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這個人平日裏都還算好說話。
唯獨兩件事上不可退讓。
一是工作。
二是阮憐。
其餘的東西,衣食住行,他的要求都不太多,甚至連精細都算不上。
進來工作的傭人偶爾打碎了幾塊上千的瓷碗,嚇得瑟瑟發抖,他也僅僅是一句‘沒事’就過去了。
傭人們覺得宋渝好相處,不像別的有錢人,處處精細,處處摳搜。
像今天發這麼大的火,還是頭一回。
每個人猶如鵪鶉一般,垂著腦袋站在那裏,整個院子靜得好像掉根針都能聽見似的。
尤其是梁碎玉跟孫兆靜。
起因是她們,吵架也是她們,真論起來,阮憐被推入水裏,也是她們的錯。
梁碎玉想著,是越想越委屈,好不容易住到家裏來了,連感情都還沒培養熟絡呢,就惹得宋渝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想到這,她紅著眼眶走上前,低聲說道:“小叔,是我的錯……”
宋渝眼神猶如淩厲的風刀,充滿了冰冷的寒霜,眼看著就要發作,阮憐趕緊說:“行了,你看看你渾身都濕了,我也濕了,我們回去換衣服好不好?”
聽到這話,宋渝才看到阮憐渾身濕透的站在那裏,心一軟,趕緊扶著她往屋子裏走,說:“走走走,趕緊換衣服。”
阮憐被宋渝牽著往裏走,她扭頭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眾人,右手伸到後背揮了揮手。
示意她們趕緊走。
宋渝這發起火來,是一時半會消不下來。
這些人再留在這裏,少不了要脫一層皮。
梁碎玉見狀,趕緊領著同事們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孫兆靜倒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複雜,但她沒說刺激她的話。
或許在外人看來,能夠住進這樣的高門大院裏,已經是高人一等了。
剛才又鬧了這麼一出,是個人都害怕,哪裏管梁碎玉跟宋渝之間,到底是不是親叔侄關係?
關上門後,梁碎玉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然後才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內堂裏站著。
等著宋渝發落。
萬琮萬鬱抱著宋長澤,互相瞥了一眼,都沒說話。
想當初,他們的內宅裏,也是像今天這般,一點小事鬧得雞飛狗跳。
他們倒是想看看,宋渝要怎麼處理。
樓上。
阮憐跟宋渝都換了衣服。
阮憐穿著旗袍走出來的時候,看見宋渝正穿上衣。
她走到他身後,將他的衣服往上推,說道:“我沒事,你也不用為了這點小事就生氣,碎玉住進來或許是帶著目的,但這一陣子,她都是老老實實的。”
宋渝背對著她,抿著唇說:“這一次不能算。”
阮憐笑著從身後抱住他:“我知道你對我好,可碎玉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是個人都有炫耀的心,想當初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想跟別人炫耀,說我的男人是宋渝呢。”
阮憐的話,很受用。
宋渝臉上的神色好了些,轉過身來看著她:“阮南星,我不是非要論個是非對錯,是人都會犯錯,是人都有欲望,他們今天要是就吵上一架,就隨著他們去了,但他們偏偏把你推下水,牽扯到你,我就不能不管。”
阮憐笑著,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那你也掉水了,那我們算不算是鴛鴦戲水?”
阮憐一句話,讓宋渝那陰著的臉柔軟了幾分,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側臉:“你是越來越知道怎麼拿捏我了。”
“哪裏敢。”
就這樣,阮憐一句話化解了所有的事。
下來的時候,看見梁碎玉渾身發抖的站在那裏。
萬琮萬鬱坐在那裏,津津有味的看著宋渝,想著接下來上演的是何等好戲。
梁碎玉也聽到聲音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著喊到:“小叔,我錯了,我不該把嬸嬸推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