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路燈昏黃,還有不少的車輛行駛在那街道上。
開了春以後,入夜的人也多了起來。
萬鬱靠在街道的牆壁上,頭頂路燈,隨意的抽出一根煙,單手點燃後,說道:“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江詩穎說:“沒怎麼,就是囡囡想你了,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囡囡的聲音也時不時的傳來:“爸爸,爸爸我想你了,你說要給我買禮物,什麼時候會買啊。”
聽到女兒的聲音,萬鬱的眼眸溫柔下來:“會買的,囡囡要什麼,爸爸都會買的啊,你在家要乖乖聽媽媽的話。”
“知道啦,爸爸,我愛你哦。”
萬鬱唇角掛著笑意:“我也愛你。”
江詩穎說:“行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多注意身體。”
說完,江詩穎正要掛斷電話,萬鬱卻突然說:“詩穎,對不起。”
江詩穎一愣,似乎明白他這個對不起是什麼意思,她笑了笑:“夫妻間,說什麼對不起呢,你好,我們才好。”
萬鬱垂下眼眸:“嗯,掛了。”
“好。”
掛斷電話後,囡囡抱著江詩穎的腿,搖晃著說:“媽媽,爸爸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啊,你不是跟我說,隻有做錯了事,才需要說對不起嗎?”
江詩穎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頂,說道:“可是大人之間的對不起,是包含很多含義的,其實媽媽也對不起爸爸呢。”
“為什麼呀?”
為什麼啊……
大概是有些話,不能言說。
有些情緒,不能宣泄。
有些人……不能提起。
有些感情……不能表明。
她默默的垂下眼眸,看著手機裏那個灰色頭像,掩飾著所有的情緒。
良久,灰色頭像給她發了一條微信:【阿穎,我今天去學校了,看到操場,才想起來,原來我們分手已經那麼多年了,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為年少的輕狂和高傲道歉,雖然我知道,道歉再也沒辦法挽回你。】
江詩穎看著那條微信,眼眶逐漸朦朧。
那所充滿回憶的大學裏,再也江詩穎,再無陳家喬。
“媽媽,你怎麼哭了?”
囡囡伸出手擦拭著她的眼淚。
江詩穎看著眼前的女兒,哭著抱住了她,低聲說道:“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媽媽很對不起你爸爸,所以爸爸要做什麼,我們都要理解他,知道嗎?”
“嗯,知道了。”
……
掛斷電話後,萬鬱就這麼站在那裏,看著遠處的景色默默出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看見遠處跑來了一個人。
起初還以為是路人,所以並未在意。
直到那個人跑到了萬紫意的家門口前,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那個人約莫五十多歲,大腹便便,兩鬢略有些發白,衝著裏麵大喊:“萬紫意,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都被那麼多的男人給搞過了,你還好意思活著!我要是你,我就沒臉活著,我就去死!要不說人賤無敵呢,你仗著那麼多的男人給你撐腰,對我兒子這樣,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男人的一聲聲辱罵聲,直接傳到了裏麵。
萬鬱要去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話都讓他全部說了出來。
坐在裏麵的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阮憐第一個反應過來,用手去捂住萬紫意的耳朵。
卻還是讓她聽了個七七八八。
她手裏的筷子,一下子就落在了地麵上。
萬琮跟宋渝反應過來,直接朝著門外衝去。
衝到門外時,萬鬱已經抓住了那男子,將他壓倒牆麵上,一拳一拳的打著,雙目猩紅:“你在胡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你再給我說一遍!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