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的坐在樹杈上,看著遠處,其實也沒有什麼可看的。當然,妖族中的私語,字字句句全都飄入耳中。其實,不是偷聽,也沒有必要偷聽,對於這些我向來不是很在意。聽著他們三三兩兩小心翼翼的低語,我卻想著陸陸續續聽到的一些消息。姑且不論其真假,而就說這事情,那人做的也太過了。實在是沒想到,我在結界中呆了半月有餘,而這段時間,厲雁國君主昭告天下——迎娶洺域國國師為妻。是的,是為妻,而不是後妃。這則昭告一出,轟動了整個大陸。現在街頭巷尾人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因為這叫人瞪眼的昭告,還有就是厲雁國和洺域國,涉事兩國的動向實在是叫人不能夠理解。一邊是派出使節聯姻,很是高調。一邊則不動聲色,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過,說起來,從有記載開始,這國師可是沒有一位出嫁或者娶妻的。人人都知道,國師是神在大陸的代言人。而婚嫁,對一般人來說是一種幸福喜悅的事情,但是放在國師身上,那可就是一種輕視和褻瀆,沒錯,是對神明的褻瀆。而現在……有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圍觀,有人則是非常的擔憂——褻瀆神明的事情,絕對是會引來神明的不滿。恐怕,祥和很久的大陸,要掀起一股怒潮了。更有的人開始用各種手段打通通向懸浮大陸的大門,隻要看著不好,立馬遷入懸浮大陸。當然很多人心裏都明白,一旦戰事一起,就算是懸浮大陸恐怕也不能幸免遇難啊!
我坐在樹杈上思考著,有點亂,不過,我不認為那家夥會真的要娶洺域國國師,這後麵恐怕是隱藏著什麼。不過呢,既然那個混蛋要玩,我不攪合一下,怎麼對得起混蛋的一片苦心呢!
夜幕中的大地沉入了寧靜,今夜有點多雲,明月被雲遮住了,隻有星星一眨一眨,散發著清冷的光。突然,不知從而來的雲逐漸將整個夜空遮起,很自然的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若被什麼人無意中看到的話,一定會認為要下雨了。
漆黑中隱藏著什麼,空氣中依舊是夜晚特有的味道,並沒有什麼其特味道出現。
“一切小心,寧可不成功,也不要傷了我們的人。”黑漆漆中似乎有什麼掠過,可惜的是四周一片漆黑,就算人的夜視力再好,恐怕想在這樣的漆黑中博捉到一絲異動,可不是一般的難啊!
無聲無息中,一團比黑夜還要黑的霧從一點散開,速度相當的快,似乎是瞬間的事情,一座城池淹沒在黑霧中。沒有一絲聲響,沒有廝殺、火光、兵刃撞擊聲……厚重的門,咯吱,打開了。
若是此時有路人的話,估計叫都不會叫一聲,直接暈過去。
一夜之間,靠近邊界的厲雁國的一些城池易主了。沒有旗號,沒有通告,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脫離了厲雁國的統治。而駐守在這些城池的厲雁國的軍隊就像是蒸發了一樣,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塊破布片兒都沒有留下來。城裏的百姓卻是安然無恙,一個個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這些百姓到沒有驚慌,也沒有抗爭,一如以前一樣的生活。反正,隻要不燒殺擄掠,生活在靠近邊界的百姓,到是不在意換個領導者。
“王,接下來怎麼做?”一位妖族的長老站在女子身後,一副很恭敬的樣子。他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須發中有了些銀絲,但是,不能說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相反的,他的精神相當的好。腰板挺直,眼睛炯炯有神,麵色洪潤,那裏有老者的樣子。
長老看著三步隻要的女子,身形有些單薄,身量也不算特別高大,當然也不是那種小鳥依人型。雖然看起來單薄,可是周身散發著一種氣勢,雖然淡淡的,可叫人不敢有絲毫的輕視。身上的衣著很普通,半長的衣衫,沒有著裙,衣褲都是素色的。烏黑的長發隨意用一條淡色的綢帶紮起,沒有其他的裝點。若是,其身上唯一鮮豔之色,恐怕就是綁在的頭上的一條火紅的發帶了。這樣一個女子,可以說跟大陸上任何一個部族的女子都不同,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長老自從醒來之時,就一直觀察著女子,觀察倒現在也看出個所以然來。沒有出眾的容貌,可是這不起眼的五官組合到一起,卻叫人怎麼也移不開目光。自來得一股超脫之氣,若是華服飾物來修飾,倒是不適宜了。就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一出手卻是大手筆,而且手段詭異的叫人打心裏發毛。而他們隻是跟在其身後,做些善守的事情罷了。若不是親眼看見,說出來沒有任會相信的。此時,長老內心波動很大,他也不知道是否該信任這女子就是他們的王。
“等。”靜靜站在高處的人,輕輕地從嘴角擠出一個字。
長老一愣——等?等什麼?他有點不明。
洺域國皇宮。
洺域國皇帝端坐在書案之後,低垂著眼瞼,目光看著桌麵上攤開的折子。若說不驚訝,那是假的。
“淩雨,”沉默了很久,洺域國皇帝(玉靈)才開口。“是什麼人做的?”聲音有些低沉,平緩的聽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紀淩雨靜靜的站在書案前,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輕輕地搖搖頭,“還不清楚,太突然,而且,沒遺留下任何的蹤跡。”聲音不大,卻能感覺到字字的沉重。此刻他的心裏就像壓著一塊巨石一樣,隱隱的有些不安沉悶。
玉靈依舊垂著眼瞼看著麵前的折子,他在想到底是什麼人呢?在大陸上似乎沒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啊,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還有是敵是友呢?
