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院子掛起紅燈籠,連魚池裏都掛上了一盞紅燈。
這是孟洋古鎮的老規矩。
誰家姑娘懷孕了,就要在家裏點紅燈,尤其是入夜後。
家裏的每一盞紅燈,都是宋渝親手點的。
兩人走到後院放燈時,宋渝將一盞盞的紅燈推入水中,看著它們一點點的漂浮在水麵上,順著水勢往外流時,說道:“以前就老在想,什麼時候我的家裏也能點紅燈。”
阮憐看著宋渝的側臉,溫柔的握住他的手:“所以現在,你的願望實現了。”
宋渝點頭:“如果生下來是男孩,當天夜裏,我就要點藍燈,如果是女孩,我就點黃燈。”
阮憐笑著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都好。”宋渝笑著說:“最好是女孩,長得像你。”
說完,親了親阮憐的額頭:“謝謝你,讓我有了一個家,有了一個我從來都不敢奢望的家。”
阮憐靠著他感歎。
她又何嚐不是呢?
他們兩個都屬於從小家庭氛圍不好的人。
對親情的渴望,和對一個家的眷戀,要比其他人更甚。
她懂他對家庭溫暖的需求。
他也懂她對親情的渴求。
兩人站在那邊,看著水燈沿著院子的水進入河道時,才牽手離開。
快走到前院時,突然有個人走了過來,喊了一句:“宋董。”
阮憐定睛一看,發現是聶璿。
她有些不耐煩的跳了跳:“哦,忘了跟你說了,她來找你的,說是有話要親口跟你說。”
宋渝看了聶璿一眼,淡淡的說:“怎麼跑到這裏來?有什麼事?”
聶璿看了一眼阮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又不敢說。
宋渝擰眉:“怎麼?”
聶璿咬著唇,說道:“您之前答應我的事,也該兌現了吧,如今您也拿到了李荃的航海線,掌控了他的勢力,說句不好聽的話,您能做到這些,我也幫了不少忙。”
宋渝麵無表情:“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你最好別貪得無厭,還敢跑到這裏來。”
他看了一眼阮憐。
阮憐卻回了他一個眼神,表明他們的事,她不想插手。
聶璿被宋渝一句話給壓迫到了,整個人臉色蒼白,身子顫抖了一下後,就跪在了地上,哭著說:“宋董,您是做了那些該做的事,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您就再幫幫我,再幫幫我吧!”
“哭成這樣算怎麼回事。”阮憐皺眉:“別搞得好像我們欺負你似的,有什麼話站起身來說。”
阮憐是了解宋渝的。
他這個人,在商場上手段是狠厲了些,但對待女人還算是溫柔。
尤其是對待職場女性,總是要比男性更寬容些。
他既然答應了聶璿做事,也不可能會食言。
鬧成這樣,估計就跟宋渝說的那樣——貪得無厭。
聶璿不肯站起身來,就這麼跪在地上。
阮憐瞧得心煩,說道:“算了,你們的事自己處理,弄得我頭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我進去休息了。”
宋渝見狀,趕緊扶著她往裏麵走:“怎麼就頭疼了?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你趕緊把聶璿的事處理好。”阮憐皺著眉頭說:“她可厲害呢,一進來就仗著你的聲勢,在這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宋渝一聽,笑了:“你說她?”
阮憐挑眉:“幹嘛,不相信啊。”
“相信。”宋渝笑著捏了捏她的掌心:“能夠讓你這麼生氣的,肯定是做了不好的事。”
“那你跟她到底怎麼回事?”
宋渝歎息一聲:“她大概是想要我養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