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下去,我們恐怕……”城樓上的人看著前麵的戰事,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漸漸的要消失了——也許神明根本就不屑於人們的祈禱,更加不會伸出手拉一把走向死亡的人們。閉上眼睛,呼吸進的空氣中全是血腥味兒。心很痛,很沉重,更多的是悲涼。
紀淩羿的心也是一沉,僅僅靠著青狼雷電獸根本就無法阻止這些靈獸,雖然還有些靈獸幫著,可是,相對攻擊太弱,無法給對方的靈獸群造成大的傷害。難道這次真的就……他看著天空,天空更加陰沉了,再加微涼的風、哀叫聲,真是淒淒慘慘的。
靈獸大軍朝著這座邊關城池奔來,這要是撞上,可以說直接就把城牆撞塌了,而後長驅直入,這一點懸念都沒有啊!也許,是該考慮撤退,這麼下去搭上所有人性命不說,還無法阻止敵軍的進攻。
“淩雨,也許……”才說出幾個字,紀淩羿一愣而後凝神傾聽,似乎聽到了什麼,那是一種很有威力的鳴叫聲,隱含著警告的味道。
“嗯,怎麼?”
“噓!”
紀淩羿小聲製止了兄弟開口,示意他傾聽。紀淩雨開始還不明白,不過隨即就明白了,而且還是一副驚奇的樣子。目光在天空中搜尋著。要知道,那夜可隻是聽到了聲音,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呢。現在,可要好好看看。
一片烏雲,飄的很快,一道銀光,移動的很快,根本就無法看出是什麼,隻是,看到了一道虛影。緊接著是道道冰箭還有那耀眼的火蓮之火在各出綻放。
紀淩雨剛要說什麼,隨即餘光捕捉到另外一道黑影,不過相對前麵的黑影,這倒黑影移動的不是很快,所以,能夠看得出來是人在空中飛馳,就像是踏空而行,正確的說是踏風而行。此時,紀淩雨的心一緊,這丫頭來做什麼?難道不知道這是戰場嗎?他想要阻止,卻晚了。此時,人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紀淩雨一皺眉——莫非剛才出現幻覺了?不對,明明看得很真切,而且有很真實的存在感,所以,不回是幻覺,可是,人呢?
靈獸大軍在聽到有遠處傳來的鳴叫聲,就顯現出遲疑和警惕,沒錯,雖然有著一些距離,可是對於靈獸來說,就算有這距離,可是依舊可以感知到對方的等級。低等級的靈獸自然而然不敢向前,而同等級或者高出一個等級的靈獸則是一副警惕的樣子觀察著四周。當冰箭和紅蓮之火出現的時候,這些靈獸亂了。
靈獸們的各種鳴叫此起彼伏,似乎是在交流著,又似乎是一種哀叫。不管是哪種,最後都會成為攻擊者的靶子。
黎沐和嘶嘶這次似乎劃分了一下,兩個不停地在空中攻擊,不由也有的時候會近身攻擊,總之,不管是哪種方法,這兩隻玩的很認真的樣子。畢竟這次靈獸大軍中,有那麼一兩隻的等級挺高的,對於黎沐和嘶嘶來說,勉強算的上是陪練的資格。
我沒有發現那氣息的來源地,也就是說這人沒有在這兒,那麼……依舊處於暴躁的靈獸們的身上,似乎有這麼,很淡,淡的叫人無法察覺。不過,卻被我捕捉到了,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對方故意為之,不管是哪一種,都讓我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我閉著眼睛在這雜亂的氣息中尋找著,那絲淡淡的線,沿著這條線,蜿蜿蜒蜒,最終找到了發源地——真的來了!我的嘴角微微的向下一扣,臉色越發的陰沉了。因為,剛才我已經察覺到處於遠處那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也是我最怕看到的,結果還是發生了。暗中歎口氣,有點沉重。
“該結束了。”臉色陰沉,輕聲嘟囔了一句。這些靈獸實在是可憐,完全不是按照自己的意誌行事,而是完全被人控製,或者說是被下達咒語,被徐聽從幕後者的指令。若是違抗的話,估計下場好不了。
一用力,腳離開了瞭望所的屋頂,像一隻箭衝向天空,同時,雙手結著複雜的手結,心中默念著咒語,這是一段有點長的咒語,所以,想要一瞬間發揮作用,就必須提前念咒語。人到了戰場的上空,咒語的最後一個字落下,隨著一道淡淡的光暈從空中落下,不斷地一波一波的向外擴散。隨著光暈不斷地擴散和旋轉,暴躁的靈獸漸漸地平靜下來,它們的眼睛不再是赤紅的,不再充滿了殺氣。
玩得正開心的黎沐和嘶嘶,它們早就察覺到西梅的行動,不過它們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淡淡的光暈一個又一個的落下,這時它們才停止攻擊,而後有些不盡興的回到空中施術人的身邊。黎沐和嘶嘶沒有說什麼,因為,它們已經感受到了西梅的心思。
暴躁的靈獸大軍一旦被斬斷了與控製者的聯係,一下就恢複正常了,而後觀察了一下四周,分分的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而它們撤走的方向並不是浮雲山的方向,看來這些靈獸是感受到了危機,從而要遷徙。
“這是要去哪兒?”我不解的問了一句。
“那是……”
“炎龍穀地!”