“厲雁國那邊有什麼動靜嗎?”玉靈抬起眼睛看著對麵的人,他的聲音依舊低沉,俊臉上嚴肅的像塊青石板。
紀淩雨此時也太起眼睛看著對麵的皇帝,他稍微的沉默了一小會兒,才開口道:“沒什麼特別大的動靜,不過,厲雁國現在恐怕沒時間實施聯姻的計劃了。”
玉靈微微的點點頭,一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他搖搖頭,有些困惑。在心裏無聲的歎口氣道:“也不知道咱們的國師,現在身處何方啊!”還真有點想念那個丫頭了,希望她一切安好。
“應該沒出什麼大事,不然……她不會有事,絕對。”說不擔心那是假的,隻不過,紀淩雨這個人什麼都裝在心裏,從來不擺在臉上。這些日子,他跟自己久別的大哥聊了很多,心中的那個結慢慢地解開了,隻不過,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玉靈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慵懶神態,此刻的他看起來很像是一位威嚴的帝王了。
“邊境那邊,多留意。”
“嗯,已經安排了。不管對方是什麼來路,隻要不侵犯我國邊境,就暫且按兵不動。”
書房中兩個人又商量了一陣子,這才各幹個的。
厲雁國皇宮。
皇帝——鳳靖繽臉上一片陰冷,冰藍色的眼眸中凍結了一層冰霜。他沉默不語的看著前方某一個點上。
偌大的書房中,安靜的連呼吸都聽得真真的。而在場的幾個人,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生怕一個沒留神,自己的呼吸聲惹惱了這位君王。
“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嗎?”一夜之間邊界上的重鎮無聲易主,這簡直是一種挑釁,而且還是一種嘲諷。
垂首侍立的幾個人,偷偷地用目光交流了一下。
“回稟陛下,目前還不清楚。不過,”稍微遲疑了一下,“會不會是洺域國幹的呢?畢竟之前……”話沒有說出口。不過在場的人都明白沒出口的話是什麼。此時若是洺域國幹的,也說得過去,畢竟,自家皇帝的那個昭告,可真是把人驚得眼珠子都要落地了。
“洺域國?”冷冷的咬著這三個字。陰冷的俊顏上顯出一抹冷冷的笑。“哼!不是看不起洺域國,目前他們還沒有這個能力。”沒錯,在整個大陸上,恐怕都沒有這樣能力的人存在。可是,這個不可能卻實實在在的擺在眼前,這能不叫人震驚嘛。若是抓到這人,定將其碎屍萬段,真是可惡至極。一夜之間無聲無息挑了厲雁國的邊境好幾座城池,這是對他這個皇帝的一種挑釁。
“去查,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人查出來。”一字一字的從嘴角擠出來。
“是!”幾個人像是得到了赦免一樣,一溜煙的從書房中消失了。
幾個人出了書房,這才發覺背後一片濕涼。趕緊用袖子擦擦臉上的冷汗,急匆匆的去安排人加緊調查。若不快點查出個一二三來,恐怕自己的小命難保啊!
厲雁國和洺域國,還有大陸上的其他國家,都在明著暗著查找,可是,就算用了大量的人力,依舊查不出所以然。這讓大陸上的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而厲雁國嚐試著派兵奪回國土,但都以失敗告終。這叫厲雁國的國君相當的暴怒,可也隻能將怒火忍下來。此刻,不僅僅他明白暗中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匪徒或者反叛,暗中的這人絕對是大陸上默默無名的一個人物。這樣的人居然可以將自己隱藏著如此隱秘,各國君王大臣,不由得在心中來回的衡量。