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就這麼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阮憐抓著他的西裝,怒吼:“回答我!宋渝,回答我!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娶我!為什麼!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你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毀了我的所有!你當我是什麼!”
阮憐的情緒徹底崩塌,她拚命的抓著他的衣服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她甚至揚起了手,直接給了宋渝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很大。
打得宋渝半張臉都側到了一邊,碎發散落下來,襯得他那張臉愈發的深沉。
阮憐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了視頻裏宋渝被打的畫麵。
好似也是這般。
被打不能還手。
被罵不敢還嘴。
她又心疼,又氣惱,一把抱住他,低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對不起。”
都到這個時候了,阮憐還在跟他道歉。
宋渝的心仿佛已經被生生撕扯下來一塊,疼得難以呼吸。
世界上可以有很多女人。
卻不能有一個女人跟阮憐這般,心裏永遠隻有他。
柴依依說得對,他會報應的。
他抱住她,整個臉陷在她的脖頸裏,嘶啞著說:“不疼,我一點都不疼,你打吧,隻要你高興。”
“宋渝……打你隻會讓我更疼,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對你來說,算什麼呢?”
她的質問,讓人心疼。
有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活著經曆這些,是會讓人變得更堅強,還是會一點點摧毀所有的信念和美好。
他想抓住手裏僅存的美好,可是有些東西,就像是風,聽著它在耳邊呼嘯而過,卻無能為力要它停留。
宋渝覺得阮憐像一陣風,抓不住,抓不住……
他低聲說道:“阮憐,你恨我吧,你恨我,我興許好過點。”
“你要我怎麼恨你。”阮憐哭著說:“宋渝,你知道我在過年的時候,跟謝棠臣去寺廟裏許了什麼願望嗎?”
他搖頭。
她說:“我要你這輩子都過得順遂如意,可我忘了,你的人生本就是順遂如意的,隻有我,一塌糊塗。”
她慢慢推開他,眼眶已經變得很紅、很紅了,聲音也很嘶啞:“我不會恨你,但我也不知道怎麼愛你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宋渝看著她的背影,眼眶逐漸泛紅,眼淚緩緩落下。
有些人,似風、似花、似雨,就是不似掌中人。
永遠抓不住。
那天夜裏下了雨。
阮憐一個人走在街頭,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神色茫然。
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遊走著。
最後走到了自己的家,7號門牌。
看著已經化作廢墟的家。
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是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
她順著記憶,繞過破舊的大廳,來到兒時的房間。
然後蹲坐在角落裏,整個人蜷縮在那裏。
緩緩閉上雙眼。
可一閉上眼,眼淚就流下來了。
她不想哭。
卻還是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破舊陰森的別墅裏,傳來了她陣陣的哭聲。
遠遠的,好像聽到她在說:“為什麼死的不是我,我可以替奕陽抵命,反正你們沒人喜歡我,從來隻把我當做工具。”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抹黑色身影站在門口,低聲說道:“我沒有,阮憐,我從來隻把你當做我愛的女人,我可以傾盡所有,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給你,隻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