葉楓嶽回國也沒有多久,還沒跟薛大寶怎麼相處,就斷絕了來往,所以,薛大寶手下的那些馬仔葉楓嶽也比淩瀟熟不到哪去,“過去問問。”
淩瀟和葉楓嶽說罷便往前走去,但是還沒走過一個籃球場,身後就紛紛被人在肩上輕拍了一下,二人同時回頭。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著西裝革領,一副和顏麵善的少年,在隆冬溫柔的陽光照射下,看上去還有那麼一絲文靜。
“二位,這邊兒。”少年最一張開,便把淩瀟和葉楓嶽往球場外叫去。
“你是誰啊?我們還有事兒呢!”葉楓嶽對眼前的陌生人說。
少年走在前麵帶路,聞聲轉過身來,邊走邊說:“是薛大寶讓我來接你們的。”
“你是他馬仔?”淩瀟開門見山。
少年不做回答,隻是默默轉過頭去。
“嗬,沒想到,薛大寶的馬仔還能穿成這樣。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淩瀟諷刺道。
“是薛大寶讓我這麼穿得,畢竟是經紀人助理,好歹要體麵一點兒。”走在前麵帶路的少年解釋。
“我靠,還有助理?無語了,那咋地就挑中你了呢?是因為你穿上西服更像個文化人?”葉楓嶽接著問。
“或許吧!因為在我們一群人裏,我算是最高的文憑了。”
“多高?”淩瀟和葉楓嶽異口同聲問道。
少年轉過頭,毫不避諱地回答:“初中畢業。”
淩瀟和葉楓嶽差點當場吐血,這也算得上什麼狗屁高文憑,說不定在街上隨便拉個乞丐都比這文憑高呢!
“薛大寶真是好智商,有眼力,挑選的人都是奇才啊!”淩瀟繼續調侃。
而少年這時候還真以為淩瀟是在誇他,頓時減緩腳步停靠在淩瀟身邊,貼著耳朵悄悄地說:“別這麼說,我告訴,其實薛大寶的智商不怎麼樣,他連初中都沒上完,就出來混了。”
“唉唉唉!別廢話了!趕緊帶你的路!”葉楓嶽一把抓住少年的小臂,把他從淩瀟的肩上往前麵甩去。雖然這家夥現在穿的還算是個人模,但畢竟是個狗樣,所以葉楓嶽一直不想讓這他靠近淩瀟半步。
“嗬嗬。”淩瀟看著葉楓嶽苦笑道:“你也別這麼說,幹你們這行的,文憑差不多都這樣,低了拿不出手,高了又看不上這行,你們這樣的學曆算剛剛好。”
淩瀟笑著笑著,卻看著葉楓嶽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怎麼了?”淩瀟立馬專注了表情問道。
葉楓嶽緊鄒眉頭,眼睛四處打量了一圈兒之後,把眼睛落回到前麵帶路少年的背後,然後跟淩瀟小聲說:“這地方,我印象裏沒來過,不知道這小子在把咱倆往哪兒帶。”
淩瀟聽完葉楓嶽的話,這才趕緊把目光散開到四周去。剛才因為和帶路的這小子說了太多話,導致他一路上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行進路線,現在淩瀟抬起頭,眼睛把周圍看了個遍,但最後的結論也非常的悚人,“我也沒來過。”
葉楓嶽著實驚了一跳,擠著嗓門兒憋著氣歎道:“不是吧!你都沒來過?!”
淩瀟環顧著周圍一座座被遺棄的似倒非倒的廢墟,點了點頭。
“嗨!馬仔!”葉楓嶽叫了前麵的少年一聲,旋即,這聲叫喊便如冤魂般不散在這條幽靜的深巷裏,回聲不絕如縷,久蕩在他們的頭頂。再加上隆冬的北風“呼呼”的刮過巷子,如狼哭號,這場景,讓迷茫的淩瀟和葉楓嶽不得不冒一身冷汗。
少年後背直挺,就像被鬼附上了身,又好像身後有跟釘子在戳著他的腰似的。他聞聲隻是微微的把頭偏過來一點,然後隻豎起一根食指輕輕地壓在他緊閉的嘴唇上,示意葉楓嶽和淩瀟不要出聲。
“不會是拐賣的吧?”葉楓嶽倒吸了一口涼氣。
淩瀟撅嘴看著身前帶路的少年,不屑地說:“沒事兒,心放肚子裏。”話雖這麼說,但淩瀟心裏也別提多忐忑了。
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謹謹慎慎,忐忐忑忑地跟著前麵僵直的背影在一個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地巷子裏穿行。
快要到巷子盡頭的時候,一堵牆橫欄在了三人的麵前,此時,他們除了身後,三側均被後牆封起。就在淩瀟和葉楓嶽疑惑的時候,前麵帶路的少年突然轉身,朝右側打了一個響指,然後往牆上輕敲三下,片刻過後,他們右側看似牆壁的牆壁竟然出奇的露出了一條狹縫,然後緩緩地,這條細縫越開越大,兩邊一米左右的牆壁就像自動門一樣左右拉開,霎時,淩瀟和葉楓嶽被從牆裏噴射而出的強大暖氣流打了個鋪天蓋地。
帶路少年給身後的兩個人做了一個手,便徑自往牆內走去。
“我靠!”葉楓嶽難以置信,“這跟看電影似的,太詭異了!竟然真的會有這麼隱蔽的地方!”