黎沐和嘶嘶相互看看,實在是不懂這些靈獸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要知道,那地方可是龍的地盤,這麼去了不就是找死嘛!
“炎龍穀地?”我緩慢而輕聲的重複著這四個字。我現在大概知道這些靈獸是怎麼被抓到得了,應該就是在遷徙的路上。為什麼要離開浮雲山呢?就算大陸動蕩不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可不會波及到浮雲山中。因為,浮雲山上空存在著很敏銳的浮雲,可不是好對付的。
“為什麼呢?”想著,想著不由得說出口。
雖然這次釋放了被拘束的靈獸,可是,那絲陰沉卻沒有散去,相反的似乎濃重了一些。風輕輕的在天地間吹動,空氣中依舊散發著血腥的味道,不過,淡了很多。
“真是慘啊!”嘶嘶盤踞在高處,居高臨下看著打掃戰場的士兵們。這些士兵身上都帶著傷,衣服上沾染著血跡,也不知道是他們自己還是同伴的。在眾多的屍體中尋找著尚存活著的同伴,這些士兵將洺域國士兵的屍體抬走。整個過程很壓抑,低沉,卻沒有人落淚哭泣。
“他們的心在流淚。”我淡淡的開口,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我可以感受到這些士兵內心的波動——悲傷、憤怒還有失望,是對他們一向敬重的神明的失望。因為,在他們最為艱難的時候,神明並沒有出現挽救這些即將逝去生命的人。
“流淚有屁用啊!”嘶嘶翻翻眼睛,真是不明白這些人族的人。動不動就流淚,動不動就悲傷,這什麼用都沒有,隻有奮勇麵對敵人,不管用什麼辦法,隻要把敵人置於死地就好。
“人類是堅強的,同時又是脆弱的。有的時候,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力量。”我淡淡的輕聲說。在麵對強大對手的時候,最渴望的就是力量,最無望的就是得不到力量,而後看著自己被對手PK掉。這種感覺恐怕是世界上最不好的感覺了。
“那就變強好了。”黎沐眯著陰鬱的眼睛,從嘴角擠出了這麼一句話。在它眼中,不想被吞掉,那麼就要變強,而後把敵人吞掉。
“是啊!”變強,就好了。可是這話說得容易,但是對於一個普通人亦或者對於一個國家,想要一下變強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一個人可以刻苦訓練,而後變強,但是,別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認為自己很強大了,隻不過是你認為罷了。對於一個國家,想要變強大,成為霸主,更加不容易了,這不是口頭說說就能夠辦到的事情。
“不去幫忙嗎?”嘶嘶看著地麵上移動的那些小點,不用去接觸都知道此時,這些人最需要的就是鼓舞。而西梅的出現,也許就能夠給這些看起來很沉悶的家夥們一點刺激。
“她去了什麼都幫不上的。”黎沐依舊眯著眼睛,看起來有些冷漠。
嘶嘶收回目光,看著黎沐之後又看看閉著眼睛的人。嘶嘶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得在心裏歎口氣——這人其實也是挺脆弱的。
“他們需要的不是安慰,他們需要的是力量,或者,得到力量的方法。”我很清楚現在這些兵將並不需要什麼噓寒問暖的安慰,他們需要的是力量,可以打敗敵人的力量,也隻有打敗敵人才對得起那些陣亡的將士們。
“這麼說,你是想要?”
“我什麼都沒說過。”
“是自卑嗎?”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兩個解釋,我不出麵是因為有自己的考慮。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獵物之一事實,這也是我最討厭的事情。我不去算計、圍獵旁人,自然也不願意被人算計,成為別人的獵物。
“如果,我有力量……”仰起頭對著天空。
黎沐和嘶嘶相互看看,這人今兒很奇怪。雖然這人一直都有點奇怪,不過,今兒特別的奇怪。傲氣的人,一下變得憂傷起來,還真叫人有點受不了。
“走吧,回去看看小雪。”我不想再對著淒慘的場麵,這相當的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小雪啊,不用擔心它。”嘶嘶大概也估計到小雪現在做什麼呢,此刻應該不喜歡被打擾,尤其是被西梅看到。嘶嘶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下小雪。
“去浮雲山吧。”黎沐難得沒有想看小雪糗樣。
我疑惑的對著嘶嘶和黎沐,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好吧!”所以不解,不過還是很信任黎沐它們的,既然它們說小雪不會有事,那就應該不會有事,畢竟它們認識很久了。
妖族的人從封印中醒來之後,就一直呆在浮雲山中。不過,我倒不覺得,因為妖族人的到來,從而致使靈獸們遷徙。想來應該是有什麼原因的,我皺著眉頭思索著,不經意間摸了一下手背,愣了一下之後似乎明白了。突然想起來這段時間,夢悅似乎很安靜,不像以前那樣時常冒出來說說風涼話什麼的。
浮雲山最下麵一層的樹林外側已經被陰暗的氣息圍繞著,雖然不是很濃重,當然這層淡淡的陰暗氣息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感覺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