“進吧!”淩瀟站在牆外,把這周圍重新觀察了一遍,然後看了一眼巷子另一頭已經成點的進口,便和葉楓嶽一起走了進去。
“嘩!!!”
剛一進門,淩瀟和葉楓嶽就聽到了從裏邊傳來的和籃球賽場一樣激情熱烈的呼喊。隨後,他們身後便傳來“砰!”的一聲,兩人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那堵牆已經合上了。
淩瀟和葉楓嶽對視了一下,然後一個顏色,兩人就順著路子,往裏邊走去。
“嗨!”剛才帶路的少年消失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出現在淩瀟和葉楓嶽麵前,招了招手,把淩瀟和葉楓嶽叫了過去。
三個人穿過一個走廊,然後在抬起頭時,已經有一個浩大的萬人觀眾席呈階梯形出現在了他們麵前。座無虛席,觀眾們站著坐著躺著形態不一,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年齡不限,但是相同的是他們青筋暴起,麵紅耳赤地呐喊,甚至還有足球場上的大喇叭都出現在了這裏。頭頂無數個大燈泡揮霍著白光,是這裏的場地如室外一樣明朗。
觀眾席下,僅有一個標準的木質地板,球場左右兩側各置一座黑色籃球架,鋼化玻璃板使這兩個籃球架看上去更加專業。
觀眾席的最上端有一圈的玻璃把兩邊隔離開來,玻璃身後,又同時被碩大的木板隔開,每個小包間裏都坐著幾個西裝革領,麵露滄桑的中年人,想必,那些就是這個球場的股東,薛大寶口中雲海市喜歡籃球的有錢人罷。他們每人身後都跨立著一兩個表情嚴峻,頭帶墨鏡的年輕人,看樣子,那些人都是保鏢。
“不錯嘛!”葉楓嶽對這裏與外界天壤之別的聲勢表示不算失望。
“確實還行。”淩瀟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在觀眾席下的籃球場上,而是圍繞著頭頂的玻璃環繞了一圈,也把包間裏的沒有張大老板的麵孔打量了一翻。
“過來!”帶路的那個少年在淩瀟手邊拍了一下,拉回了淩瀟和葉楓嶽的注意力,順著觀眾席的走到往觀眾席裏走去。沒走幾步,淩瀟和葉楓嶽就同時在人海中捕捉到了薛大寶的麵孔。
薛大寶雙手交叉靠在椅後,雙手交叉在胸前,敲著二郎腿,這形態,遠門周圍熱情到瘋狂的觀眾們相比,極奇的安詳。
淩瀟和葉楓嶽跟著帶路的少年走到了薛大寶身邊,薛大寶頭扭過來,先看了一下黝黑色的葉楓嶽之後,然後白了他一眼,把眼睛定在了今天的主人公,淩瀟身上。
“坐。”薛大寶往自己身邊專門給淩瀟他們占下的空座,拍了怕。
淩瀟低頭看了一下,然後回過頭拉了葉楓嶽一下,坐在了隔著薛大寶的第二個空座上,而葉楓嶽則坐在了淩瀟身邊。
帶路的少年本來是應該坐在葉楓嶽此時這個對於他們及個人來說靠外的座位上,但是此時葉楓嶽已經目不轉睛的看上了比賽,身為馬仔的少年無奈地看了薛大寶一眼,然後薛大寶使了個顏色,他便坐在了淩瀟和薛大寶之間那個被薛大寶專門占給淩瀟卻又被淩瀟故意空過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